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可能是个假灵媒》羊笔笔羊

42、42.皇后区最棒的三明治

　　第二天下午，天气很好，于是玛蒂提议大家一起聚一聚。她说的“大家”指的是乔、彼得和她自己，因为现在他们三人是好朋友了，那句老话怎么说？患难见真情。
　　乔没听过这句老话，但她同意玛蒂的说法。在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后，她除了跟着史蒂夫去见过托尼之外，就只专程通知了玛蒂和彼得。前者用眼泪替她洗了衬衫，后者则给了她一个足以让玛蒂露出心照不宣笑容的结实拥抱。

　　乔觉得有朋友的感觉还不赖，偶尔午夜梦回也会觉得很不真实，因为几年前的约翰娜·布莱恩绝对料不到自己会有交朋友的一天。
　　但总体来说，她觉得玛蒂和彼得会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友谊天长地久”真的不只是在歌里唱唱而已。乔现在敢说自己有这个信心。

　　于是下午放学之后，彼得便看到了早在街边等着的两人，玛蒂还冲他挥挥手。他步履轻快地跑过去，书包在背后晃荡着，咧开嘴露出大大的笑容。
　　这天他没戴眼镜，乔那天去拜访的时候他也没戴眼镜，不过对此乔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倒是玛蒂多看了彼得两眼，然后说他戴了隐形眼镜之后看上去帅多了。
　　彼得含糊其辞，脸都红了。

　　不过今天他们一路上只聊轻松的话题，诸如洋基队的棒球赛、迈克尔·基顿新出的电影，以及史上最棒的摇滚乐队到底是甲壳虫乐队还是滚石乐队。
　　彼得提议去吃三明治，而且要吃皇后区最棒的三明治。这个点子得到了乔和玛蒂的一致赞同，然后他便带两人到了那家小店，玛蒂一看招牌就笑起来，因为这家店真的就叫“皇后区最棒三明治”。

　　“嘿，达默尔先生！”彼得显出一副跟老板很熟的样子，一看就是熟客，“我要五号套餐。”他说着回头问两个女孩，“五号套餐是最棒的，你们要试试吗？可以加泡菜。”
　　乔无所谓地点了点头，玛蒂则在扫了眼菜单之后也比了个OK的手势。“那就三份五号套餐，都加泡菜。”彼得于是又回过头对老板说道。
　　老板笑问：“这两个小美女，哪个是你女朋友？”
　　“都不是，”彼得故作镇定，一边抬手去摸柜台上卧着的猫，一边说道，“她们是我的朋友。”
　　老板露出那种“我懂”的笑容，然后把几份三明治打包递给彼得：“十五块，帕克先生。”

　　在出了店门之后，他们走上了熙熙攘攘的纽约街头。玛蒂故意踩着马路牙子走得摇摇摆摆的，手里的袋子荡来荡去，她问：“我们接下来上哪儿去？”
　　“除了快餐店，哪里都行。”乔回答，她和彼得一左一右走在玛蒂身边，彼得靠着马路。
　　玛蒂忽然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她的语调扬起，带着一丝兴奋，“你们一定会爱上那里的。”
　　“只要不是闹鬼别墅，我都举双手赞成。”彼得耸耸肩。
　　乔则笑着说：“当玛蒂说‘我知道一个地方’的时候，那地方一定值得一去。”

　　于是他们穿过皇后区，当林立的商业店铺渐渐变为廉价出租公寓和建筑空地时，玛蒂忽然指着一栋高楼说：“你们瞧见了吗？”
　　“想不瞧见也难。”乔打量着那栋破破烂烂的高楼，也许以前是写字楼之类的地方，不过现在只剩了一个空壳子，砖墙是红褐色的，楼外还有些布满铁锈的栏杆和支架。

　　玛蒂说：“我们就上那儿去。”她说着拉起乔一路跑进了大楼，彼得则紧随其后，他们从楼梯间开始一层层爬楼。
　　“你待会儿最好让我满意。”乔气喘吁吁地说着，差点在楼梯间转得头晕目眩。玛蒂也够呛，不过她很兴奋。三个人里只有彼得脸不红、气不喘，游刃有余地跟在她们后面。
　　当玛蒂打开顶层那扇小门，把他们拉进去之后，乔看到了一个破旧的阳台，水泥围栏上还摆着一盆枯死的植物。
　　玛蒂像个孩子似的兴奋上前，抬起一条腿就跨了上去，吓得彼得拉住她：“你干什么？”
　　“坐上来啊，傻瓜。”玛蒂径自在围栏上坐好，然后用力拍着身侧的位置，“千万别告诉我你恐高。”
　　彼得看了眼乔，后者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也跟着坐了上去。当三人都并排坐好的时候，玛蒂伸出双手搂住他们的肩膀，说：“看看你们眼前，是不是很壮观。”

　　乔一开始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脚下，从这么高看下去实在很刺激，她能感到肾上腺素开始涌动，脑海中则幻想着自己掉下去的情形（这完全情不自禁的）。但当玛蒂说了这话之后，她便抬起头。
　　然后她和彼得一起发出了惊叹声。

　　眼前呈现出的景象当然无法和《国家地理》上面的精美图画相提并论，事实上，这只是纽约皇后区而已。但从这么高的地方看过去，房屋都像火柴盒一样，街道上行驶的车辆则像蚂蚁，更别提米粒一样大的人了。
　　蓝天下，这座繁忙都市仿佛摇身一变成了迷你城，而他们则是在一旁张大嘴巴看着其中精妙细节的孩童。
　　乔说不出这样的风景有何诱人之处，也许是当所有高大的东西变小之后产生的滑稽感，也许是那种流露出粗犷的生活气息。有人说人类是上帝最杰出的作品（当然也有完全相反的说法），乔忽然觉得很有道理。

　　这个荒诞的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但看看下面的人们，平凡而又忙碌，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能继续生活下去。
　　或者说，总有人能生活下去的。
　　也许正是这份稳定性让乔感到着迷，当然平凡生活也吸引着她。“现在我就缺一栋房子，一个男朋友，还有一条狗。”她玩笑似的说道。
　　“还没把那个帅哥追到手吗？”玛蒂于是问她。
　　乔已经不打算和玛蒂争论有关史蒂夫的问题了，她只是耸了耸肩，说道：“没有，不过他最近请我喝了一杯。”那可怕的味道起码要三年以上才能忘却。
　　“哇，进展很大嘛。”玛蒂眼睛一亮，“不过你要小心，男人请女人喝酒通常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想泡她。”
　　乔想想史蒂夫泡她是什么样子，然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她笑得畅快极了，彼得正翻动袋子把三明治分别递给她们，乔笑得差点失手把三明治掉下去，那样的话可就惨了。

　　“说起来，”彼得咬了一大口三明治，咽下去之后问乔，“托尼·史塔克先生是你的朋友……”
　　乔抓着三明治前倾身子看向他，挑眉问道：“你说什么？”
　　“那天史塔克先生去警局，说你是他的朋友之类的。”玛蒂立刻补充，“彼得要不提起这事儿我都忘了，你居然认识托尼·史塔克？”
　　乔想了想，说：“认识是认识，不过我们不是朋友。他可能只是随口一说。”
　　彼得有些羡慕地看着乔。
　　“托尼·史塔克的随口一说，”玛蒂则用一种不情愿的敬畏语气说道，“要是让小报记者知道了，宝贝儿，你就火了。”
　　乔不答，只是开始猛吃三明治，然后用柳橙汁把东西送下去。
　　当然这么吃有些粗鲁，但和朋友在一起的最大好处就是不必装出一副淑女的样子来，而且乔真的有点饿了。拜昨天的噩梦所赐，她今天一整天都没什么胃口。

　　“所以，你是怎么认识史塔克先生的？”玛蒂在彼得把这个问题从脑子里拽出来，再努力转变为话语之前便开口问她，“我的意思是，你认识史塔克先生，居然还在咱们快餐店打工？”
　　乔吸着柳橙汁，然后含混不清地问：“不然呢？”
　　“让他赏你口饭吃啊，总比在快餐店打工强。”玛蒂说，不过又考虑了一下，“但这位大富翁名声可是不大好，听说尤其喜欢和女人搞绯闻。你这么年轻漂亮，”她说着故意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乔的下巴，后者也配合的露出白痴一样的神情，“万一被他泡了可不好，多半除了钱什么也捞不着。”
　　彼得小声说道：“别相信那些小报上的胡说八道，他们总是乱写。”
　　“呦，看来史塔克先生收获了一个忠实粉丝啊。”玛蒂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彼得，老实招来，是乔重要还是史塔克先生重要？”
　　彼得一愣：“这、这有什么可比性？”
　　“当然有了，”玛蒂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肋骨，“这将决定你是不是一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乔问：“谁是‘色’，谁是‘友’？”然后和玛蒂一起笑起来。
　　彼得无奈地摇头。

　　他们吃东西的速度很快，许多年轻人大概吃东西都很快，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是随时都在赶时间。不过他们吃完也没急着走，而是坐在这里欣赏日落。
　　乔忽然觉得很安逸，那些颠沛流离的过去从未离她如此遥远，胃里的食物让她浑身暖洋洋的。
　　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里灌满了冰凉腥咸的海水，她猛回头，差点栽倒在阳台上，然后一张嘴便吐了出来。
　　不是她刚刚送进肚子里的三明治和柳橙汁，她吐出来的是实实在在的海水，那股海腥味瞬间在阳台上弥漫开来。乔踉跄着让自己双脚着地，但喉咙里很快又涌上不知从何而来的冰冷海水，她“哇”的一口再次吐了出来，面前很快积了一滩透明的液体。
　　乔透过模糊的双眼看到，那些液体在地面上扭曲着，形成了两个模糊的大字：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