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不重要，平台才重要！》无形水

5、五、南柯一梦

　　陷入黑暗的旋涡，坠入阿鼻地狱……
　　眨眼间，喵喵变成了小女孩，生活在江边渔村，白日劳作，夜晚休息。转眼小女孩长大了，正和村子里的其他女孩们一起在江边补渔网，一切都是那样静悄悄的美好，以为就这样平平安安过一生，可是好景不长一场大水将村庄毁灭，死了好些人，随后而来的便是瘟疫肆虐，渔民们惶恐不安，不知何时还会遭难，小女孩的父母也没能挺过这场灾难，双双去世，唯有跟着哥哥相依为命。
　　正当此时，村里来了云游法师，只见那人挥剑成冰，撒豆成雨，小女孩与渔民们一块送出自己仅有的食物跪拜，祈求法师做法保佑平安。法师开坛做法，嘴里念念有词，随后一剑挥下，符纸燃尽。
　　后来，听法师说海神大怒才降下灾祸，村中有不祥之人，必须将其拿来祭奠海神，才能平息怒火。于是，依据法师的推算，小女孩不幸的成为红颜祸水。相处十几年和蔼可亲的淳朴村民们瞬间变了脸，大家敲锣打鼓的将小女孩五花大绑准备祭奠海神，不顾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大家满脸愤恨厌恶的表情，人群中还有小女孩的哥哥，想到哥哥一向疼爱自己，小女孩把希望都寄托在哥哥身上，她求着哥哥救救她，可谁知，那个她仅剩的亲人竟打了她一巴掌。
　　“都是你这个害人精！你不配叫我哥哥！”女孩的哥哥恶狠狠的吼道。
　　于是，再也没有人可以救女孩了，她绝望的闭上双眼，感受着被大家抬起丢进了江中，随着水流再无知觉，好似憋了一口气，终于挣扎着喘了过来。女孩睁开眼，发现自己没有死，而是躺在一间木屋中，屋内陈设很是简单，只有一张桌了，一把椅子，一个装衣服的箱子，还有自己躺着的床。
　　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一个和善的婆婆端着碗粥走了进来。
　　“唉哟，小姑娘，你醒啦？”婆婆笑着说，赶紧走过来扶起挣扎着要坐起来的小女孩。
　　“你昏迷了四天啦，现在可算是醒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打哪来的？怎得落了水？”婆婆贴心的问道。
　　“我……”女孩一想到前因后果就一阵的酸楚，心口一抽一抽的痛，看着婆婆一脸的关切，对自己大难不死还遇见了个大善人感到了些许安慰，满腔的委屈可算是发泄出来，一股脑都讲给了婆婆听。
　　“这是造的什么孽哦！那些个法师的话也能信？姑娘啊，看来你的家是回不去了。”婆婆一边感慨，一边安慰着趴在自己怀里哭得暴雨梨花的女孩。
　　“姑娘一定要振作，咱们要好好活下去，你长得这么标致，以后许个好人家，快快乐乐的多好，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都过去了。”婆婆一下一下抚摸着女孩的后背，“对了，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呜~我、我叫李欢。”女孩抽泣着回到。
　　“好好，欢儿莫要伤心了，以后啊，你就跟着婆婆过，先喝点粥。”婆婆递上稀饭，看着女孩大口大口的喝着，欣慰的笑了笑。
　　至此，女孩劫后重生，几天便恢复了起来。可起初，她每天都帮着婆婆浇菜、做饭，婆婆平时就自己一个人生活，她说她的儿子在城里打杂，每月都会寄钱给她，女孩和婆婆一起生活了个把月也还算开心。可是，女孩不明白，婆婆总是让她乖乖待在院子里，有次她出去想转转，却被婆婆好一通埋怨，之后，女孩便真的乖乖待在院子里，本以为婆婆只是不想自己离开身边，却没想到，和善的人却包藏祸心。
　　那天天气很好，婆婆说要带女孩到城里看儿子，女孩欣然答应。两个人坐在慢吞吞的牛车上，走到正午终是见到了城门，城门之大，一个自小没出过村子的女孩哪里见过，那巍峨的气势可把女孩震惊到了，随后进了城，热闹的街道，琳琅满目的东西叫女孩应接不暇。又过了段时间，她们在一处深巷中停了下来，这里离集市有段距离，家家户户都是两三层的大宅子，可却都门窗紧闭。女孩不知道这是哪，只能紧紧跟随婆婆进了一处宅子，却不想，婆婆随后从拉车的大汉那拿了一小包东西便头也没回的走了，女孩这才觉得不对。但是，为时已晚，女孩从此过上了非人的生活，这大宅子正是烟柳巷中的其中一家——春花楼。
　　女孩挣扎着要离开，不知被大汉打了几次，后来终于是被打怕了，好不容易养好了伤，却被丢进一间小屋子。她无法忘记第一个满脸是油，胡子拉碴的胖子压在自己身上时的绝望感觉，她宁愿当初祭海神的时候就被淹死。往后的日子，女孩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没了精神，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压在自己身上，哀莫大于心死，就在女孩都觉得自己与死了没什么区别的时候，终于有人温暖了她的心。那是对门的一个姐姐，比她早来这里一年，那一次，她的一个客人对她百般凌虐，她哭着喊着求饶着，幸好是这个姐姐及时带了管事来，才救下了自己。自那之后，女孩伤口发炎，一直卧床，是姐姐一直照顾她，关心她，让她再次有了做人的感觉。后来病好了，两姐妹一起接客，在这没有感情的地方相互依偎。在每个难以入睡的夜晚相拥安慰，耳鬓厮磨，向对方索取那一丝温存，女孩是个容易知足的，即便生活有再多磨难与委屈，只要有姐姐陪在身边，山盟海誓，甜言蜜语，让女孩可以拥有美好的爱情，有可以遮风挡雨的避风港湾，也许这样了此残生也不是那么可悲。
　　不过，老天并不公平，甚至喜欢扶强凌弱。那次姐姐被老鸨找去谈话，回来便闷闷不乐，魂不守舍，在女孩的不断追问下才道出了实情。原来，老鸨要将姐姐卖给城里的大商人习员外，听说那人暴虐不堪，被他弄死过很多姑娘，而且今天就要被送到那去。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砸在女孩心窝里，老天怎能如此待她，将她唯一生的希望也要夺走，她不要这样，没有了姐姐她还如何活下去！于是，冲动的女孩跑去找老鸨，她自愿代替姐姐去老东西那里。原本打算跪下求老鸨的女孩没想到，老鸨答应的倒是快，立刻差人抓了女孩要送过去。
　　“妈妈！求你，再让我见一下姐姐吧！”女孩挣扎着哭闹着。
　　“啧啧！你不是答应的挺好的嘛？怎得现在还忘不了那个小妮子？你俩的好事，妈妈我可是没有管过，现在你最好乖乖上轿！”老鸨嫌弃道。
　　“妈妈！既然你知道，就让我们见最后一面吧！”女孩求道。
　　“得了吧你！卖你们谁都一样，你就别矫情啦！你以为那妮子有多喜欢你！你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呢！活该你倒霉一辈子！”老鸨不耐烦的说，“实话告诉你！你比那妮子长得俊，妈妈我本想留着你，是那小妮子跟我打赌你会主动替她去的，现在她赢了，我可不想反悔，谁叫你没个脑子，早卖了也好，免得我跟你操心！”
　　“什么？你说什么？！”女孩不敢相信，“姐姐不会这样对我，是你硬要卖了她去，我不愿姐姐受苦才替她的！你不要污蔑姐姐！”
　　“嗨你个小蹄子！我这还到里外不是人了！”老鸨也来了脾气，她虽然是风尘女子，可不想输了赌约还把屎盆子扣自己头上抬高了别人！“哼！我这就叫来那小妮子，看你的好姐姐愿不愿意替你！”
　　等了一刻钟，女孩和老鸨没等来这个姐姐，却等来跑腿小厮带的一句话。“姑娘说了，就当是她自个儿欠了你的，来世有缘再报吧，这面就不见了，徒增伤心。”
　　女孩面如死灰，倒是老鸨笑得前仰后合，肆无忌惮，嘴里还不闲着：“‘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可是要记住了！这世上的人哪个不是为了自己，我告诉你，那小妮子可没少骗我这院子里的姑娘，各个都像你这般上了她的床，着了她的道儿。还有救你的婆婆，这些年可是卖了好些个像你这样的女孩来这里了，像你这么傻的，还是乖乖认命吧！”
　　女孩的心痛到麻木，头脑一片混乱，她被塞进了轿子里，抬到了员外家，员外果然很不堪，一见到她便大打出手，女孩被一拳打倒在地，她却连哭的心思都没有，这让烂醉的员外更加暴戾，他喜欢听女子求饶和痛苦的哭声和尖叫，奈何现下这丫头哼都不哼一声！于是便连踢带骂：“你个贱货！你倒是哭啊！叫啊！你们这些人生来就是给爷玩乐的！你的贱命还不如狗！快点叫两声让爷高兴，不然打死你！！！”
　　是呀，人命竟然可以低贱到这个份上，这是什么世道，至亲背离、被冤枉残杀、被人出卖、被爱人欺骗、被强者蹂躏，就连同样低贱的人也可以对同类欺骗、谩骂、侮辱。女孩渐渐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微弱，这短暂的一生一幕幕的在眼前闪现，那些天真与烂漫，那些残忍与悲伤，那些爱恋与背叛，统统化为烈火，煎熬着人的内心和灵魂，胸中的怨气和暴戾不断积聚，痛苦扭曲的灵魂不断挣扎，就在心中的恶魔要被唤醒的时候，曾经经历的美好却又出现在眼前。
　　悲伤者必然曾经幸福，暴戾者必然曾经和平，没有美好的映衬，何来痛苦的滋味。渐渐地，一切化为泡影，眼前出现一丝光明……
　　喵喵似从梦中醒来，还是一个可怕的噩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八苦交替，五味杂全，差点衍生心魔。喵喵呼出一口气，幸好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