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4.圣诞节（上） ...
-
一觉醒来，弥洛迪披了件衣服从卧室走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伏案作业的斯内普，轻轻道了句“早安”就开始到浴室洗漱。
“嗯。”斯内普的视线停留在桌面上，冷淡地回了一声。
虽然他的宿舍早就修好了，不过两人都不知为何十分默契地没有提起，弥洛迪也就顺水推舟赖着不走。
享受完仍冒着热气的早餐，弥洛迪没有去打扰斯内普的工作，他昨天已经处理完所有的药材，可以享受悠闲的假期了，只不过为了配合斯内普三百六十五天都是工作日的生活习性，他选择承担学校大部分的药剂供给以挤出更多二人世界的时间。
虽然斯内普更倾向于把这些时间花在魔药研究上。
“西弗勒斯，昨天的药剂你检验过了吗？”
“是的，”提及工作，斯内普终于用漆黑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两瓶镇定剂不合格，我想为了节省学校的开支，也许你该把心思从宠物身上收回到坩锅里。顺时针搅拌相隔的时间应该比逆时针的少两秒。”
弥洛迪点头，表示他已经记住了，向药剂施了缩小咒后放进衣袋，说道：“那么，我把这些药剂送到庞弗雷夫人那去吧。”
“嗯。”声音中听不出情绪。
见斯内普又把头低下去，弥洛迪走出了地下室。
“啪”地一声，无辜的羽毛笔被斯内普泄愤地丢到桌子上。
安静的房间里坐着莫名懊恼起来的魔药教授。
不得不承认，弥洛迪是个很完美的情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大大满足了他的需求。
床上的表现很出色，懂得配合取悦自己的欲望；工作也很尽责，靠惊人的天赋只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能达到自己六年级时的水平，给了自己很大的助益。
更难得的是无论自己如何要求，他都会理解地顺从，不像原来那样耍脾气闹腾被逼急的时候还会反咬一口。
斯内普自诩能对对方脾气拿捏得和魔药一样准确，即使如此，他还是会制造出脱离自己控制的情况。
摩挲着指腹上的那两个充分证实了当年火爆脾气的齿印，斯内普对现在的平静感到不安，就像忽然汹涌的潮水变得死气沉沉一样。
无疑，他是迷恋着自己的，无论从被自己抱时的火热喘息还是平时点点滴滴的关心都看得出来，可是，斯内普对目前这种疑似初恋时的激情开始退却转入冷静最后慢慢走向消亡的状态非常不满。
一切都似乎朝着当初回应这段感情的时候他所打算的方向发展。
是的，他从没有相信那句该死的‘今生只真心对你一人，永不离弃’誓言！
他的一生有多长？
等自己真正成为一个油腻腻的老蝙蝠的时候，他还会屈居于助教的位子陪着一个干巴巴的阴沉老头呆在这灰暗破败的地下室吗？
哦，他不会有成为老蝙蝠的机会的，从答应做间谍的那天起他就没想过善终的可能性。
假设自己死前两人还能维持着情人关系，那么等自己死后呢？
三年或许不会变心，十年呢？二十年呢？
一想到他在别人怀里婉转哭泣，把对自己做的一切亲密举动转移到别人身上的时候，斯内普就嫉妒地发狂，体内有个野兽在嘶吼叫嚣，直到把他吞裹入腹才肯善罢甘休。
他不该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斯内普警告自己，可名为理智的神经每每遇到弥洛迪三个字就会崩断。
没有他存在的空气单薄得让斯内普扯开了上衣的领口，送个药需要那么久吗？
上下唇开阖几次，斯内普终于站起来，刚打开门迎面而来的刺骨空气不禁让他绷紧了皮肤，眉间的凝成一个‘川’字。
他迅速转身，大步走进卧室拿了件外套，以惊人的气势去寻找开小差的助教先生。
全世界都被松松绒绒的白色覆盖，弥洛迪这才意识到：下雪了。
把药剂送到后，弥洛迪并没有直接回地下室，而是撤去了法力屏障置身于雪幕之中。
一团团，一絮絮，一屡屡的白色，如乘着滑翔翼的精灵从苍穹下降，任它们各自的喜好，在林间穿梭飞舞着。
雪慢慢地下着，偶尔有寒风吹过，使雪花迸裂，飞散，紧接着碎片又和另一些撞在一起。碰撞中它们会不小心扯下枝头最后的一片黄叶，拽着它飞过几米，最后落在柔软的雪毯上。
将自己沉浸在这片只有如羽毛落地般安静却又动听的童话世界里，弥洛迪为自然造化感到惊奇，因为那时轻时重的敲打地面的声音，以及雪片相互摩擦产生的细细声响，组成了一曲简单而雅致的乐章。
而这种惊奇在听到熟悉的脚步时达到了顶峰。
“西弗？”弥洛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真是高估了你的智商，像木桩一样戳在雪地里，你以为你是指引愚蠢的迷途学生的路标？或者你其实很想亲自尝试我新研制的感冒配方？还有，你的警惕心被慑魂怪吃了吗？周围没有一点魔法防护，不要告诉我你已经把两个星期的特训全还给我了！”
斯内普像是被按了快进键一样，双唇快速地动着，声音的突然变化让弥洛迪耳朵轰鸣几声，他下意识地堵住了声音的源头。
双唇相接，马上又分开了。
声音戛然而止，原本还在一张一合的嘴，突然停在了‘什’字形上。
“我没有成为路标的志向，而是在考虑事情，你的那个配方我已经试过了，效果还可以，只是汤姆好像不喜欢那个味道……至于魔法嘛……”
弥洛迪抽出魔杖挥舞并轻点，熟练地给斯内普施加“温暖咒”。
“把这件该死的衣服穿上！”
斯内普不自然地把外套丢给弥洛迪，那副模样好像在忌惮什么。
“谢谢你，西弗。”
弥洛迪顺从地披上外衣，凑近之后又补上一个吻，没有放过他脸上倏然浮起的淡粉色。
“陪我一起走走吧。”
弥洛迪不容斯内普反对地挽过他的手臂，把一部分重量靠在他身上。
一声鼻息，短促而有力。
从气流的速度和动能上看，弥洛迪判断出那是表示勉强赞同的“嗯”而不是表示拒绝和反感的“哼”。
笔直挺拔的树干，因雪的浸润，而由灰褐变成了深黑，更加衬出周围的洁白。
雪快要停了，像在节日怠工一样象征性往地上撒几片，两人却始终相互依偎着走着，在雪地上留下四道同样亲密的脚印。
感到斯内普的身体从僵硬缓缓软化下来，气氛很好，弥洛迪勾起愉悦的弧度。
斯内普难得地没有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只是抿着嘴陪着弥洛迪走。
身为斯莱特林，斯内普第一次感受到语言的乏力，这种情况该说些什么？
今天天气真好？
……不行，太一般。
雪很美，但不如你美。
……太轻浮了。
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为什么他想到了老蜜蜂？
许久，直到他们结束了散步，斯内普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圣诞快乐，西弗。”
弥洛迪抱住默然的教授，然后迅速松开，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学生们吵闹的声音。
“圣诞快乐！弥洛迪先生……和斯内普教授。”
格兰芬多三人组的语调跨越了好几个音阶，红黄相间的围巾在冷色的环境中就和火一样引人注目。
“你们也一样，”弥洛迪微笑着颔首，“哈利，你也要回家吗？”
“不，因为姨父一家要去国外旅游，所以我会留在学校里。”
“那你们手上的行李……”
“都是赫敏的！她几乎要把整个图书馆搬回去了！”罗恩夸张地大喊。
“罗恩！”赫敏瞪视了他一眼，示意旁边还有蛇院院长的存在。
“哼！”斯内普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弥洛迪并不知道上次魁地奇比赛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了哈利差点从扫帚上摔下，再加上三人看斯内普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就大概猜出了事情的始末。
暗暗为那个别扭的男人叹气，弥洛迪结束了谈话：“火车恐怕要开了，一路顺风，祝你们节日愉快。”
“弥洛迪先生，斯内普教授，再见！”三人吵吵嚷嚷地走了，似乎还在争执。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54.圣诞节（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