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粉追着要给我签名》春雪夜奔

31、第 31 章

　　季明朗不愧是圈子里从小摸爬滚打起来的，三言两语就能不动声色地打压人。这话听着客气，但笑里藏刀。
　　施绵担心地看向宁花怀，怕他又在这个点上发作。
　　可他却眉头都不动一下，此时才装作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季明朗。
　　“我怎么能和您相比呢。虽然年纪只差您五岁，但其他方面可就差得太多了。”
　　季明朗嘴角的笑容更浓了：“后生可畏啊。”
　　他慢条斯理地重新戴上墨镜，对着施绵挥手：“一会儿我们台上见。”

　　施绵心惊肉跳地看着季明朗离开，仿佛看见了他和宁花怀头顶各飘着一个血槽，在刚才的交锋中互相砍掉对方一半。
　　他急忙把宁花怀拉近化妆室：“得罪他可没好处，他可是接下来的评委啊！”
　　宁花怀毫无所谓地开口：“放心，影帝要保全他的面子，怎么敢当众给我穿小鞋。特别是我和他‘相像’，他就更会小心翼翼。”
　　施绵想想也是，放下心，又小心翼翼补了句。
　　“其实季影帝人还是挺nice的，我知道你膈应，但通告毕竟不是他买的，你何必甩脸呢。”

　　宁花怀的脸陷在灯光的阴影里，有一种躁郁的沉默。
　　他没说话，伸手向施绵，理了理他向上翻卷的衣领，轻悠悠地问：
　　“你对他评价很好啊？”
　　施绵一抖，明明是挺温柔的动作，他却觉得像是一把刀架在脖子上。
　　要是继续吹季明朗，宁花怀保不齐手起刀落。
　　哎，小孩儿的自尊心还是要捧一捧的。

　　施绵慷慨激昂道：“莫欺少年穷！等你出道了，围在你身边的造型师那一坨哪够看，直接从走廊排到火星！”
　　宁花怀黑着脸收回手，施绵趁机溜之大吉：“我去个厕所。”
　　等施绵走后，宁花怀左瞧右瞧，见四周没人，一脸做贼地打开手机搜素网页，极富钻研精神地输入四个大字：
　　如何固粉？

　　****

　　公演直播厅现场录制正式开始。
　　施绵略显局促地坐在舞台前列，聚光灯烤得他脖子发热。他看着导师上台介绍短剧的评分规则，提到施绵是短剧剧本的编剧时，他在台下心跳止不住地加快。
　　他能享受到这份不算起眼的荣耀，一半归功于选择他的季明朗，另一半归功于解开他瓶颈的宁花怀。
　　偏偏这两人目前看来又很不对付，夹在中间的施绵只能笑着活下去。

　　而早早守着这场直播的柴瑶，在宁花怀没上场前都很漫不经心。
　　她一边开着直播，一边还刷着票池在投票。
　　直到随着导师的介绍，镜头给到了坐在季明朗身边的青年。
　　“这位是提供本次短剧剧本的编剧，施绵。也是我们本次短剧环节的评委之一。”
　　柴瑶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她火速按了截图，不停放大再放大，终于说服了自己……这个人居然是施绵？！
　　她那个登不上台面的便宜哥哥？？？

　　直播还在继续。
　　导师退场休息后便轮到一组组的练习生们上台表演。些小虾米们表演起来有一种滑稽的喜感，冲淡了施绵的紧张。
　　但轮到宁花怀上场后，消退的紧张感又像潮水涌了上头。
　　宁花怀看着施绵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个人练习生宁花怀。在本次短剧中饰演校霸。”
　　他的神色非常正经，施绵也一脸严肃，任谁都看不出这俩朝夕相处了个把月还一起手牵手过新年。

　　等大家介绍完毕，季明朗点头道：“开始吧。”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切换了一个状态。除了白鸿辉。
　　他为了维持形象，故意把刺头收着演，讥讽的语气愣生生被他念成了规劝。
　　季明朗不着痕迹地皱起眉，但深谙白鸿辉本性的施绵却在心里竖起大拇指，白鸿辉才是一个真正的演员，戏里戏外都不忘记自己的人设。

　　剧情演到了最后，是校霸和小瘸子在节目里重逢。
　　校霸正在找宿舍号，在走廊里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了当年的小瘸子惊谔地站在自己面前，身板笔直。
　　一瞬间的怔愣后，他眼里闪过万般笑意，落在嘴边却是酷酷的一句：“一定要一起出道，不然就把你腿再打瘸。”

　　施绵忍不住抬起头去看大屏幕，镜头对准宁花怀的脸，能看清楚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目睹他对别的练习生涌动出难能可贵的温柔，施绵心里蓦地一抽。
　　像胃里被掐了一下，泛出莫名其妙的酸味来。

　　宁花怀这一组表演完还剩下最后一组，全部看完之后季明朗便招呼施绵去他的休息室商讨最后的名额保送结果。
　　无论从主观还是客观的角度，施绵都想把这一票投给宁花怀。
　　他有理有据地对季明朗道：“以表演的感染力和角色塑造度两方面考量，我觉得宁花怀的表演是最突出的。”
　　季明朗沉吟道：“他的表演的确是所有人里最出乎我意料的。一个没有表演经验的人，却能够把角色塑造得这么立体……”他肯定地看向施绵，“因为是你按照他来写的吧？”

　　被季明朗一眼看穿，施绵也不再隐瞒，点点头。
　　“我是他的编剧，所以对宁花怀比较了解，就找了他为原型。”
　　季明朗耐人寻味地笑道：“你们关系挺不错。”
　　施绵连忙澄清：“但是我投票给他确实是因为他演得还不错，这一点季影帝肯定比我清楚。”
　　“他能力是还可以，但品性……”季明朗的手指在桌上轻叩，缓缓吐出几个字：“恃才傲物，目中无人。”
　　施绵落下一滴冷汗。
　　这怎么和想得不一样？季明朗这架势摆明了要给宁花怀穿小鞋？？

　　施绵斟酌着说道：“可能之前您对他的初印象不太好，但他就是年轻气盛，论人品我可以保证是一个很善良的小孩儿。”
　　季明朗失笑：“你怎么会以为我是因为个人原因挤兑他呢。”
　　“那是……？”
　　“导演特地给我打招呼了，我也跟你直说吧。这个人选，不能是宁花怀。”

　　施绵一时间无法接受，语气急促地问：“为什么？？”
　　“节目组不想保送一个有校园暴力前科的人。”
　　“那张图只是在断章取义！”
　　季明朗的语气冷淡下来：“施编剧，我并不关心真相，这对我来说只是一份需要平衡的工作。”
　　可是，这并不公平。
　　虽然在这个圈子里，公平这两个字是最可笑的。

　　“您七岁就出道，搭上的资源可能是其他演员一辈子都搭不上的。所以您可能没法理解，机会对一个人来说多么重要。尤其是努力付出也有能力的人，却被小人算计痛失所有。这对您来说只是一份无关痛痒的工作，但别人失去的可能是一生。”
　　虽然他知道季明朗没必要为了宁花怀来破坏圈中既定的潜规则，但是那话里的轻视让他觉得寒心。
　　一个人的梦想可以随意被践踏吗？对他来说就像地上的灰尘，会脏了新买的鞋子。
　　或许这也没错，是他把梦想看得太重，所以觉得任何一个走正道的梦想都该被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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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老攻开怼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