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可能是个假灵媒》羊笔笔羊

13、13.蜂巢思维（上）

　　“全部都是女人？”班纳皱起眉来，“娜塔莎，你遭到攻击了吗？”
　　娜塔莎耸了耸肩：“没有，”语气中多了几分揶揄，“也许是我太老了，算不上年轻女孩？”
　　“相信我，娜塔莎，只要是长着眼睛的男人就不会这么认为。”托尼说这话的时候正在检索NYPD的相关信息，“但当对方只是缺乏品味的藤条的时候，你就不能多指望些什么了。”

　　班纳忍不住抬起手来：“等等，托尼，不管这些藤条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它们已经能够挑选受害者了。”
　　“没错，我也意识到了。”托尼点了点头，“看来这玩意儿有一定的智力，并且目的明确。”
　　娜塔莎问：“什么目的？”
　　“绑架年轻女性，而且不分贵贱，所以我们可以排除是求财的可能。”托尼随口玩笑，“那就是劫色了。”
　　班纳瞥了眼托尼，然后问：“那么受害者的健康状况呢？”
　　“各个都是青春活力，”托尼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迅速调出一个个档案，“至少从医疗记录上来看是这样的，甚至连酗酒嗑药的都没有，简直是新时代健康女性的典范。”

　　娜塔莎忽然开口：“生育能力呢？”
　　“……”托尼抬头隐晦地看了娜塔莎一眼，回答，“没有找到这方面的就诊记录，虽然不能百分之百打包票，但应该就是没问题。”
　　娜塔莎皱眉问道：“我记得，人和植物之间是有生殖隔离的吧？”
　　“当然，而且那并不能称为生殖隔离。生殖隔离指的是亲缘关系接近的不同物种类群之间在自然条件下不交|配。而动物和植物根本没有交|配的可能，也就没有设定相关的概念。”班纳说，然而又有些迟疑，“你不会是在暗示，那些藤条可能是绑架年轻女性，为了……繁衍？”
　　娜塔莎微微点头：“女性，年轻，健康，至少我只能想到这点。”

　　“虽然动植物之间无疑是有无法突破的隔离存在的，”托尼难得露出凝重的神色，“不过我们这位酷爱行为艺术的朋友留下了这幅遗作，也许就是因为他做了什么，搞不好还弄出了什么能够轰动科学界的发现。”
　　班纳有些难以置信地笑起来：“打破动植物‘生殖隔离’？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单从基因角度来说就是鸿沟天堑，根本不可能逾越。”
　　“如果不是打破‘生殖隔离’呢？”托尼反问，“如果他用更简单的方法解决了这个问题呢？”
　　班纳微微一愣：“你是说……”
　　“没错，这个环保恐怖主义混球很可能根本就没打算管人类的死活。”托尼做了个怪相，“你看他那副嘴脸就能知道，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娜塔莎看了他们两人各一眼，然后说：“你们好像都挺清楚的，能给我这个还一头雾水的讲一讲吗？”
　　“如果仅仅是为了繁衍，也许有一种情况并不需要突破什么科学定律。”班纳说道，“就是把人类女性当做温床，当做孕育种子的容器。”
　　娜塔莎露出被恶心到的表情：“那些植物能做到这个份上？”
　　“我想它们已经脱离普通植物的范畴了。”托尼哼了一声，“天知道这些科学怪胎都做了些什么。罗曼诺夫，你能把那个实验室的数据盘带回来吗？”
　　娜塔莎点了点头，然后切断了通讯。

　　实验室有片刻的安静，然后班纳喃喃地说道：“如果真的成功了的话……”
　　“这东西会大肆繁衍，然后逐步占领人类的生存空间。”托尼继续操控轮椅转起了圈子，“也许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典型的极端派思想，人类滚出地球，让这里成为大自然的天下。然而他们往往却培育出来比人类还贪婪残忍的物种，反倒成了更大的毒瘤。地球毁灭指日可待。”
　　班纳叹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怎么对付这些东西？放火烧？”
　　“如果他们的老巢在地下，火烧会有一定困难。”托尼皱起眉来，“我需要更多数据，也许能找到它们的致命弱点。但那需要时间。”

　　他说着忽然连接了巴顿的通讯，对方立刻接了起来：“嗨，托尼。”
　　“我怎么联系不上那个老家伙了？”托尼点了点变成灰色的代表队长的信号标志，“你们早该到了吧？”
　　巴顿：“地下存在某种屏蔽信号的东西，队长在十分钟前失联。不过他对此也有准备。怎么，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一些不靠谱的推测而已。”托尼说道，“不过别担心，依我看，那些东西多半对队长没什么胃口。”

　　关于这一点，托尼恐怕猜错了。
　　的确，一开始的时候，那些活力十足的藤条只是忙着把被解救出来的女人重新裹回“藤茧”里面去。但当史蒂夫开始干预的时候，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它们终于不再无视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老巢里的男人，果断调动了一部分藤条来试图解决史蒂夫。

　　不是困住，而是直接杀死。

　　并且它们的致命性也货真价实。某个时刻，当史蒂夫跳跃躲避弹射过来的藤蔓时，那根绷得直直的藤蔓擦着他的腰射进了身后的泥土中，不是留下了什么深深的鞭痕，而是整个扎了进去。
　　史蒂夫很快就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他没办法阻止这些藤蔓将天知道有多少的失去意识的女人包成“藤茧”，至少但凭蛮力他做不到。
　　第二，他要是不现在赶快离开这个洞穴，就会很快发现自己无路可退了。
　　他来时的入口已经被藤蔓彻底封死了。而在氧气稀缺的地下，史蒂夫也许可以比普通人多支撑一会儿——也许比“一会儿”还要长那么一点——但他不可能真的一直不喘气。

　　就在史蒂夫不得不打算撤退的时候，他意外发现了约翰娜·布莱恩，躺在一堆断裂的藤蔓之间，虽然仍旧昏迷不醒，但眼球正在眼皮下不断震颤。
　　“布莱恩小姐。”史蒂夫反手掷出盾牌将数根朝自己扑来的藤条切断，迅速俯身在乔的身边蹲下。他抓住她的肩膀晃了晃，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史蒂夫只犹豫了片刻，便拆下了小臂上带着的一个装置，从里面拽出两个电极来。
　　“不会伤到你，”他对昏过去的女孩低声说，其实是在自言自语，“但可能会很疼。”
　　史蒂夫抓着乔的右手手指摁在了电极上。
　　“啪”的一声轻响，史蒂夫感到乔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眼皮抖动起来。“布莱恩小姐，醒醒，没时间了。”他回过头，捞起盾牌再次掷了出去，这一次割断的藤条就落在他脚边。
　　而且那段藤条仍旧不住弹动着，有如垂死挣扎的蛇。

　　史蒂夫不再等待对方恢复意识，干脆一手勾住乔的脖子、一手托着乔的膝盖，抱起女孩便冲了出去。离他不远的一个洞口正有大量藤蔓涌进来，但如果速度够快，他应该能在洞口彻底被封死前冲出去。

　　“回头。”虚弱的声音响起，乔仍旧昏昏沉沉，正努力把声音挤出嘴巴，“走后面那条路。”
　　史蒂夫只低头看了女孩一眼，意外地没有多问，直接转身加速冲刺。然后他看到了乔所说的那条路，几乎已经变成了一只绿色的、蠕动着的巨眼，被藤蔓完全封死了。

　　如果现在改变主意，重新选择一开始那条路，也许还有机会。

　　但史蒂夫却选择了相信乔，出于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直觉。当离那只“巨眼”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史蒂夫抓起了乔的胳膊让她搂住自己的脖子，然后腾出一只手来将盾牌举在身前。
　　他们直直冲了过去，速度快得像是一阵飓风。当盾牌撞上交织的藤蔓时，可怕的断裂声响起，而史蒂夫稳住重心继续向前，同时感到自己脖子后面的双手勒紧了。
　　他很想告诉女孩没事，这种把戏他以前也玩过，不过只冲出去几步史蒂夫就连人带盾牌撞上了拐弯的土墙。

　　好吧，这种情况也的确发生过。

　　他老练地顺势改变方向，将那个被自己撞出来的大坑留在身后，然后甩开仍旧纠缠着他们的藤条。
　　“左转。”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乔的眼皮不断掀起、落下、掀起、落下，显然正在极力抗拒睡意。
　　史蒂夫很快便吃惊地发现——其实也没有特别吃惊——前面的确有一个三岔路口。而他毫不犹豫地向左一转，即使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但出色的视力仍旧能帮助他看到怀里的女孩苍白的脸庞。

　　“你还好吗，布莱恩小姐？”史蒂夫的声音几乎不带喘息。
　　乔嘟哝道：“叫我乔，谢谢。”她说谢谢的口气简直像是在说“谢绝讨价还价”，然后勾着史蒂夫的胳膊微微用力，让自己小心翼翼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下个路口还是左转，别让我睡过去。”
　　之前史蒂夫就看到了，在女孩的脖子和手腕上，在那些见鬼的藤蔓曾经缠绕过的地方留下了许多细小的孔眼。

　　——牙印？如果植物也长牙的话。

　　乔唇边忽然掠过一丝仓促的笑容，她低声说：“没错，它们咬了我，毒液里一定有超量的三|唑|仑，所以我才会像死人一样长眠不醒。”
　　史蒂夫惊讶地低头，他很确定刚才没有像个傻瓜一样把自己的念头说出口。
　　“你的确没有，”乔的声音几乎像是梦呓，“但我听到你了。”

　　事实上她还听到了别的什么，正在地下轰鸣、回荡。

　　如今他们正朝着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