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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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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 礼尚往来 (二)
巍峨的高山上寒气乍现,清早山中还处于“半山居雾若带然”的风光中,树尖草头未散的露珠在一片蓝衣道士练剑中的阵阵呼喊下摇摇欲坠。
“师傅,弟子无能。”
少年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打着旋。
一袭青墨色秀发的年轻男子坐在大殿最上面的位置,缓缓开口:“从何说起?”
那小弟子道:“昨晚弟子夜巡,发现了念影昙司空的踪迹,可是,弟子无能,没能将他歼灭。”
男子青色衣袖下的手指微颤了一下,转瞬即逝,温声道:“三三子,这事不怪你,毕竟念影的实力,我们也都清楚。”
三三子扭过头去,“是弟子无能,昙司空是没有觉醒的,弟子却没能将他‘归案’……要不是那个人插手,弟子一定!”
青衣男子:“哦?什么人在帮他,说与为师听听。”
三三子:“弟子也不太清楚,那人身穿黑衣,善用刀具,武力还算高强吧,尤其是特别的狂妄自大,怎么会有那种人!”
青衣男子失笑。
三三子:“现在那昙司空估计也跑不到哪里去,弟子这就下山去追查他。”
“不必了。”
“为何?”
青衣男子神色黯淡下来,说:“且放他去吧,只要他不踏入结界内,接不要管他了。”
“可是歼灭念影不是我们的生存所在吗?!师父您为何……”
“三三子,为师自有自的道理,你难道连为师的话都不听了吗?”
“弟子不敢。”
……
“司空啊,”千绝踩着莲叶朝着司空住处走去,“我们这几日准备了准备,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司空站在门口,说:“你们,要走了么?回得去么?今后要怎么样?皇上那边……”
“不回去,”千绝偷笑,顺手摘了一朵莲花递给司空,“去东夷玩玩。”
“你们去那种地方干什么?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的,琨珸他们都安排好了,去那里要点东西,方便回家。”千绝又开玩笑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说着便朝司空抛了一个媚眼。
司空:我、我入啊。
千绝:“你不用担心,在东夷解决了问题后我还会回来的,毕竟,那你可欠我三件事情呢,我这人啊,特斤斤计较呢。还有啊,我们又把结界强化了一下,不用担心在遇到昨晚的事,当然,前提是你乖乖的呆在安全的范围,白天去山上是没关系的。”
司空:“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千绝:“再过五天。”
……
五天,也不过是刻漏流转五次而已。是那短短的一霎那。在这一霎内,枝头上残余的枯叶也随秋风远去。
千绝他们整装待发。
司空送到了道观门口,便不再上前一步,也不说道别,他希望他们没有离别。
千绝以为他是在闹小情绪,调侃道:“小道长都不来相送么,好歹我们也是共枕一年之久,你这样可是要伤碎奴家的心了。”
然而司空还是不言不语不行动。
琨珸便来救场:“好了,你别贫了。小道长,吾等此番前去,必会归还,还请不要挂念。”
千绝见他不吃自己刚才那套,只好正经道:“好了,我们走了,小道长请回吧,外面风大。”
司空没有动,执意要目送他们远去。
千绝走了没多远,忽的抛出一个东西,“小道长!接好喽!”
珷玦:“老大,那不是……”
“是什么?不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么。”千绝很果断地堵住了珷玦的嘴。看到司空因接玉佩迈出大门,又不正经地喊道:“呀,黄花闺女”出大门了啊!
司空一脸涨红。
随后千绝一行人便在他的笑声中渐行渐远,再也听不到了。
……
路途上,珷玦问千绝:“老大,你为什么那么确信东夷会接见我们啊,他们夷狄,生性多疑。”
千绝:“我有他们不得不接见的办法。”
珷玦:“什么啊!”
千绝拍拍珷玦的头,慈祥地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珷玦对他们两个都知情,而自己单单被蒙在鼓里的事十分不满,不服气的转向琨珸,委屈巴巴地望着琨珸“哥?”
琨珸早就吃惯了他的这一套,简单的说道:“这时候知道叫哥了?你还是继续傻白甜的好。”
珷玦:“哼!你们都欺负我!”随后便不再说话,独自在一旁生闷气。
千绝则只把他现在的行为当个笑话看,略无内疚之意。
昆吾亦然,不过他是真心希望珷玦不要知道那么多心机的好,三生石化身,记载着人界三生三世的情愫,如若参杂了太多心机,对谁都太残忍。
颠簸了三天,他们才入了东夷境内,随便找了一家客栈坐了下来。
“哎,你们听说没?永定皇帝好像又要向我们开战呀!”
“你上哪里听的?这种事可别胡说!”
“又要打仗?他娘狗养的,打个仗也打不痛快!今个打了明天收,卖力不讨好,分明是在耍我们!”
“哎呀!这事我怎么敢胡说,听中原人说,说是我们东夷修炼魔兵,意欲吞并中原!”
“放他娘的屁!这是污蔑!”
“各位兄弟,说什么哪,让我也听听。”珷玦带头插进了讨论的火热的夷狄中。
“你小子是谁!汉人?”
“中原来的?”
还没等珷玦解释,他们当中的一个壮汉便揪住了珷玦的领子,珷玦连忙摆手“不是京城的,不是,小弟家在边境,来通商的,通商的。”
那人半信半疑地松开了手。
珷玦:“各位兄弟刚才在说什么呐?!”
“哼!还不是你们汉人,说什么我们要造反,我们有那个能力,你们早死千百回了。”
珷玦收了收僵硬的嘴角,“造反?”
“怎么,你没听说?”
“小弟就一经商的,还在边境,各位也都知道的,我们这行人最卑贱了,哪轮到我们谈政事。”
“就你们那狗朝廷,说什么去年一战发现我们大军将士个个嗜血成性,凶恶残暴,你说说,这是人说的话吗!还说什么修炼了魔道,明明就是不服输!”
“是呗,明明被打的屁滚尿流的是他们,我国大慈大悲,不计前嫌,跟他们议和,他们倒好!狗咬吕洞宾!”
“呵,还当他们国多么地厉害,说是派了个战无不胜的将军,结果一仗就被捅了个窟窿,至今生死未知。”
“哈哈哈”那群人爆发出一阵阵哄笑。
坐在一旁的千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煞是难看。
琨珸:“先生。”
千绝:“嗯?”
“你没事……”
“他们说的又不是我,是以前那个家伙。”
琨珸:……
听那群人说三道四了好一会儿后,千绝他们要了一间客房,点了一些菜送到房间里。
珷玦边吃边分享他的收获:“听他们说,现在永定国和东夷的形式不太好啊,我们去见东夷国王难度系数有些大,”顿了顿,又说:“危险系数也很大。”
千绝假装赞同地点点头。
珷玦又说:“我们那边放出消息说是要讨伐东夷,以惩东夷的大不敬。哎呦,我也就服了空穴来风的市井谣言,那群狗官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兴师动众吗?”
千绝微笑,不说话。
珷玦:“老大,我怎么感觉你笑得有些诡异。难道,这是你的计谋?”
千绝:“聪明了一回。”
珷玦:“说来看看嘛。”
千绝:“好吧,看你傻得可怜,给你提个醒,不是狗官们要挑事。”
珷玦:“那是,百姓们?”
“是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们那么无情,我只是给了无辜的人一次出恶气的机会。”
“老大你做了什么?!”
“啦啦啦,不告诉你。”有些事,后果我一个人担了就好。
还好珷玦没那么聪明,只是怪他老大那他当小孩,还好琨珸足够聪明,明明白白知他心意却也不去扰乱。
刚刚好,刚刚好。
珷玦也没有死缠烂打这一小插曲,托着腮帮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国王啊。”
千绝:“不急不急,等事情再发酵发酵。”
珷玦突然觉得他这个主子坏得很。
又过了三日,街市上到处便是讨伐战的流言,人心惶惶,愤怒冲天。
千绝站在窗边,看着走过去的一个个忧虑的脸,愤懑的脸,惊慌失措的脸,胆怯的脸,很满意的笑着说:“珷玦啊!该我们上场了。”
……
“大王,宫门外有报,说是永定国大将军,来帮助大王解决燃眉之急。”
东夷国王正捏着永定过的文牒满面愁容,头也没抬,便打发道“这种骗子的话还敢来上报?!大将军已死那你们不不晓得?!叫他滚!!!”
“可是大王,他有帅印。”随后一个侍从便将一张图纸程了上去。
东夷国王定睛一看,果真是永定国帅印,可是那大将军必死无疑了啊!难道他们换了将军?没这个可能,帅印可是随大将军一同失踪了,而且探子也没来报他国新立大将军之事。想着想着又瞥到了桌子上的永定国文牒,妈的!竟然敢给我反咬一口,受什么让我处死那些将士!本王的筹谋怎能断于此!处死那些有功的将士,不就是摆明着挑起内战吗!可是永定狗国实力又……
死马权当活马医吧,总比没有办法好,而且挑这个节骨眼来,想必也是有备而来。
东夷国王狠下心,“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