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的异闻录[综]》紫焱

82、笑里藏刀

　　“大胆！你怎么敢这么跟邪空队长说话！”一众门人登时大哗。邪空待他们嚷嚷了一会儿，一抬手，顿时鸦雀无声。他直直的看着赦生的眼睛，刚毅面容上渐渐浮出悔恨之色：“银鍠队长说得对，没能保护老师全身而退，是邪空的失职，正因如此，我才要……”

　　赦生打断了他的话：“确实是失职，”他斜睨着邪空看似诚恳的神色，眼神讥诮，“我很好奇，作为一名武士，恩师兼宗主因你的失职而死，连具全尸都没能留下。若是我，必当场战死，换做其他武士，纵使苟活下来，事后也该切腹谢罪。而你，居然还有颜面活着回来？”

　　一语出，四座皆惊。情绪激动的当即大喊：“坑死了老门主不说，现在还想逼死邪空队长，这家伙果然心怀不轨！”许多人纷纷附和，却也有不少人一言不吭，显然对邪空的说辞，他们也心怀疑虑。

　　邪空被赦生的诛心之语怼得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半晌方缓过劲来，他决定装作没听见那些自己解释不了的话，继续沿着自己适才的思路说道：“正因为是邪空的失职，我才要竭尽全力为老师报仇，继承他的遗志光大鬼御门。银鍠队长是老师生前最器重的人才，还希望你能配合我。”

　　“果然还是不肯切腹。”赦生嘲笑道，看着邪空诚挚的脸色裂开了几条缝，才环视一周，将渐渐迫近自己的鬼御门门人的面孔一一收入眼底，右手五指张开，轻轻按住了地面，“晴明门主既然把什么都告诉给了邪空队长，不知道有没有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邪空深吸一口气，问道。

　　“若非吾主动接近，否则任何侵近吾周围五尺距离之人，即使是亲人、友人，也将视同于必杀之仇敌。”赦生冷冷道，五指间隐有紫色电芒跃动。

　　邪空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自己与他的距离，才四尺，不由阴沉了眼睛。而其余快要接近赦生五尺之内的门人显然比不上队长的胆色，听罢赦生的话，立时僵在了当地。银鍠队长自入鬼御门以来，一直独来独往，是以除了安倍晴明和刻意观察过他的安倍邪空外，无人见过他动手时的阵仗，可只要看看昔日百鬼夜行的江户城如今俨然有夜不闭户之势的清平状态，就该知道以一己之力达成这等成绩的银鍠队长是怎样一个彪悍的存在。

　　要知道，即使是前首座弟子病叶出门在时，鬼御门同时拥有安倍晴明、病叶出门、安倍邪空三大杀鬼无数的高手，江户城的夜晚也不曾平和到如今这种程度。如果说昔日的病叶出门被誉为“戮鬼者”的话，对于如今的银鍠赦生，门人们已私底下给他起了个“荡邪者”的绰号了。这把锋锐无匹的利刃，当它对准的是妖魔的时候，大伙儿自然开心，可换成自己去直面锋芒……又难免心里发虚。

　　邪空自门人们惨绿的脸色里读出了他们的畏怯。他会选择在安倍晴明的葬礼上向赦生发难，自然也是有十足把握。此前他花过不少时间去研究赦生的战法，在他看来，赦生虽然勇猛，可过于依赖雷狼的速度，往往雷狼一轮冲锋，他只需张开雷电之力，就可以把自投网中的妖魔烤成焦炭，是以对于自身速度的修炼，势必不尽如人意。况且他还是徒手，在没有雷狼随护的情况下，他甚至没有一样可靠的兵器护身。安倍晴明生前显然看出了这一弱点，才想在拔刀斋那里给他选一把趁手的刀，可惜此人实在是不识抬举，如此良机降临，他居然只是给自己那位娇弱如柳丝的小情人选了把轻飘飘的短刀，实在是见识短浅。

　　连安倍晴明那样的老狐狸，都死在了他的刀下。银鍠赦生这样徒有一副华美皮囊的蠢物，不足为惧。邪空凝视着赦生过于隽艳的面容，隐隐露出轻蔑的笑意，低声道：“可银鍠队长现在，已经没有雷狼随护。”

　　赦生明晃晃的回了他一个白眼，也压低了声音：“可邪空队长拔刀的速度，也不会比闪电还快。”很不巧，他正是雷电异能者，平生别的或许都不擅长，可最擅长的就是玩电。

　　邪空脸上才浮出的点滴笑意顿时滞住。

　　赦生又补了一刀：“莫非你想试试？”

　　邪空紧紧闭上了嘴，似乎正在咬牙。他如今正处在一个艰难的选择关头——进则成为鬼御门翻云覆雨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代价却是极有可能与赦生两败俱伤，甚至于亡于赦生手下；退则与赦生共治鬼御门，赦生对权力并无渴望，他倒不担心对方会与自己争权，但必须时时刻刻的忍受一个能够掣肘自己的人的存在，这种感觉委实令人不悦。

　　该如何选择？

　　几个深呼吸之后，邪空张开了嘴：“能有银锽队长这样的高手辅佐，是鬼御门的幸运。我们还是抛弃那些猜忌，一起讨论为老师报仇这件事吧。”

　　到底还是邪空队长让步了。还好是他让步，不然大伙儿这种级别的偷袭还可以，果真正面强攻早有准备的赦生队长，完全就是给对方送菜的嘛！门人们擦去了脸上的冷汗，一脸后怕的退回了原处。

　　赦生挑了挑眉，触地的五指电芒一收：“今后合作愉快？”

　　邪空再度望了眼他身后的虚影。那是一名只有他的灵眼才能观察到的青年，在赦生说出“莫非你想试试”之时忽然浮现在赦生身后的。他看去与赦生的身形别无二致，面容朦胧，望不清生得什么模样，但金红的长发如火焰辉映下泼开的血光，煞气腾腾，居然比银鍠赦生犹有胜之。

　　这是替身术？不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对方的术法已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邪空收敛了目光，平和道：“合作愉快。”

　　安倍邪空是个赌徒，但是并不鲁莽，只有傻瓜才会在无十成把握的情况下选择跟对手掀桌。

　　黛玉是被一阵缥缈的歌声从懵懵然的痴怔中拉出来的。

　　“带走一个两个三个，带走京都的佃之归桥，把它放在江户。”

　　“带走一个孩子，孩子，如果你不带走孩子，你还能做什么？”

　　“取下安倍晴明的头颅……”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定了定神，再顺着歌声的方向望去，第一眼的，便看到了立身于青蓝之光中身形如艳鬼的娇小黑发少女：“阿修罗……”有那么一刹那，她还以为望见了故人，可她旋即便意识到了两者的不同，“不对，你不是阿修罗。”

　　比起阿修罗，唱歌少女的识力就像飘浮在皎月之侧的星芒，虽然也不是没有存在感，但简直微弱得不可里计。

　　“我不是阿修罗，”少女闻言转身，她生着一双小鹿般的圆圆的眼睛，瞳仁极黑极大，凝视过来的眼神天生含就着一股无辜而稚气的情态，这使得她并不像一只嗜血残忍的魔鬼，虽然她适才正是以这份天真无邪的情态唱出了取下安倍晴明头颅的可怕歌词，“我是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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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赦生的杀体修成了，可见七色鹦哥期间的斯巴达训练还是很有成效滴~
黛玉：可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实力呢？
作者菌：嗯……
感谢人面桃花亲的地雷，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