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直男呢》尧大仙仙

6、心动不如行动

　　这次行情虽然来去匆匆，却吊足了投资者的胃口，老总立马决定趁热打铁，举办一场投资者教育会。屈雨和其他同事们一起围坐在会议室里，听着老总部署相关事宜，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里和余书杨的聊天记录发呆，倒数第一条是他发的俩字儿“呵呵”，再往上一条是余书杨发过来的一连串“哈”和一个知乎链接：男人有翘臀是怎样的体验？

　　聊天的时候骂他无聊，心里却又觉得他无聊得有些离谱。这不是第一次别人拿屈雨的屁股打趣，却从来没人这么执着，或者说那天在他办公室里就有这种感觉，好像余书杨对他一个男人的那个部位特别在意似的。讲真，直男会这么在意同性的那里吗？这会不会是一个信号呢？

　　可是……屈雨一边摆弄着手机，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从见面到接触至今，除了这一处吹毛求疵，余书杨没有给他留下一丝奢望的空间。难道不正是因为自己对他有感觉，才自欺欺人地抱着这样一份幻想吗？

　　屈雨的表情更加深邃了，旁边的同事估计会认为他正在认真思考投资会的事情吧，哪知道他正挣扎在个人感情世界里。一如他思考时的习惯，屈雨拿起笔，在本子上画了一个3*3的表格，在首行的后两格分别写上“收益”和“风险”，在首列的下两格分别写上“行动”和“沉默”，认真地分析起来。

　　如果抱着当下这个心思试探，最差的结果估计是余书杨证明他那钢管直的取向，朋友不一定有的做，但是平心而论，现在二人也不算情谊深厚吧？早早断了自己这份妄想也好，反正长痛不如短痛，也省得日渐沉沦；而如果他什么都不做的话，可能损失的却是自己苦苦等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啊！

　　看着故意填得潦草的表格，屈雨终于像是下了决心一样，虽然什么还没做，却有种轻松的感觉。他轻轻地长叹一口气，思绪也被拉回到现实中——-配合着老总，负责的同事把这次投资会的内部文件传到了工作群里，他快速地扫了一眼，跟他有关的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这次公司请到了他很尊崇的一个老师，坏消息是事关公司门面，每个人都有拉客户参加的指标。

　　散会后，屈雨把会议的宣传资料发到了三人群里，又组织了几句场面话。说实话剩下的几个指标去哪里拉他毫无头绪，但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其一，这种事不达标也不会有什么恶性后果，其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后来细细地想过，他真正想做的只有投研相关，如果公司真的因为种种要他转去销售，他倒不如辞职再寻下家，而在公司摊牌之前，就尽力而为吧。

　　群里很快有了回应，李光先发来两字儿：“呵呵”，屈雨一愣，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那头又发来一段挺冲的语音：“参加这些有什么用呢？你们期货公司鬼得很，策略嘛要么没有，要么模模糊糊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屈雨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怪不得前几天亏钱的时候一声不吭，敢情一直憋着火等着无理取闹呢。他在心里骂了几句，准备在群里好好掰扯掰扯。李光虽然讨人嫌，毕竟是客户，语气态度还要斟酌，编辑了半天还没发呢，群里有了新的动静，余书杨发了一段长长的语音，语气也有些不爽：“上面证监会盯着，期货公司本来就不能指导交易。就算没这个规定，人家好像也不欠你的吧？”

　　屈雨听完又点开听了一遍，觉得他确实带着几分怒气，就有一点感动，觉得不管他们俩之间能不能有感情线，余书杨确实把他当朋友了，再看自己，一直色欲熏心的，就有点儿小惭愧，虽然稍纵即逝。李光估计也没想到余书杨会替屈雨出头，一时没有回复，屈雨赶紧打了个马虎眼，已经不想再计较了。

　　而对余书杨呢，想说的东西有点多但是又没什么组织，就简简单单地发了句“谢谢，别理那种人，我不生气”和一个笑脸。余书杨骂骂咧咧地爆了几句粗口，又很贴心地问只有他一个人去是不是不够，需不需要他叫上同事一起？屈雨眼前一亮，赶紧说好，又鬼使神差地加了个“哥”，感觉那个字发过去的时候心跳都快了几分。那边回了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和“不用谢，弟弟”。

　　“很好，”屈老师完全没有计较自己成了个弟弟，还在心里拼命加戏，“咱俩的故事是伪骨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