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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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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得慌！
忆如握了握手，死死盯住润玉白皙的脸庞，想法却歪到天边，想着定是没有一巴掌打到他才会心里难受。
她心眼小，定是要寻到机会打他的，哪怕他是为了救人才、才……嗯！要多给他一巴掌，两边对称免得怪异！
润玉想是自知有错，后半程将她背在身后，在日落前赶到半山腰的补给处——三四个草屋立在一处平台之上，十来个男女，都是已经走完修身道的求道之人。
这些人都一门心思想上山，见到来人，连招呼也不打，继续打坐修行，等下一次日出再次踏上求仙道。
“忆如？”
忆如靠在小仙人背后，早已睡眼迷蒙，脸枕在他的肩上，嗅着淡淡的香味，马上要睡过去了。此时被人一叫，浑身一机灵，抬头一望，见到一个比常人高壮许多的身影站在一株杏树下朝她招手。
“韩哥哥？”
哪怕还没看清脸，一见那身形就知道定是韩大傻！毕竟他有那么高，那么壮，小仙人一站到他面前也显得娇小袅娜，哪里还会有第二个人长成这样的身形！
遇到青梅竹马，忆如笑开了花，利落地从润玉背上跳下，仿佛真学会了仙风云体般飞到韩仲晰身前，拉住他的手不断蹦来蹦去。
“你们一个两个都想走上山，难不成蜀道上出了什么天材地宝吗？”
“他是？”
忆如撇一眼小仙人，鼻子不屑地哼出声。
“我是他救命恩人，他受我爹爹之托送我上山。”
韩仲晰眼中出现戒备，换过站位，将自己插入两人间，严严实实挡住忆如身形，才握住她双肩，口吻中含着焦虑，劝道：“如今蜀山事多，你不如回仙灵岛，或者去南疆暂住。”
“我不去南疆！”忆如打开韩仲晰的手掌，随意挖苦道，“还是你这个白苗少主准备把我送给南诏王？”
“我哪是什么白苗少主……”韩仲晰苦笑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南诏王再也不会打你主意，以后你想去就去，想起你娘的时候不用再拜她的衣冠冢。”
韩大傻从不会骗她，忆如闻言顿时喜笑颜开。虽不知那南诏王为何会变了主意，也许是雷州的太妃也插了一脚，叫他生了顾忌，反正对她来说真个是好消息！
“枝头还有几颗晚杏熟了，我知道你爱吃，特意采了。”
忆如见到用荷叶包起来红的粉艳艳的杏果，忍不住捡起一颗放入口中，边哥俩好的拍拍他的胳膊。
“不错，还记得我们的情谊，知我者韩仲晰是也！剩下这些我酿成杏酒，咱们改日一起喝一杯。”
“明天一早还要上山，你不累吗？”润玉见二人旁若无人笑闹起来，清咳一声，待忆如探出头来，自然而然牵过她的手，朝韩仲晰微微颔首，便拉着她要去休息。
“小仙人，你都不和我韩哥哥打声招呼，是不是有些……”
润玉低头看向腮帮鼓鼓，还在啃杏子的忆如，眼中带些怜悯。
“他怎知你今日上山？”
啪嗒。
忆如失了神，杏果从嘴边掉到地上，滚了两圈彻底脏了。
润玉并不多言，任她自己想去。
草庐这边常备行军丹与清水供给欲上山的行人。
小仙人早已辟谷，日常除清水、茶水外并不食物，日常打来野兔野鸡也多为供给忆如食用，免得她日常吵闹。
如今见到行军丸，当即推给她，不看她嫌弃翻白眼的样子，自顾自闭目养神。
瞧瞧他这副敷衍的死相，傻子才嫁给他！
忆如皱皱鼻子，突然鼻尖嗅到一丝鲜香，双眸一亮，赶紧打开房门。韩哥哥真是比亲哥还亲，捧着一碗鱼汤，见她出门立刻双眼一亮。
“尝尝吧，山上水潭的鱼才巴掌大小，骨肉并不好吃，但炖汤极鲜美。”
忆如回头看一眼闭目打坐的小仙人，搭住韩仲晰的后腰往外推。
“走，外面风景好，我们外面吃去。”
待门闭上，润玉睁开眼，手中握着忆如赠与的雷灵珠，脸上神色晦暗不明，半晌才喟叹出声。
“痴儿。”
“好喝，这汤得炖了起码两个时辰吧。”忆如笑眯了眼，一勺接着一勺，脸上露出猫儿般餮足的模样，放下汤碗。
韩仲晰在一畔撑着头看她喝汤，耳听蝉鸣蛙叫，风声飒飒，便觉得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能一月复一月，一年复一年的过下去。
“你打了耳洞，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拨开女童耳畔垂下的发丝，才见到耳朵上多出一枚米粒大小的珍珠耳坠。
忆如自小野惯，一面怕疼，一面也嫌耳朵上有累赘碍事，当年李姥姥追着她跑遍整个仙灵岛都揪不到她打耳洞，没成想如今……
“那位润玉仙人……”韩仲晰咳了咳，琢磨半晌，才问出声，“你喜欢他？”
忆如眼珠子滴溜溜转圈，露出狡黠笑容。
“谁要喜欢他。什么都不会，野外连驱兽药都不知道撒！烤的鸡啊兔的都是外焦里生！和他一起，我必定短命，都是叫他给害的！”
“过日子嘛，还是得韩大傻你这样的——别说会不会下厨，起码打个水，劈柴生火，会耕种秋收才行。若都是他那样，非得累死我不可。”
韩仲晰脸上先是高兴的一笑，后又想到什么，脸色黑沉，整个头都低下去了。
鱼汤已经见底，但韩仲晰始终不发一语，忆如心里叹气，终是放下碗筷告辞。
“别走……”
韩仲晰拽住忆如衣袖，却始终低头，不肯看她。
“我、我喜欢……”
“真是你真心话吗？”忆如冷肃面容，俏脸生寒，“可敢看着我的双眼再说一句？”
幼时度过的日日夜夜，她怎会不明白他，但长大了，便没当初那份单纯，变得陌生，如今，已经恍然觉得面目全非。
忆如从他手中抽出自己袖子，终不忍心，劝道：“明日别上山，你过不了问心道。”
****纪念第八条出现的分隔线****
春恨秋悲皆自惹，万艳同杯千红窟。
“过来——”
润玉双手背在身后，眼前所见全是漆黑，上下无着落，脸上却不恐不怒，淡淡地等待问心幻境。
一点如豆灯火飘在他眼前丈许，成了此际唯一的光亮，他跟随火光慢慢踏上未知前路。
待到那点灯火不再摇曳，他面前出现一袭红纱帐，有一女子坐在帐后，手边一盏油灯，正是引他来的那一盏灯火。
那女子眉目间与忆如很相似，两人除年纪外唯独双眼不同。忆如天真烂漫，双眼明亮有神，此女双目却是一片黑，无喜无悲，恍似什么都入不得眼。
“落到太素天上的那尾白色应龙原来是长这般模样？”
“小仙表字润玉，不知仙子如何称呼？”
润玉见她一眼即望穿自己真身，当即心中斟酌几番，双手作揖小心问道。
“你不用识得我，只当我是忆如一个长辈罢了。”
那女子招招手，面前便化出一个几案与蒲团。
润玉盘膝坐于蒲团之上，案上已化出两杯茶水，几盘茶点。
女子定定看他，玄妙的双眸中好像已将他前生来世全都看尽，叫润玉生出一股畏惧——他被天后荼姚压迫，神生清寒孤苦，日子如履薄冰，尚且未生过如此畏惧，当下对女子的忌惮更深厚。
“可是嫌我茶艺不精？”
润玉执起茶杯，满饮一口，却叫其中突如其来的极致苦味冲得双眉一皱。
茶中仙灵之气浓郁前所未见，一入肚腹化作千万道灵力捋顺经脉，自己修为顷刻间更上层楼，神魂稳固，叫他对此界幻境之法讶异万分。
“此茶名问心，是苦是甜全问自身，你喝来是何滋味？”
“清火明目，回味甘香，姝色无双。”
连苦味都说的如此清新脱俗，可见是个人物。
待一碗茶缓缓喝完，那女子终是不发一语，直到他放下茶碗，方才慨然一叹。
“若你今后忘记初心，不如便回想一下今日饮下的问心茶罢。”
言罢，女子轻挥衣袖，瞬间红帐、几案、蒲团都化作烟尘，四下里又恢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轰隆！”
天地震荡，润玉再一眨眼已站在一座修筑宏伟的山门前，忆如已先他一步，趴跪在白玉阶上，伤心地咬唇痛哭。
他见过这姑娘假哭、嚎哭、笑哭，却不曾见到她如此伤心，下唇已是咬出累累血痕来，眼泪沾满衣襟，至今一声都不肯哭出声来，只望着来路，耸着双肩一颤一颤。
李逍遥托住女儿脊背，将她扶起，见不得她哭得如此伤心，将她按入怀中。
“爹知道，你做的很好。”
“韩哥哥是不是……是不是、会死？”
没人能说得清，便如蜀山仙剑传继二十七代，不曾有人在最后一关问心时强改阵法，锁住传送阵，叫入阵之人无处可出。
作者有话要说： 啊，突然觉得自己忆如也没写好。
忆如虽然年纪小，天真烂漫，但是作为女娲后裔，她是有格局观的人。
在发现韩仲晰不对劲时，她的做派是装痴卖傻，步步试探。……可是我写不出，所以就变成了一个转折很突兀的情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