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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关于我的过去(已修) ...

  •   森先生说,港口Mafia是不能兼职的,这大概是个信号。
      他对我的身份非常了解,太宰治也是,但他们谁都没有说穿,或许是因为港口Mafia实在缺人,又或许是因为我背后的资本。我个人偏向后者。
      就像《一〇超人》里的琦玉老师所说的:“我是一个兴趣使然的英雄。”我也同样是个“兴趣使然的黑手党”。当然不止如此,在此之前,我还做过“兴趣使然的霸道总裁”、“兴趣使然的普通初中生”和“兴趣使然的猎犬”。
      再说的直白一点,对于港口Mafia来说,我是个实心的二五仔。我曾说过很多次,我辍学的原因有点难以启齿,它确实难以启齿,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说。在我突然被要求卧底港口黑手党之前,我已经消极怠工很久了,国中的学习几乎搓磨着我所有的锐气。
      这样看来,即便知道我的身份,仍把我留下来甚至让我当干部的森先生实在不容小觑。我不清楚他这样做的目的,但我猜想或许与我之前见到的我过去的家庭教师有关。
      我并不是一开始就这副不着调的模样的,在我父亲过世之前,我确实是过着幸福而美满的日子的,虽然生活中并没有母亲这个角色,虽然父亲的工作有些忙碌,虽然照顾我的女仆小姐在我看来有点过于单纯,但总归,是非常平静的日子。
      我从小展现出了过人的聪慧,但除了看清人情世故之前,我都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一开始只是乖僻,到我发现自己的异能力的时候,我已经很少说话了。再到父亲去世的时候,我曾一度被认识的、不认识的大人带去看所谓的心理医生。
      我对父亲这个形象印象最深的时刻是我从幼儿园退学的时候。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突然懂得了“人情世故”四个字的模样。
      在此之前,我也曾为自己的智慧沾沾自喜,也曾让老师觉得难搞。就像我现在一样难搞。说实话,承认自己难搞真的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我当然不是因为调皮才被觉得难搞的,在年幼的我看来,哗众取宠的小丑是世界上最可怜的职业。我只是不合群而已,老实说,虽然因为早上学两年而比同班同学小上两岁,但我仍旧大言不惭地嫌弃着幼稚园里同学们的智商。
      在所有人都被家长引导说要成为科学家,宇航员的时候,我对此不屑一顾。那会儿我总觉得自己是很酷的苏我未来,是要担负这个国家未来的伟岸存在,每天都想着如果怪兽入侵地球,我该去哪里找奥特曼这种拯救世界的大事。所以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冲着天空发呆,不,是监视有没有怪兽入侵地球。
      我那会儿还有个和我一样不合群的朋友,他和我一样坐在靠窗的位置,就在我前面一个。他也很少和别的小朋友玩,大多数时候都在那里一个人看书,他和我的不合群是不一样的,又好像是一样的。我对此抱着巨大的疑惑,以至于老师让我们写观察日记的时候,我放弃了女仆小姐为我精心准备的向日葵,而是开始了这位莫名其妙的“猴子”先生的观察。
      虽然老师最后对我的“猴子观察日记”表示“下次最好还是写植物比较好哦”,但我已经从中获得不少乐趣了。除了和我一样认为这些小朋友们都非常愚蠢以外,他似乎还对人类有着天生的不喜。但他却学会了融入人群,这是我后来发现的,似乎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觉得他是个不合群的人。
      我想了很久没有想通,然后我就直白地去问了,“伏见,你为什么能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呢?”
      他愣了一下,没有睬我。
      到了第二天下午快要放学的时候,他突然邀请我去他家玩,“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他这样说。
      我那时候的好奇心还真是不得了,所以我和父亲打了通电话,又和已经在门口等我的女仆小姐再三保证十点之前会回家,才终于踏上了去“猴子”先生家的路。
      我们在他的房间里玩电子游戏到八点,他真的非常擅长这个。虽然我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人给“猴子”先生准备晚餐,但我当时沉浸于总是输的挫败感,也就没有说。但他后来还是去楼下拿了布丁上来,我们把它当作晚餐一起分享掉了。
      到九点多的时候,我已经抱着猴子先生的枕头开始打瞌睡了。就在我的意识消失之前,我听到楼下传来了关门声。我感觉被我的头蹭着的“猴子”先生整个人都僵硬了,他看到我醒了,冲我比了个噤声,又嘱托我千万不要离开房间,就轻手轻脚打开门出去了。
      可我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探寻“猴子”先生的秘密吗?
      房间外的走廊似乎并没有开灯,为了防止灯光暴露我的存在,我关掉了房间的灯,学着“猴子”先生的样子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
      我照着来时的记忆慢慢往客厅的方向走,到能听到说话的声音的地方,我又慢慢的在墙角坐下来,探出一只眼睛往那看。然后我就窥见了“猴子”先生的秘密的一角。
      他正冲他面前的大个子笑着,在此之前我从来没见他露出过笑容,无论是在幼稚园和其他小朋友玩的时候,又或者是刚才打电子游戏赢的时候。
      这是个很普通的笑,就像我以前见过的大多数一样,但他面前的男人似乎对此并不满意,他用力地扇了他一巴掌,笑着骂他“笑的太假了”。
      我没有再留在那里,我的预感告诉我,他马上就会往这边走过来。在我回到房间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所幸脚步声又很快远去了,再然后,“猴子”先生回到了房间。
      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注视着他脸上的印子。
      “他是谁?”过了一会儿,我问道。
      “算是我父亲吧。”
      我心里的声音叫我别问下去了,于是我也就闭嘴了。
      我通知了司机先生来接我,“猴子”先生报了地址,我们偷偷走出门,在屋檐下等着司机来接。等告别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猴子”先生已经不再是“猴子”先生了,他是伏见猿比古,是我认可的第一个朋友。
      最后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我被女仆小姐教训了,但我仍旧很高兴。
      到第二天早晨我去幼稚园的时候,我们正好在门口碰到了猿比古,女仆小姐问我为什么不打招呼,那不是我朋友吗?
      “猿比古确实是我的朋友,”我告诉她,“但我们喜欢这样相处。”
      至此,我的观察记录就完全结束了。我偶尔会在伏见仁希(猿比古更喜欢这么称呼他的父亲,虽然我觉得那种人不配做父亲)不在家的时候邀请猿比古来我家里玩,或者去他家打电子游戏,但在幼稚园了,我仍旧是那个独来独往,监视着天人有没有悄悄入侵地球了的苏我未来。而猿比古也仍旧是那个合群的,只是有时候喜欢一个人看书的伏见猿比古。
      直到有一天。
      “大家为什么不带未来酱一起玩呢?未来酱会很难过的。”这天,我听到我很喜欢的小花老师这样问别的小朋友。
      ‘我才不难过呢,况且我已经有猿比古这个朋友了。’我心里这样想着,行动上仍旧望着天拗着造型,但过了一会儿身体还是诚实地慢慢转往说话的方向。
      “因为她傻乎乎的,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发呆。”
      小花老师一僵,接着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或许没有表情,我一向在这方面表现的比较迟钝,但我看到她迅速露出我很喜欢的那种有着可爱酒窝的笑容。
      可我已经听到了。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别人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的,这真是非常奇妙的体验。这样想着,我或许是想露出笑容的。
      那天晚上女仆小姐来接我的时候,我告诉她我不想上幼儿园了,她是个很耐心的漂亮小姐,所以她蹲下来,揉我的头,问我为什么。我告诉她幼儿园太无聊了,其他小孩子都特别傻。我语无伦次的说着,露出难过的表情。
      她告诉我,不是所有的小朋友都很聪明,我总会遇到一些笨笨的小孩子,但是笨不是他们的错,所以我要原谅他们。况且,伏见君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那时候分明看到猿比古避开了我看过去的眼神。我更难过了。
      幸好我爸没有这样对我说,我抱着他膝盖哭的时候,他告诉我如果觉得他们蠢的话就别和他们玩了。所以女仆小姐第二天就陪我去办退学手续了。
      她似乎有点沮丧,大概是发现对我说的话没有起作用吧。我虽然不希望好看的女仆小姐难过,但也不想呆在那个令我难过的幼儿园里。可在她办手续的时候,我还是趴在教室的窗口往里瞧。
      我在找猿比古,可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坐在窗边的小姑娘问我为什么今天来的那么晚,还站在外面。我没有回答,只问她伏见在不在,她摇摇头,说伏见君今天没来上学。
      我哽住了,还想说什么,但刚开口就是一声呜咽,于是我立刻又闭上了嘴,吸吸鼻子,站在那里低头看自己的鞋子,没有再说话。那个小姑娘很快就走开了。直到女仆小姐来牵我的手,告诉我我们可以回家了,我才终于重新抬起脸露出笑来。这是我和猿比古学的。
      我晚上是在父亲的怀抱里哭着睡着的,大概是那个时候的他太温柔了,导致我至今对他的印象都是个非常温柔的父亲。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的眼睛肿了一圈,被大惊小怪的女仆小姐扯着往眼睛上敷冰块。
      猿比古就是这个时候按响我家的门铃的,他说他昨天生病了,今天来上学才知道我退学了。他还说他之前不是故意避开我的眼神的,他只是……他只是有点害怕,他害怕他的伪装功亏一篑。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重新哭了起来,他有些手忙脚乱,掏出手帕来擦我的眼泪。我一把抱住他,“我以为我没有朋友了”,我哭着说。
      他僵硬的像块木头,却还是慢慢地回抱住了我。

      但我并没有拥有这位朋友太久,因为不久后我就搬家了。我总是重复着更换家庭教师的琐事,他们大都没有太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每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都会想念猿比古。那时候的通讯设备还不够流行,等我抽空去找猿比古的时候,发现他也已经搬家了,我们就此断了联系。
      再然后,到我七岁那年,我的父亲去世了。我最初总是被父亲的律师先生带着面见各式各样的亲戚,他们大多贪婪而无能,自大而愚蠢。可我那时候沉默寡言,鲜少同他们交流。于是就像前文说的,我还总是面见心理医生。
      这个过程太漫长了,长到我开始寻找生命的意义。大人的世界充斥着形形色色我不理解的东西,我觉得自己快要陷进去了。
      我记得我所喜爱的一位作家曾写过这样的话,“绝望并不是可怕的事,陷入绝望才是。”
      我就这样沉默着,等待着绝望的到来。
      幸运的是,有人牵住了我的手。
      森先生的话是个信号。他在试图将我拐入真正的港口黑手党。而我的这位老师大概在努力的将我扯回正道,就像多年前一样。他又一次地想要拯救我。
      我虽然很尊敬他,但却并不认为他的拯救行为的源头是单纯的“善”。在他的眼里,我或许是个巨大的定时炸|弹也说不定,不知道哪一秒,或许是下一秒就会炸响世界末日的终曲。
      我的异能力并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局外人”,这种异能在聪明人的眼里鸡肋的不能更鸡肋,但他至少是个立场中立的异能力。
      我说过,我非常喜欢乱步先生。“若和我意,一切皆好”这样的话,什么时候我也能坦坦荡荡地说出来呢?而我对太宰先生的情感就更加复杂了,我也希望能做个,可以自由选择去救人还是杀人的中立角色啊。
      这是我,异能力“鼠疫”拥有者的一点卑微的心愿。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完全是重写(卑微),把小时候的故事提前并大改了。
    接下来大部分剧情都不会像之前那样走了,所以后面的章节我暂时锁一下。
    现在可以公布的情报:“鼠疫”的杀伤力就如它的字面意思一样大,和普希金的异能有点相似,又和费佳的异能有点相似,但它不是定向的,且带着些神秘学的审判的意思在。
    重点:人间失格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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