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AU）去吧，皮卡丘》Iris不在

6、6

　　八
　　“嗑嗑嗑——”
　　暴风雨几乎将这短促又细弱的敲门声掩盖，但架不住敲门者的执着。
　　已经不会有人来拜访他了。
　　斯内普蹙起眉，他快步走到玄关拉开了门，“该死的，让我知道究竟是谁——”
　　他整愣了一秒，眉头皱紧仿佛能够夹断他混乱的思绪。但是大脑封闭术令他维持住了理智。

　　“皮卡皮卡——”湿漉漉的皮卡丘抬起了它的小脑袋无助地望向斯内普，那只一整天都消失不见的叉字蝠拍打着湿透的翅膀向着屋内飞去。

　　斯内普默不作声地上前，轻柔地抱起了昏倒在他屋外的小混蛋，带着那根被雷击中扫把尾都烧掉焦黑不成样的扫帚。——波特必定从韦斯莱婚礼上逃离，没想到他落在了这里。
　　“波特，这不该是你来的地方。”微不可闻的叹息从那双从没有好话的薄唇中泄露出来。

　　斯内普丢给那只落汤电气鼠一块干净的毛巾，他望着波特的皮卡丘聪明地学着人类的动作用毛巾给自己擦身，它还打了个喷嚏。
　　那只倒掉在壁炉旁吊环上烤火的小蝙蝠展开四翼飞到了皮卡丘的身旁，然后这只和它的主人一样多事的皮卡丘就将自己的毛巾分享给了叉字蝠，它还热心地帮它掸了掸膜翼上的雨渍。

　　斯内普看了这俩只互助的宝可梦一眼，他挥着魔杖飘来一杯热茶，就抱起依旧昏迷的哈利，他用手撩开粘在哈利的额头上的湿发，拭去那些冰冷的雨水，并为他摘下沾满水镜片糊成一片的眼镜。
　　哈利始终双目紧闭。
　　这个男孩冷的双唇都在打颤，甚至那唇色都淡成了粉色。
　　他粗鲁地扒下男孩的吸满水的衣物，抱起他去往浴室。
　　□□的雪白的酮体隐没在斯内普身上的黑色中。

　　“皮卡。”皮卡丘抬起脑袋，那双耳朵竖起。
　　但是叉字蝠却飞到了它的面前，弹开的水珠飞向了皮卡丘。
　　很快皮卡丘就和叉字蝠一起互相玩耍起来，完全将哈利抛在脑后了。

　　九
　　“哗啦——”
　　温暖的水冲刷在他的身上，暴雨和逃亡带给他的所有的寒意都暂时远离。但是他混沌不清的大脑还记得不断朝他而来的恶咒以及食死徒的追赶。
　　哈利睁开了眼睛，不断流淌的热水令他眯起眼。
　　“西弗勒斯？”他看见了近在咫尺的人影，黑色的半长发全都打湿贴在面颊上，那副面无表情又仇大苦深的面孔。水的湿气令他的视野所及全都打上了一层柔光，甚至再湿下去就会全都糊成一团。
　　他知道这就是他。
　　他们从未距离如此近过。
　　甚至——梅林啊！他和他赤裸裸地站在一起，这雾蒙蒙的一切都看的并不真切，但是他知道斯内普的肌肤惨白到没有一点血色，他比他想象中要壮实的多，虽然依旧瘦削——完全就是一个衣架子。
　　忽然哈利伸出了一只手。

　　“波特，不要动！”斯内普眯起眼睛，他抓住了朝他的面颊伸出的那只手，但是他没能阻止另一只手。
　　于是哈利的手勾住了湿漉漉的脖颈，肌肤相贴的热度是他从未想过的炙热。
　　在一瞬间哈利什么都没有想，他完全凭着下意识的感觉，他前倾并用力勾住斯内普的脖颈将他朝他推进。
　　在这个老混蛋未来得及阻止之前，他的唇目标明确地贴住了另一双薄的好似拒绝一切情感的只会吐出恶毒之语的唇。
　　哈利紧紧贴着，他辗转，而后仿佛触电后沾染了福灵剂，他伸出了舌头在那双紧闭的唇上一舔。
　　而后——而后他如同获得了某种不可见的熟手的指点，他撬开了这个老混蛋的牙关，将他的舌头伸进去，简单的用他的舌头去勾住那块无意与他纠缠的舌，他努力的和对方纠缠，就仿佛完全不在乎他亲吻的对象是他最讨厌的教授。
　　他是唯一投入这个吻的人，并致力于原本仅是相贴进而转变成了深吻，他们气息纠缠，肢体相拥，口液交互，亲密的好似交颈的天鹅。
　　这是哈利第一次并且主动去深吻一个人。

　　最后斯内普忽然推开了他，他望着那双仿佛笼罩了一层迷茫纱罩的翠绿色的眼睛，那里映出的人只有他。

　　哈利的意识回笼后他猛然意识到他刚刚的情不自禁，顿时粉色的面颊转向了惨白，他出神地望着斯内普，然后垂下脑袋。
　　他们都没有说话。
　　斯内普旋转着开关关掉了花洒。
　　“忘掉你的神经错乱。”斯内普说，他的语气生硬地好似从煮沸的坩埚中捞出的粪石。

　　哈利拉住了转身离去的斯内普，他快速地用力将斯内普朝他一扯，利用上霍格沃兹黄金找球手的矫健身姿，他双手捧住了斯内普的面颊，用力去亲吻这个胆敢在暴风雨夜收留被食死徒紧追不舍的救世主的双面间谍。
　　“谢谢。”哈利贴着那双拒绝的薄唇，轻轻说了一句。

　　“你就是这样报答——”斯内普的声音压抑如同被触及七寸的蛇，愤怒又忍耐，“非常好，波特，你已经完全堕落了……”

　　低沉的嗓音一点点震荡着哈利的耳膜，令他全身的神经都在兴奋的颤抖，他就像脚踩着独木而下面便是群蛇，危险无比。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哈利抿了抿嘴，他稍稍后退望着和他一样被淋湿的男人。
　　他忽然开口，“邓布利多还活着。”

　　十
　　穿上了舒适的丝质起居服，哈利坐在沙发上，手捧着一杯热茶。
　　斯内普说这身衣服是新的，他也不会收回了。但是哈利总觉得就算是全新，这上面也有斯内普的气息。就好似他们在拥抱一般。
　　打住——他果然是神经错乱了，居然在这种时候还在胡思乱想。
　　“邓布利多还活着。”哈利又一次说，他的语气肯定无比。

　　“我假设你并不是麻瓜复读机。”斯内普给壁炉添了块柴火后放下拨钳，他站起来走向哈利，召来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
　　“究竟是怎么回事？”

　　哈利喝了口茶，他望了眼已经将身体蜷缩起来枕着尾巴睡意朦胧的皮卡丘。

　　斯内普循着哈利的视线，在看见男孩居然在为宝可梦而犹豫，他不悦的皱起眉挥着魔杖在他们周身施了隔音咒。
　　“现在可以畅所欲言了。”他嘲笑道，“毕竟完全被你们忽悠了的可怜人只有我。”

　　“不，教授，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哈利出声，“实际上这并不算是一个计谋，就连邓布利多也不知道我们的计划。”

　　“你们？”斯内普轻声重复，“我猜测这其中必定有赫敏·格兰杰以及罗恩·韦斯莱。”

　　“罗恩不知道。”哈利摇头，“我只向赫敏寻求了帮助，因为马尔福想要刺杀邓布利多，我们都担心于马尔福为了完成他的任务一次不成功说不定下一次就不只是投毒了。”
　　“所以我就询问了赫敏，能否寻找一个邓布利多的替身。但是赫敏也没有好办法——而我想到了百变怪。”

　　“所以你搞到了。”斯内普神色骤变，他的坐姿从闲适变为了正坐，依旧优雅地好似掌握全局。

　　哈利羡慕地望着斯内普的长腿，刚刚他就发现了，斯内普的唇正对着他的额头——他居然比斯内普矮这么多！
　　他点点头，“赫敏的父亲的宝可梦就是百变怪。所以赫敏写了封信给她的父亲，于是装有百变怪的宝贝球就被寄了过来。”
　　“在你们袭击霍格沃兹之前，邓布利多和我在一起，他带着我去往了一处洞穴——黑魔王的魂器就藏于此，可惜那是个假的。”他隐去了邓布利多校长准备喝毒药的事，那个时候他就使用了百变怪，令它变成了耿鬼，那盆毒药根本就影响不了耿鬼——毕竟这只宝可梦的属性是鬼，它又善于使毒。
　　邓布利多虽然好奇于百变怪的奇妙特制，但是当他了解这是麻瓜界的宝可梦后他便失去了深究的动力。——可惜校长并不知道百变怪的神奇不止于此。
　　“当我们回来后，校长带着我去了天文塔，他还让我躲起来——然而我敲晕了他。我让百变怪变成校长的样子，令他戴上墨镜打扮地更加夸张——就像是一棵行走圣诞树，但是我知道你们都习惯邓布利多的另类装扮了。这就令他的墨镜并不会突兀。”哈利笑了笑。

　　“原来如此，墨镜遮住了百变怪的豆豆眼。”斯内普说，就这样他就被这个小混蛋耍的团团转。亏他还——
　　之后哈利不说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么邓布利多现在在哪里？”凤凰社表现的就像是邓布利多真正死亡了一般。

　　“校长的身体不好，我和赫敏商量，正巧她的父母准备去澳洲度假，我想他们是不会介意带上一位老人。”哈利笑得就像是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男孩，“他不会回来的，我们给他寄了《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就是邓布利多之死。”

　　“你们欺骗了整个魔法界。”斯内普现在才发现这群格兰芬多真的是比他们所有人都认为的胆大——或者说，雄心壮志。
　　连邓布利多都被他们玩弄在手掌中。

　　“我只是希望校长给自己放个假。”哈利说，“他做得太多了，虽然我们确实需要他，但是休息未必是坏事，他还中了诅咒不是吗？澳洲的治疗师说不定有根治的办法，总之修养加上治疗，相比在英国和整天和食死徒对抗，明显前者更有益处。”

　　斯内普垂下眼睑，他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哈利喝了口茶，他望着斯内普，这个男人将他的湿发全都撩到了后脑勺，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坚毅的面容比他所以为的还要俊朗，直接击中了他的心脏，令他的整颗心都跳动的好似患了焦躁症。
　　“就算邓布利多离开了我们，我也觉得你并不是那边的，教授。”哈利开口，“你是一个好人。”

　　“啊，格兰芬多的无处挥发的善心。”斯内普冷哼。

　　“反正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的宝可梦也同样的可爱。”哈利笑嘻嘻的说。

　　斯内普站起来，他没有理睬哈利的胡言乱语。
　　“你只能待到明天早晨，而你所活动的地方只有这张沙发。现在，闭上你的嘴，波特。”他在离开前又冷冰冰地看了哈利一眼，“不要乱动你的腿，除非你想被丢出去——当然，你正期待着在暴风雨中过夜这种非同一般的经历，不是吗？”

　　“我没有。”哈利乖巧地将自己全身缩在沙发上，那双眼睛眨了眨望着斯内普。他看着这个老混蛋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楼梯。
　　灯熄灭了，唯一的光亮是壁炉内燃烧的火焰——叉字蝠倒吊着睡着如一只毛绒玩具，皮卡丘无意识地翻滚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梦呓。
　　哈利就坐在沙发上，他的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唇瓣。
　　啊，他真的是鬼迷心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