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的异闻录[综]》紫焱

122、余殃

　　按照惯例，每年参加完各样家宴后，贾政总会第一时间赶回来与赵佳芝、赵环相聚。即便有事耽搁回不来，也会提前招呼一声，说明归期，免得赵佳芝胡思乱想。对比起她来，王夫人的待遇反倒像个被丈夫冷落的外宅。往年赵佳芝还暗地里嘲笑过王夫人，门当户对又有什么用？空长了那么一张娇艳的脸，却连自家男人都不会笼络，光会硬梆梆的板着脸。养的孩子也是愚蠢，都不知道帮妈妈留住爸爸，可见当妈的不知教子，连带着把她的探春也教得没了心眼！

　　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咒术被破，她实在伤得厉害，怕病因传出去，愈发的连私人医生都不敢叫来，只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偷着去了相邻城市的医院瞧伤。这时她反而发了愁，生恐贾政会像往年那般回来得过于及时。大约是心想事成天从人愿，贾政果然没有按时回来，不但如此，接下来的十天，他也没有往家里传递一份消息，只是在他们母子发去日常的问候讯息时，被动的回上几句语音。

　　赵佳芝伤得昏昏沉沉，正一心调养，连亲儿子赵环都给了一大笔生活费打发出去旅游，轮到贾政，更是恨不能让他回来得越迟越好。故此虽略觉奇怪，但也未曾想太多。

　　中秋后的第十一天，她终于养好了些许，虽则内腑仍然时不时的抽痛，但面上气色总算红润了许多。喜事总是成双而来，也是这天，她收到了贾政即将回家的消息。只不过与往年的提前数天便告知行程不同，这回他说的是“一个小时后就到了，累得很，你准备下。”

　　收到消息后，赵佳芝根本没空思索这份微妙的差别背后的原因，便忙忙碌碌的指挥着仆人操纵机器人装点宅院、布置贾政的房间，又自己亲自下厨准备饭菜。在餐饮业充斥着机械生产流水化的今天，她却有着一手少见的好厨艺，不过与那些顶级大厨不同，她擅长的是家常菜，简简单单，却滋味温馨，倍显功力不凡。对于贾政这样吃惯了名厨菜肴的上流人士来说，她自有她无法替代的好处。

　　一个小时的时间并不充足，好在赵佳芝是做惯了的，故而放弃了最考验火候的汤，决定做几样清爽的时鲜菜品。利落的出锅盛盘，又雕了几朵可爱的水果花，摆在精致的瓷器上，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她对自己的手艺向来自信满满。

　　做完了这些，她还有二十分钟去化妆。傅粉修容，描眉画目，这些工序看似复杂，然而作为一名职业情妇，这也是她做熟了的。二十分钟，已经足够她完成化妆换衣做造型的全部流程。做完这些后，她便张罗着让仆人将盖好保温盖的菜品一一摆上桌，自己则坐在了桌边静静的等待。娟秀的脸上勾出了的笑容像朵香远益清的栀子花，这是贾政从少年时期便最喜欢的笑容。

　　贾政的飞行器拥有别墅的通行权限，必须经过她的允许便长驱直入，接收到入门提示的赵佳芝精神一振，连忙将身段放得更加柔软了一些，等待着他的到来。片刻后，贾政出现在了视线的边际，他果然清瘦了许多，眼圈下隐隐有着乌痕，显然这些日子确实是累了。赵佳芝将自己的笑容放的更柔美了些许，正待迎上去，忽然脸色就僵住了。

　　在贾政身后，还跟着一个美女，个头高挑，黑发飘飘，雪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虽然容貌比保养得宜的赵佳芝逊色几分，可是从头发丝到纤细挺直的脚踝都透着一股青春逼人的清嫩劲儿。年轻水灵，本身便是让雄性无法拒绝的诱惑。

　　赵佳芝睁圆了双眼，一时间将所有刻意维持的风度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抖着手指指向那位美女：“她是谁！”

　　“姑妈你听说了没？姑父还真的把那个姓周的小嫩模带回家了。”经过这些天的修养，王熙凤的身体早就恢复了健康，此刻红唇畔扬起轻蔑的笑容，“可惜没法亲眼看到这两位姨娘头一遭会面的情形，肯定比剧院里的大戏还要精彩得多！呵，当年姑父闹得轰轰烈烈，我还以为他对那个姓赵的是有多情深意重矢志不渝呢，这才多少年，就急着领新人回家？”

　　王夫人侍弄着旁边的兰草，闻言也没回头：“迟早的事。”当年把自己的深情故事嚷得人尽皆知，不也没影响他和自己生养了一儿一女么？若非后来她见元春和宝玉身体健康，应无夭折之患，便坚决再不与贾政同房，说不定还能给两个孩子添上个弟弟妹妹出来。她漠然的想着，口中则对王熙凤道：“你也莫要再去理会他的那些小动作，这些年下来，他有多少能耐姑妈看得明白。你已做了贾家的媳妇，犯不着把他得罪狠了。”

　　王熙凤一撇嘴：“我就是看不惯那姓赵的和她的小野猫崽子活得滋润！当初要不是她的事闹出来，姑妈你也不会……”话说至一般，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只得用力一咬嘴唇，面上的恨恨之色却没收敛几分。

　　王夫人知道她指的是何事。在她嫁来的前几年，贾政将自己置外宅的事瞒得死紧，她见丈夫一年中有不少时间在外，还以为他一心一意忙碌事业。之后她怀了孕，在第六个月时，一张贾政与美貌女子在沙滩上亲热依偎的照片忽然被花边小报登了出来，并被推送到了她的眼前。此时她方知，什么“帮家族在外星打理产业”之类的话全是借口，他分明是去会自己的小情儿！

　　眼前一黑，当时的她当着来做客的小侄女王熙凤的面失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等到再度恢复意识时，才知道她失去了自己的长子。而这个孩子，她本已在心里起好了名字——贾珠，她的珠儿。

　　那份疼被她压在心底，这些年来从未忘却，只是王夫人未能想到，王熙凤居然也同样记在心里。看着侄女年轻明艳的脸，她笑了起来：“其实没什么大不了，你姑父找别人，我也可以找人，想找几个就可以找几个。他自己做了初一，看在孩子们和王家的面子上，也没什么脸面指责我。”

　　“可是……”王熙凤欲言又止。似她们这等层次，夫妻二人各玩各的的情况确实不算少见，但自家姑妈的洁身自好却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她还以为……

　　“你该不会觉得，姑妈是爱而不得，被你姑父伤透了心吧？”王夫人颇觉好笑，“年青人就是想太多了，我啊，就是嫌脏。”

　　自家姑妈平素说话最是平和，很少说出这样刺激的话来。王熙凤陡然听到，登时被惊住，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另一方，在名为地羽之宫的银鍠家族的宅邸里，也有一对年纪相差甚远的女性正在交谈。九祸看了眼茶杯上空袅娜腾挪的茶烟：“怀薰，这就是你新从萍山上学来的茶艺？看着倒是新奇。”

　　怀薰抿着嘴，莹褐色的眼底蕴着浅浅的笑：“不是学来的，是我前几天自己琢磨出来的，请母亲品鉴。”说着，嫩玉般的手指便以细微到难以捕捉的幅度颤了颤，随着她的动作，那缕乳白的茶雾旋即大半聚拢成了一只长颈细足的鹤，双翅舒展，姿态翩跹而优雅。余下的几缕茶雾则自然而然的飘转在周遭，形成了一副仙气缥缈的瑞鹤行云的图画，“这是我在萍山上看到的美景，可惜山上不许录像，只好变个法子分享给母亲看了。”

　　九祸点头赞道：“果然风景殊胜，”又浅浅一笑，“好好一杯茶，给你侍弄出这么多花样，倒让人不忍入口。”

　　那只徘徊飞舞的茶雾之鹤顿时散开成烟，怀薰捏了捏手指，有些忐忑的动了动嘴唇，有心道歉，又生怕母亲会觉得她有意生分，一时说不出话来。九祸将她的犹豫之状看在眼里，心中叹息。这个孩子自幼心细如发，思虑极多，偏生不知何故又颇没有安全感，迫于身体的限制又不得不将大半时间花在了山上修行，乃至于与除了赦生之外的家人生疏更甚，稍不留意，便会令她多想。

　　这种情况，安慰也是无用，九祸索性转开了话题：“你可听说了，赦生为了给女朋友讨公道，把她舅家从前吞掉的产业一分不落的叫他们吐了出来，还附送了份嫁妆。就是用的手段粗暴，当着面拆了座水下别墅，把当时还在别墅里的贾家人吓得不轻。”

　　“我只知道他去替林姐姐讨家产了，至于用了什么手段，他却没告诉我。”怀薰有些惊讶，“没出什么事吧？”

　　九祸深知幼女关心的重点，便道：“又无利害关系，自然犯不着当真大动干戈，赦生拆了那别墅后，又赶在他们被淹死前帮着把人捞了出来，除了受了惊、喝了几口水外，无人出事。赦生也有小心留意，没有留下痕迹，他们找不到他伤人毁物的证据。”

　　怀薰松了口气：“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林家的家产本就是林姐姐该得的，即便她拿去尽数打了水漂，别人也无从指摘。二贾既然生出了贪心，便得承受这份贪求带来的代价。碰上赦生，也是他们自招的恶果了。”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赦生做得过火。”九祸笑道，“想来他也做此想，才没敢跟你全盘托出。”

　　“道家亦有慧剑，斩断痴烦贪求，荡除邪祟魔氛，方才求得无边天地。”怀薰认真的道，“其实……母亲待我，不必这样时时小心维持分寸的，该为之事，不该为之事，我心里有数。”

　　可总归是不同的。九祸心下发出一声如烟的叹息，怅然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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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震惊，两大姨娘的历史性会面，正房王夫人自动神隐，不知贾政的后宫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谁才是笑到最后的王者，是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赵姨娘，还是青春娇美富有活力的周姨娘？请持续关注《潇湘八卦周刊》……
黛玉：我才不会写这么无聊的新闻！
作者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