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 10 章 ...
-
“女孩子千万不能在外随意脱衣沐浴。”
学村上男孩儿挽起裤脚下河摸鱼捉虾的忆如傻傻地抬眼，不知道面前漂亮的小姐姐在说些甚？
只有十二三岁大的少女摸着还未长到她大腿高的小圣女，语重心长地告诫道：“你不知道，对我们女孩儿来说有一个诅咒。”
“凡是野外沐浴的女侠势必会被癞蛤蟆、登徒子给瞅见，从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便是打骂折辱都要和血咽下。”
四五岁大的小孩儿哪里知道她说些什么，含着手指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上用来勾她的糖葫芦。
阿蛮当下换了个通俗易懂的说辞，“要是你洗澡被外面的人看见了，从此就没有糖果点心吃啦，连白米饭都没有，因为都得送给别人吃。”
这一说辞果然吓住了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当下哇哇大哭，赌咒发誓绝对不会在家外面洗澡。
天长日久，当年啼笑皆非的话都叫李忆如忘了个干净。她嫌弃自己一身泥巴，浑身发痒，循着山间鸟兽的指示发现了一处干净的水潭。
看看四周，这里已是深山老林，连小仙人都为了给她去找一套替换的衣裳跑的不见踪影。她当下小心躲到一块巨石后，将脱下的外衣洗净摊开，晒在石头上，然后欢呼一声脱下鞋袜跃入潭中。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需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少女无忧的歌声在山间回荡，白玉般的双臂揽过潭水，浸过锁骨，胸**口的梅花胎记越显鲜红。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
潭水上游冲下一团东西，瞬间撞上忆如的背，她尖叫一声沉入潭水中。
润玉耳朵一竖，瞬间辨明方向，旋身飞去，待他双脚落到地上，只见初初显出少女身形的小姑娘双眼紧闭浮上水面，吐出口中呛到的清水，才惊慌地划着水环顾四周。
润玉瞬间背过身，抛出手上的衣服，全脸通红，冷声怒喝：“光天化日之下，你怎可如此没有顾忌！”
忆如抱臂缩在潭水之下，双眼一红，颤声大叫：“潭里有人！有人！”
润玉一惊，抖开一面披风朝她罩去，单脚点在石上，探手伸入潭水抓住那团物事，用力向上提起。
那是个与忆如差不多年岁的幼女的尸身，刚死未久，脸上身上的破口还有血丝没被冲洗干净。
用斗篷缠住身体的忆如一看竟然是具尸首，立时恶心欲呕，裹着披风赤脚冲到岸上，胃里空空，捂着嘴只呕出一股苦水。
等缓过这一阵恶心感，她才蹲下身，检查起被润玉提到岸边的女尸。
“……好可怜，她虽是淹死的，却是被人按在水中活活淹死的。”
都说物伤其类，忆如看到女尸后脖颈上纷繁的手印，再次红了双眼，但此次眼中含着怜悯和惋惜。
一个已死的凡人罢了，润玉一震衣袖将干净的衣裳再次抛到忆如面前，背过身吩咐道：“穿上！”
“你……”
“还是你将礼义廉耻抄上三百遍，再穿上？”
见他说得严厉，忆如害怕又羞耻得一再看他。虽然他始终没转身，但叫她一个姑娘眼看着一个男人换上衣裳，如何能不羞耻羞愤！
直到她穿妥衣服，胡乱地耙梳自己的头发，润玉才转过身，双眼盯向她的脚掌。
忆如蜷了蜷脚趾，踩在石头上不肯挪步，倔强地双手背在身后，双眼瞥向一旁，紧闭双唇不言不语。
润玉冷冷看了她一会儿，只见少女低着头，用头顶对着他，终是不能对她生气到底，硬拉住她的手掌，解开已经湿透的布条，拉着她蹲下身，好好用水清洗过她指上狰狞的伤口，再仔细用药粉敷好，从半干的旧衣上再撕下布条为她裹伤。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他挥袖一震，用柔劲将女童的尸身重新推回水中。
忆如愣了一愣，立刻惊叫：“你在作甚！”
“人死如灯灭，让她来处来，去处去，何须理会。”
他望着少女通红的双眼，极为冷淡地询问，“你想为她做些甚？”
“收敛她的尸身，不叫鸟兽吞吃不行吗？”
“荒芜野地，她的尸身在我们走后仍会被蛇虫鼠蚁噬咬，乃至被野兽刨出啃食，收不收敛有何区别？”
“那带她寻到亲人呢？”
“你刚刚验了她的尸身，说她被人按入水中淹死，且……”润玉转了转眼珠，不欲将女童尸身上留下的不轨痕迹告知她，以免污了她的双耳，“若他的亲人污蔑人是我们杀的，可如何是好？我们如何能自证清白？”
条条框框被堵上的忆如噎了噎，终是默许他的打算，只是心情仍然低落，有些莫名的疙瘩，所以仍是不高兴与他说话，在一旁玩弄自己的手指，不看他一眼。
润玉拨开自己的头发，蹲下身朝她露出后背，“上来，我带你下山。”
忆如悄悄抬了抬右脚，脚底的石头吸了她的血，染出一滩暗色污渍。
她刚刚吓坏了，匆忙爬上岸的时候慌不择路，脚底被谭边锋利的石子划破道口子，生气起来的时候不肯挪位，便是打了不能示弱的主意，未曾想还是被他注意到了。
小仙人啊小仙人，你这妖真奇怪——有时候哪怕假装都显得温文好心，有时候又铁石心肠，半点不通人情，可叫我怎么与你相处呢！
“上来，还是你想在荒郊野外待一晚。”
她忒受不了小仙人冷下来的声音，活似一个爹站在面前准备训她！
忆如捡起鞋袜，一瘸一拐并且还带一丝负气地跳上他的背，盯着少年露出来的白皙脖颈牙根痒痒。
咬死你！咬死你！……
“饿了？”
“嗯——”忆如停下磨牙声，泄气地趴在他肩膀上，便如同记忆里向父亲撒娇一样娇娇地靠着他耳朵嘀咕：“饿死啦，能吃下一头牛！我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酱鸡,熏鸡,清蒸八宝猪,卤煮咸鸭,江米酿鸭子……”
菜名报到一半儿，润玉作势要丢了她，“小仙囊中羞涩，恐怕只得让姑娘吸风饮露。”
忆如赶紧双手锁住小仙人的脖子，想了半晌才哭嚎道：“我为什么没把行李也给带上，你可好，你辟谷了，我可还是个凡人呀！我要吃肉！！我要吃肉肉肉！！！”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已经OOC啦？
反正我觉得大龙真的是个冷酷心肠的典型神仙，哪怕在电视剧里对待很多人都透着一股骨子里的清气（冷气？），属于死了只要与他无关也能目不斜视地跨过去的那种（比如鼠仙之死）……所以后期一黑化就敢筹谋兵变、输红眼干脆掀桌子开天魔大战……也就是这样的冷酷和衡量才是当上位者的材料，老是这么暗戳戳的想他。
PS:真的没存稿，所以估计周末大爆发完之后就得歇口气，没办法勤快更新了，而且还是热情期，所以想法很多，等过了估计就……哈哈哈哈哈，摸头，反正希望能……完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