《三分之二末世》铃溪

4、无家可归

　　李妍听到母女的对话，适时地轻轻敲响他们的房门。

　　房内回应她的是一声急促又惊慌的喊叫：“啊……妈妈……”

　　“小点儿声，你还嫌自己不够吸引怪物嘛。”女人说完，大概是捂住了女儿的嘴，孩子再没发出声音。

　　李妍也拍拍胸口。暗叹一声：都成惊弓之鸟了。一点风吹草动就吓的惊慌失措。

　　“你好，我是人类。我来是想卖给你们净水的。”她小声的道明来意，静静的站着等待屋内的人反应。

　　好几分钟的时间，屋内的女人才隔着门小声的问：“你是卖水的？”

　　“对。”

　　“水源被污染都好几天了，你怎么会有水的？”

　　“之前存下的矿泉水。”

　　“……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人舍得卖水吗？”

　　李妍叹口气：“你到底买不买，不买我就去别家问了。”说完，她作势欲走。故意弄出脚步声。

　　身后的们终于打开：“我要，我要。你别走啊。”

　　李妍又返回来，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站在门内，双手紧紧的拽着门，跟她之前一样的姿势。作势不对可以马上后撤。

　　“进来说。”看清楚她的确是人后，才左右看看招呼她进来。

　　李妍跟着进屋。俩人好似地下接头一般。蹑手蹑脚的进屋关门，打上保险。

　　屋内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女孩拽着她问：“姐姐，你真的有水吗？让我看看。”

　　孩子说着话去翻她的包。女人也急切的围了上来。李妍一下子非常的恐慌，这一幕怎么那么像饥民抢夺啊。

　　她灵巧的往旁边撤了几步，用刀锋对着她们：“好好说话，否则我……”

　　母女俩被吓住了，赶快往后退两步。女人讪讪而笑：“这，你看你误会了。我们就是听说有水太激动了。你先把刀放下。”

　　李妍不管那些。没看缺水的地方，多少为了水而打仗的。水可是生命之源，此时被困的情况下几乎等同于生命的。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她小心的从背包掏出一瓶水，其间眼睛一直不离她们。“这是水，你们要的话就去拿东西交换。”

　　女人都拿出纸币了，闻言愣了一下：“你不要钱？”

　　李妍呲笑一声：“都末世了，这跟废纸有什么区别。我要它干嘛？”

　　小女孩问：“那你要什么？”

　　“黄金、钻石、珠宝、玉器都可以。”

　　女人奇怪的望着她，小声的嘀咕：“你也说都末世了，那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

　　李妍一噎。能说我穿回现实可以换钱，还可以过正常生活嘛。“你管我呢，到底换不换？”

　　女人没说话，小女孩已经迫不及待的摘下自己的项链：“换，这个是铂金镶钻的。你看能换几瓶水？”

　　女人还欲说什么，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项链，已经被李妍一把接过。“两瓶。”她惊呼：“这个原价十多万呢，就换两瓶水，你怎么不去抢？”

　　李妍把项链和水放到一起：“一个是生命之源，一个是不能吃不能喝的死物。你说哪个值钱？”

　　她冷笑一声：“抢？再过几天，我还用得着抢嘛，那些要渴死饿死的人求着我，我都不一定有水卖给她。”

　　女人被怼的无言以对。小女孩已经等不及了。拽着她的衣角：“妈妈，我要水，我要水。”

　　女人沉默了一阵，开口道：“能不能多给一瓶？”

　　“不能。”她深深的叹气：“我这冒着生命危险，我容易嘛我。”我这卖的哪是水，我卖的是命啊!

　　你们害怕丧尸，躲在房间不敢出门。和着你们有钱，你们的命值钱，姑奶奶我命贱是吧!

　　女人瞅瞅她的刀锋，一狠心接过两瓶水。看她欲走，出言拦住：“等一下，我再换两瓶。”这女孩说的对，万一没人来救，就真能等着渴死饿死了。

　　就是有人来救，水源被污染，估计也没那么多的存水分给他们。还是早做打算。留着这些死物什么用都没有。若是走向灭亡，这些东西没用。若是末世过去，自己还愁赚不到这些嘛。

　　很快，女人在一个房间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一看能晃瞎人眼，钻石首饰占了大多数。

　　她拿了两个翡翠戒指，两条项链。“这个比刚才那个品质好的多，之前买的时候，价格是那个的十多倍。可不可以多换几瓶？”

　　李妍看那品相的确好，而且这里是高档小区，估计这女人也不可能戴假货。她点点头。“我包里还有六瓶，都给你了。再送你一包压缩饼干。”

　　女人很果断，想通了没有再不舍。这末世吃的喝的，的确是比这些东西更有用。

　　就这样，李妍一趟交换来价值上百万的首饰。包里还剩两瓶水，三包饼干。她不准备再卖。以防万一。时间点不敢确定，自己也不知在这里要待多久。

　　临走，女人还说“若是还有东西，下次你还来。”

　　她颔首。家门口的买卖，值得发展成长期的。等那帮“救世主”一般的领头人一来。她呵呵一笑，到时小区的丧尸被清理，她的生意会更好做。

　　小心翼翼的出了女子家门。沿着安全通道上楼。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反复试了几次，居然打不开。

　　这是怎么回事？没用想多久，她无奈的笑笑。看来自己被那父女俩给反锁在外头了。

　　这可怎么办？东西她都带出来了，他们倒是占不到便宜。可自己去哪儿落脚啊？

　　她轻轻的敲敲房门，期待室内的人能善心大发。不要趁人之危，置她于死地。

　　可惜，她高估了这父女的心性。也是，当初看书的时候，她就感慨，这一家子跟她的渣男爹有的一拼。根本不顾她死活的人，又怎么能期待对方对她手下留情呢。

　　不敢再敲门，害怕吸引外面的丧尸。她蜷缩在门口，双臂抱着膝盖。宛若婴儿自我保护的姿势坐下。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安全通道的门。这扇门不能跟防盗门比，若是丧尸上来，到时可怎么办？

　　胡思乱想着，好似耳边就听到一下下机械的走动声。她惊的从地上站起，眼睛惊惧无比的盯着那扇让人恐惧的大门。

　　过去轻轻拉了一下，它的结实程度能经得住丧尸几次撞击？心里实在没底。在透过玻璃看到那个机械般的身影时，她背着包转身往天台跑去。

　　天台也有门，这样就又多了一份保险。一路狼撵一般的一口气奔命，看看空荡荡的平台，转身把门关好。

　　累的一屁股靠墙而坐，眼睛望着西斜的太阳，心里心酸又委屈。为什么到哪儿都不得父亲待见，难道她长的太难看了？

　　不用照镜子，也能准确明白自己的相貌。鹅蛋脸，皮肤一般。眉毛有些稀疏，雀眼不大但也不小。鼻梁有些塌，嘴唇唇形饱满。

　　其实绝不算丑，打扮一下更不会差。可为何就不受父亲待见呢？现实世界的，完全不管不顾，放任自流。这个更狠，在这生死关头，居然要置她于死地。

　　不过抱着那个盛放着她所有希望的背包，心里的负面情绪很快散去。有了这些，在现实世界就可以给妈妈换一个好点儿的住处。也能接受更好的治疗。

　　听着嘈杂的声音熬到天黑，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抬腿慢慢的往西南角落的方向走。

　　那里有一个用旧床单和破塑料布搭起来的破棚子，好似一个低矮的帐篷，在这种高档小区里极不协调，李妍没空研究它的合理性。一心想着里面要是空着的话，倒可暂做栖身之所。

　　心情忐忑的一步步接近帐篷，对未知的恐惧导致她站在那里十多分钟，都没做出任何动作。

　　天空完全暗了下来，今夜没有星月，渐渐的伸手不见五指。拿出包里的备用手电打开，鼓起勇气掀起帐篷的一角。

　　“啊…!”她大喊一声，转身就跑。

　　里面居然有人，感到动静后正要起身。她都没看清对方，也不知这到底是活人还是丧尸？

　　一口气跑到门口，想想下面的丧尸，她此时真想仰天大哭。老天爷啊!你给我提供的赚钱渠道也太惊险了些。

　　帐篷里的人已经出来，顺着她手中的光源不紧不慢的朝她走来。黑影始终没出声，那身形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

　　这倒是给她一些安全感，丧尸都是机械般没感情的。不会看出漫不经心来。她壮壮胆子，手电的光照射在对方身上。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的？”

　　黑影停住脚步“你来这里干嘛？”

　　这回她终于放心，确定不是丧尸。男声带着一些沙哑，好似干渴了很久。判断不出年龄。

　　“我被关在门外了。外面有怪物。我就……上来了。”

　　借着手电的余光，她看到了男人的长相。头发乱的如鸟窝，脸上胡子拉碴无法判断年龄，露在外面的肌肤泛着一种不健康的白。身形有些瘦弱。

　　鼻梁挺直，唇形很好看。要是好好收拾一下，应该是个帅哥。

　　男人没有再说话，转身朝着自己的破棚子移动。

　　身上的压力顿减，李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虽然她带着防身的刀子，实际她连只鸡都没杀过。真要是与人对上了，估计也是送菜的份儿。尤其对方是一个个子挺高的成年男人。

　　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她就近在这里靠墙坐下。男人好似极度阴沉，眼睛里盛满了阴郁，活似今晚的天气。肯定不会收留她。其实就算男人热心收留，她也不敢与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