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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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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的每一个皇子公主,无论是古是今,都中着这样温柔的毒药。而唯一知道解药的,只有帝王。”
这场权位之战的唯一胜利者。
偏执与暴戾近乎被印在皇室的骨子里。
他们无比热爱权势,依靠权势而活。
祈七不能接受,“那二公主呢?她不是远嫁了吗?为何活得好好的?”
当然是因为,她服下了解药。
又同时,服下了另一种毒药。
神不知鬼不觉。
祈七觉得无比荒谬,假如说这话的不是他的阿姐,他一定会甩袖而去。
可他阿姐神色认真,并没有半分玩笑意味。
是真的......这么荒谬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祈静抚抚袖子,金色的绣花折射出微光。
“母妃之死,也并非那么简单。”她继续道,“舅舅不敢与我们接触,是因为怕害了我们。”
祈七心里发凉,骨子里都是透心的冰冷。
“只要那人需要,他可以牺牲任何一个皇子公主。当年的德妃与袁妃,看看落了个什么下场,一个除了大公主,终生不能再有孕,一个彻底疯掉。而他,摘得干干净净。”
祈静说出的话淡淡的。她还是那么有条不紊。
“事情如今有了转机,只是需要一赌。”
日头渐渐西斜。
祈七最后还是做了决定。
祈静知道,他会那样做的,她心疼她的小七,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祈七心不在焉的用了膳,广袖之下,紧紧攥着筷箸,食指受力,几乎要变形了去也没感觉到疼意。
小成子还在门外等着他。
那盏灯远远看过去,暖暖的。
“阿姐,”他喉咙有点干涩,“小成子是他的人吗?我能信吗?”
祈静替祈七掖好披风,轻轻一笑,“自然是能的,宫里也并非尽他的眼线。昔日我们母妃救了小成子一命,他是个知恩图报的,身世清白。我才能放心让他跟你了这般久。”
祈七沉默,片刻后,踟蹰道,“阿姐,我怕。”
怕我信错了人,怕我一不小心行错了一步。
祈七抿紧唇,他的阿姐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祈静看着他,祈七还在长个子,很快就会超过她了。
祈七的眼睛里倒映着祈静的影子。
“相信你的眼睛,小七。”
祈七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如斯说道,他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他朝院外的黑暗处走去,一盏灯在那里等着他,他没有回头。
祈静还是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小双身后领着小玉和点香远远站在门边,眼里有浅浅的担忧。
祈静独自在那里立了许久,“小双去给本宫打份热水,其余人,都先下去吧。”
小玉和点香各自回了小屋,且留小双一个。
点香心里计较,虽然隔得远,但这位静和公主,脸上仿佛挂了泪痕,这是怎么了?
似乎,与她打听到的温良恭谨,不太一样。她飞快眷了张小纸条,塞进了约有小指粗细的竹筒里。
小玉心里难受,雨柳的事情,着实吓到了她,她咬咬牙,在宫女分配时,她就已经不会做人了,到了个这么地方,如今呢?三郎温柔的话语又在耳边重响,她暗暗下了个决定。
小双端着黄铜盆子走了进来,“殿下,”小双低下头,“水已经备好了。”
祈静面上已经恢复了泠然,“告诉舅舅,本宫和小七,宁愿冒险一试。”
小双微怔,殿下几时发现的?及时反应过来,“是。”
祈静挥挥手,“你且下去罢。本宫这里无事需你帮忙。另,日后换种熏香吧。”
小双了然。
小双关上门,祈静着一身雪白寝衣,几乎是紧随其后,插好门闩。
夜晚的凉意透过门缝传过来,月亮模模糊糊的投影在窗纱上,一团黄色。
十五,圆月夜。
祈静坐在床边,也不说话,就是在反复思虑今日行事,不确定性太高了,她与小七赌的是一辈子。
她不知道对错。
舅舅这么多年,也并非就什么也没有做。
倘如只把她们姐弟二人放在深宫,也不放心。
淮南高氏近些年用了不少埋在宫里的暗棋,为她们二人,平安长到如今。
为了做的隐蔽,与她联系不多。
直到今日,她还记得那天那个小侍,递给她的密信。
用特殊的手法处理之后,纸条上显出特意的字来。
“跋涉求医遍,归家应是秋,治病多难事,七成已臻顶。近多兵伐事,恐女生枝节,若忧小童故,稀药慎用为。”
小侍叮嘱她,“殿下,决定好了通知奴。”
祈静烧了纸条,手里把玩着那装有药粉的小瓷瓶,一直犹豫,便到了今日。
而小双的认出,则更像一种意外。
祈静素日里无事做时,也是偶尔调上那么几昧香的。
嗅觉仔细灵敏。
小双身上,有淡淡的药味,正是特殊手法里必须要用的一昧子不起眼药材。
这种药材,基本无人用的,倘如见识不够多,极容易把它忽略过去。
那小侍并未告诉她如何去寻她,显然在另等时机,
如今她被封了静和公主,身边盯着她的人只多不少。
舅舅既然能预估到女生枝节,自然是应该早早做好准备的。
她与谁接触不让人怀疑呢?
只有她身边的人。
双管齐下,小双定是宫里的暗棋之一,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
月明人尽望。
她轻轻叹了一声,明日还有她未来的公婆,郑氏。
寒鸦栖在枝头,哀哀低叫。
也不知道,安国公府世子,林乔究竟是何等人物。
她闭上眼,陷入沉睡。
安国公府,林乔的院子,岱木院。
“啧,还挺有意思。”
林乔翻了页暗报,“让小肆继续盯着吧。”
他这个未来的夫人,好像不太一样啊。
林乔继续往后翻,翻出一张画像。
画面上,少女笑容温和,正在饮着茶水,一身烟罗水袖大衫,头上挽着堕马髻,别了支青玉钗,婉约绰丽。
十指纤纤,执着青瓷杯,看不出分毫差错。
林乔眼里兴味渐浓,是个不太一样的美人啊。
表里不太一样。
“小肆画技有长进,你记得夸夸她。”
林乔把画纸平铺直展放好,研了墨,“退下吧。”
烛火飘摇了一瞬。
另一张宣纸上,狼毫泼墨,肆意书写。
良久之后,林乔自己动手裱好,“还是本世子画的更好看。”
画里,祈静笑意盈盈,眼波流转,眉目传神。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虽然考试,保证更啊。
日更的我,心里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