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撞进怀里》提灯夜行

28、第 28 章

　　物理课上，燕戚桌前搭起厚厚的一摞书，借着遮挡，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拿起笔唰唰写上两句。抬头看眼物理老师，趁他背过去板书的时候，攥成个纸球，精准地扔到前桌何博桌子上。
　　时机紧迫，她没看到，左边隔个过道的程琛一直注意着她的动作，这时抬头看他们一眼，又继续低头做笔记。

　　前边何博拿起纸球放到桌子下，过了会儿又给燕戚扔了回来。
　　燕戚低头展开：
　　-我觉得我又可以了。
　　-哦，加油。
　　燕戚：“……”好冷漠。

　　她靠向墙，装作不经意地往程琛那悄悄看一眼。
　　程琛目不斜视，听讲听得认真。

　　燕戚稍稍有些失落，从桌兜里摸出手机，又心虚地观察观察老师的动向后，打开某度。

　　-怎样才能知道对方喜不喜欢你？

　　某度刷新出数万条结果，燕戚面无表情地略过前排一堆婚恋交友的广告，测试算命的网站，终于看到个正经解答的。

　　定睛一看：和她对视十秒钟，只要她眼神闪躲耳根泛红了，喜欢你无疑，赶紧追吧！

　　燕戚无语，谁待着没事跟人对视啊，能不能靠谱点。
　　过了会儿，她往下又看了看其他解答后，默默拉回这条，开始考虑怎么让程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她配合。

　　等到下课，物理老师走后，燕戚放下手机，踢一脚何博：“你一会儿出去转一圈，我要干点大事，你在会捣乱。”
　　何博虽然满头雾水，但还是听话的走了。

　　燕戚跑去卫生间，对着外面的镜子揉了揉眼睛，看眼镜子后，又加把力气，等左眼红通通的像只兔子了后才满意的回去。

　　往座位上一坐，燕戚做作地假装眼睛不舒服，又自己揉一揉，最后好像实在没办法了，喊程琛：“程琛，你帮我看看眼睛里是不是进东西了？我自己看不到。”

　　程琛皱着眉看过来，对上她通红的眼睛后吓一跳，放下笔探过身来……

　　燕戚盯着程琛凑近的脸，视线上抬，对上他浓密眼睫掩藏下清澈明亮的双眸，燕戚呼吸一紧。
　　她从中看不出程琛的情绪，她觉得他好像在关心她，又觉得这双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冷漠无情。

　　还没看出程琛怎样，燕戚感觉自己的双颊开始升温。

　　燕戚忐忑地胡思乱想，她把前桌何博支开了，后面两桌是体育生，下午三四节课照例去训练，早就走了。
　　她安慰自己，程琛不会看出她刻意的小心思。

　　然而，她想了那么多，程琛不过凑过来看了一眼，燕戚想，都没有对视两秒。
　　他就拿笔戳了下他前桌的徐晶，道：“你帮她看看，我看不出来。”

　　说完，程琛站起来，避开燕戚的目光，快步走了出去。
　　他打开楼道的窗户，深吸一口气，鼻尖还有残留的橘子花香。
　　微风多少吹散了脸上的热度后，程琛关上窗，胳膊支在窗台上，看着外边。

　　和她凑那么近不合适，他受不了。

　　教室里，燕戚呆呆地看着徐晶，本来吃着零食看着他们的徐晶也愣住，看向燕戚。

　　“那个，那，我帮你看一下？”
　　燕戚抿抿嘴，摇头：“不用了，应该是睫毛掉眼睛里了。”

　　“我我我有眼药水要吗？”徐晶恍惚觉得燕戚的眼睛好像比刚刚更红了，她手足无措。

　　可能女生更懂女生，徐晶这会儿已经看出了燕戚的喜欢。可她想不明白，明明之前是程琛喜欢燕戚，怎么现在双箭头了还不成了呢

　　没等她想好说点什么，燕戚闷闷地说一声“一会儿它自己就好了，谢谢了”后，就把头埋进胳膊里，趴到桌子上了，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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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中住校生强制上晚自习，到晚十点。而非住校生就自愿了。
　　燕戚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跟何博说她要陪程琛上晚自习呢，今天忍过后两节课，就一刻也不想在教室待着了。

　　何博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走在燕戚边上安慰她：“男女生要保持距离，哪好盯着女生看个不停啊，这方法不行。”

　　燕戚拖沓着脚步，提不起神：“哦。”
　　“都怪某度。”
　　燕戚死气沉沉：“嗯。”

　　何博没办法了，硬着头皮道：“我给你想办法吧。”

　　燕戚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这事儿需要天和地利人时，你别催我啊。”

　　燕戚：“好，不行我追他就是了，现在不喜欢我，不信以后还不喜欢。”
　　何博有点不高兴：“……干嘛非他不可啊，喜欢你的多得是。”

　　燕戚叹气：“可是我喜欢的就他一个啊。”

　　这几天里程琛好像表现如常，会和她说话、开玩笑，偶尔也和大家一起约饭。

　　但不知是因为住校后限制大、相处时间短，还是因为燕戚自己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后愈发的不满足，又或者……程琛在有意地控制相处的尺度，总之，燕戚觉得两个人之间少了些什么。

　　说是等着天和地利人时，这天机会就来了。

　　这天周四，燕戚留下来上晚自习。

　　从食堂回来到教室门口，准备签到时，何博一边和燕戚吐槽食堂的黑暗菜系一边拿起笔要签字，结果一低头就见晚自习出入表里上一个栏里清隽雅逸的“程琛”两字。

　　何博撇嘴，拽过后头的燕戚，把笔塞到她手上：“你先签字。”
　　“毛病……”燕戚一低头，嘴里的话瞬间咽下，喜笑颜开地撞了撞何博肩膀：“好兄弟！”

　　她端端正正地写下自己名字，完了自我欣赏一会儿，觉得这是自己签过最好看的名字。

　　燕戚拿手机把两个人挨在一起的名字拍下来，正要再加点滤镜，碰巧程琛从教室出来，赶紧心虚地收了起来，进了教室。

　　一节晚自习没过半，天刚擦黑。
　　今天带晚自习是个陌生老师，一时教室里安静的不行，只有空调轻微的噪声。

　　燕戚翻过一页书，眼神瞄了眼程琛回来，将将放到书页上，突然眼前一黑，耳边传来几声或远或近的尖叫，教室里一片喧哗。

　　竟是停电了。

　　等同学们意识到怎么回事，瞬间一片兴奋的欢呼。
　　楼道里也满是学生的喧闹声和老师维持纪律的吼声。

　　自习老师实在喊不过他们，敲着桌子才让班里稍稍安静一点。
　　“班长上来维持纪律，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燕戚边上传来程琛低低的“嗯”声，声音在黑暗里越发分明，清朗悦耳。
　　随后高高的黑影从她身边擦过，燕戚屏住的一口气才松开。

　　过了一会儿，老师回来，带着还没来得及下班的年级主任。

　　“非住校生今天就都回去吧，趁着天还没黑透，别在外逗留。其他住校生等一下，一会儿组织你们去食堂，那边有备用电源。”

　　说完，年级主任赶去别的班。
　　前面的何博转过来问燕戚：“我们走吗？”

　　燕戚有点兴奋：“这么好玩的事走什么走啊，我们跟着过去，被发现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