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撞进怀里》提灯夜行

26、第 26 章

　　燕戚微信里划了一圈，发现也就赵大河他们可以问。他们今年高三，肯定住校，知道该带什么。

　　从他那要来份清单，燕戚让程琛先把行李放上去，之后俩人直奔校门口的小超市。

　　“你看看，你明明还有这么多东西没准备，像这蚊帐，没有哪行啊，蚊子能把你吃了。”
　　程琛满脸无奈：“我自己可以的。这挨着空调，你这等我吧？”一路过来两个人都出了汗。

　　燕戚不理，继续道：“床帐也买一个吧？能给自己隔出个小空间挺好的。”

　　她把清单一分两半，发给程琛：“一人一半，快一点。”
　　程琛“嗯”一声，抬头看看超市里也来买日用品的同学和家长，抿了个笑，有点开心。

　　小超市里人挤人，燕戚拿着清单找小风扇。
　　赵大河说宿舍虽然有风扇，但就吊顶上一个，夏天根本不管用。最好自己带个小的，放在书桌上用。

　　燕戚一边找一边嫌弃，这宿舍是能住人的吗。她开始考虑要不要让她爸在投资一笔，捐批空调吧？毕竟他女儿明年也要来受罪了,提前准备着吧。

　　燕戚终于找到放小风扇的货架，同时一眼认出了货架前那圆脸女生是程琛之前一班的同学。

　　圆脸女生也来买宿舍用品，小风扇必不可少，货架下面的早就被人拿空。她为难地看着最上边的风扇，垫着脚试了半天也够不到，气鼓了脸。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挨近了她，长臂一伸，轻轻松松把她看中的粉色风扇拿了下来。

　　圆脸女生瞬间慕了。
　　同样是人……她目光恋恋不舍地随着小风扇移到手臂主人的脸上。
　　“燕戚！”

　　燕戚应一声，淡淡道：“给。”
　　圆脸女生受宠若惊，红着脸：“给我拿的吗？”

　　燕戚疑惑地看她一眼：“对啊，不然呢？”

　　说着，她又从货架上拿一个，转身继续找清单上的东西。
　　圆脸女生也还要买，便跟在她了身后。

　　燕戚往后看一眼，想到以后是同班同学了，搭话道：“你报的哪科？”
　　“理科。”

　　燕戚稍稍差异：“你们班有多少女生报理科啊？”
　　圆脸女生乖乖道：“就四五个报了。”

　　“我们班主任劝我报文科，说我性格文静适合学文，但我文理成绩差不多，我自己还是更想学理科，我喜欢化学。”

　　燕戚“唔”地应一声，她终于找到了水壶。

　　圆脸女生跟过去挑了个皮卡丘外形的，继续道：“我家里觉得这种事还是老师比较懂，听老师的比较好。我就也很犹豫，还是程琛给我拿了本去年大学报考科目的参考书，说如果不偏科严重就听自己的，想报什么就报什么吧。”

　　燕戚没听程琛说这个，有点感兴趣：“所以你就报理科了？”

　　“对啊，我把参考书给我父母看，他们发现许多热门的、就业好的专业确实只限理科，所以就同意了。不过我成绩不稳定，想了想还是住校吧。”

　　燕戚嘟囔道：“还好没听你们班主任的。”

　　圆脸女生尴尬微笑，小声道：“其实我也很讨厌他的，可能坚定选理科也有想跟他对着干的原因。我把参考书也给其他同学看了，不过他们还是比较听老师的。”

　　东西卖完，燕戚回去找程琛。
　　“碰到了你之前的前桌，她叫什么来着。”

　　程琛无语：“这么久你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徐晶。”

　　燕戚：“现在知道了。你给人家的参考书哪来的？”

　　程琛诧异一瞬：“徐晶跟你说的啊。校内那个小书店就有，只是他们没看到。”

　　燕戚想，这种书一年一更新，旧版没人买，早就被老板放角落堆着去了。除了程琛为了同学费劲找了，谁想得到呢。

　　程琛低头扫码付钱，随口道：“你要看看吗，可以提前了解下想报的专业。”

　　燕戚正低头往冰柜里看，犹豫要不要买根冰棍吃。听见这话，她摇头道：“我用不到，我不参加高考，直接出国。”

　　程琛动作一顿：“出国？”
　　“对啊，我这成绩你也知道。我爸早安排好了。”

　　“哦。”程琛低低应一声，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计划什么时候走？”

　　“ 大约在高二下学期吧，高三就有点晚了。”

　　程琛半天没出声，燕戚想着要来的亲戚，遗憾地把目光从冰柜处移开，推了推程琛：“发什么愣，快点付款啊，一会儿老板要催你了。”

　　“……好。”

　　程琛付完钱，往外看了看，为难道：“男生宿舍肯定不让你进的，外面那么热你就在这等我吧？我快去快回。”

　　燕戚不在意道：“那你再跑过来多远啊，我去篮球场边的树荫下等你，一会儿从小门出去吃饭。”
　　程琛想了想：“也行。”

　　\\

　　燕戚站在树荫下，百无聊赖地看几个男生打篮球，看了会儿还是觉得无聊，便刷起了手机。

　　不知等了多久，燕戚低头玩手机玩得专注。一个篮球突然从篮球场脱了出来，气势汹汹朝着她飞过来。燕戚低着头，发现时心里一惊，已经来不及躲了！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后面三两步跨过来，一手拉着燕戚往后，一手顺势抬起，把球挡了回去，姿势从容。

　　燕戚撞在男生肩膀上，她第一次觉得自己170的身高也能这么娇小，能从四面八方地被包裹着。她脸埋在校服里，闻到了清凉好闻的薄荷味。

　　头上传来熟悉地声音，带着些愠怒：“看手机看得这么认真？嗯？”

　　声音带动胸腔振动，振得燕戚耳朵蒸起嫣红。

　　燕戚连忙抬起脸：“程琛……”
　　目光触及他干净利落的下颚线后，又触电一般的收回，不敢在往上抬。

　　一向伶牙俐齿的她说不出话来。眼前空气被热气熏到扭曲，树上知了的叫声，远处篮球场的喧哗声，全部远去。只剩下耳膜处一声一声急促的“砰砰砰”，是身上某个叛逆的零件不甘的躁动。

　　燕戚害怕地想，它会从耳膜那钻出来吗？

　　燕戚有些急躁，她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来说，程琛和何赵大河他们不一样了。

　　篮球场跑过来的男生打断燕戚的思路。

　　男生一路小跑过来，嘴上不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失手了，同学没事吧？”

　　燕戚意识与外界分离，明明听见了男生的话，但人还愣愣地反应不过来。

　　程琛扶着她的肩膀，担心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燕戚回过神，程琛手上的温热像是从肩膀传到脸上，她摇摇头，磕磕绊绊地说道：“我只是想起来还有点事，就不和你约饭了。”

　　程琛点点头，看她呆呆的模样，还是有点担心：“我送你回去吧？”
　　燕脸上越来越热，她摇着头快速地道：“不了不了，有人接我，我先走了!”
　　“诶……”

　　没给程琛再说话的机会，燕戚赶紧从小门跑了。

　　程琛站在原地，想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燕戚怎么突然变得慌慌张张的。

　　燕戚草草解决完午饭，摊在椅子上看阿姨收拾东西，大脑放空。

　　突然想起什么，她摸过手机，打开百度，沉思片刻后，郑重其事地在搜素栏问道：

　　见到一男生就心跳加速是喜欢吗？

　　巧了，还真有人问同样的问题。
　　燕戚欢欢喜喜地下拉。

　　点赞最高的网友：笑死，这什么智障问题？如果你不是短跑冲刺200m又负重3000外加徒步快走五公里后去见的心上人，那不是喜欢难道是心肌梗塞吗？

　　燕戚：“……”太草了。
　　有被冒犯到，谢谢。

　　\\

　　晚上六点四十，柳南车站外。
　　燕戚和何博坐在长椅上，双双叹口气。

　　燕戚：“吃了吗？”
　　何博：“没。”
　　燕戚：“……”
　　何博：“……”

　　“好无聊。”
　　两人都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何博再次叹气，先把自己的事儿放下，问道：“你又怎么了？”

　　燕戚托腮，幽幽地道：“少女的烦恼，你不懂。”

　　何博语气平平：“哦，春心萌动。”
　　说道这燕戚就想起了什么，满脸怒气。

　　“先说你！你是不是喜欢燕筠！”
　　何博死猪不怕开水烫，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太意外了，太意外了。

　　燕戚恍恍惚惚地道：“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惦记着我姐姐。”

　　何博强调：“是表姐。”
　　燕戚面无表情回视：“是重点吗？”
　　何博抹把脸：“好吧，不是。”

　　燕戚继续幽幽地道：“重点是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喜欢我姐。”

　　何博忍无可忍：“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程琛呢！”

　　燕戚：“屁！我今天才知道我喜欢他我怎么告诉你！而且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的！”

　　何博：“我早就知道你喜欢他了，你对他那么好你当我瞎啊！”

　　燕戚生气：“你早知道你不告诉我。”

　　何必瞠目结舌：“艹，你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我告诉你啊？”

　　何博又道：“而且我喜欢燕筠从没瞒过你好吧，在你面前就没掩饰过。谁知道你不仅看不出来我喜欢谁，你还连自己喜欢谁都意识不到啊。”

　　燕戚抬头，有气无力地道：“我又没经验。”

　　“？你不会以为我有吧，你可别跟燕筠姐姐乱说，我们不一样，燕筠只把我当弟弟。”

　　燕戚先是“哦”一声，然后品了品何博的话后，瞬间支棱了起来：“你说什么不一样？”

　　何博斜她一样，心里冒酸水：“哦也对，不能指望你能看出来。我跟你说，我们男生最懂男生了，他一看心思就不单纯。”

　　“那你不早说。”
　　“你不也没告诉我李雪晴的事。”

　　燕戚沉默：“合着你都知道啊？”
　　“你没看我后来远着她了！”

　　“哦，”燕戚捧脸嘻嘻笑道，“原来程琛也喜欢我呀。”

　　何博又酸了，打击她道：“话也不能说太死。”

　　燕戚摆手：“你不懂，我们不一样。”
　　何博：“……”多余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