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靠我续命！》秦籽酥

9、我可以

　　正值上午阳光最好的时候，谢小爷却是一副狼狈的亚子被某人拽着衣领子往前走。

　　他不要面子的吗？！他越想越气，可话到了嘴边也不知怎么的语气就软了。
　　“廷、廷予哥，我能自己走的，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一道沉稳喑哑的声音传来。

　　“一会儿誓师大会就开始了，你们俩去哪儿啊？”吴向前的这句话一如既往的透露着一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毕竟，每一位高中主任都是犹如学生噩梦般的存在，强大的气场自然是少不了的。
　　更何况是在省一中拥有“老魔头”之称的吴主任？

　　所以当谢某人以此等狼狈不堪之姿面对着自带气场朝这边走过来的吴主任时，心里忍不住就有那么一丝的惶恐。
　　“老吴——主任！救我！”他差点一句“老吴”喊出来，慌忙改口又叫了句主任。为了掩盖自己的口误，还特意又加了两个字。
　　我又是小机灵鬼了！谢某人如是想到。

　　“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老吴默默拿出瓜来准备吃，眼里都恨不得挂上“八卦”二字。

　　“吴主任好。”孟先生显然拒绝抛瓜，他唇角勾着淡淡的笑意，不动声色地将刚才攥着谢文衣领的手背到了身后。

　　当了这么多年主任，吴向前还是很会看脸色的。更何况以孟廷予现在的身价自然也是得好好照顾着才行，他也就没再追问，转而换了个话题。
　　“廷予果然不负众望，可不能忘了母校啊。”

　　孟廷予垂下眉眼点了点头，没说话。

　　还是这么不爱说话。老吴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划过了一丝尴尬。

　　而一旁总算挣脱钳制的谢小爷敏锐的察觉到了吴主任的不自在，赶紧挺直腰板又整了整被某人拽歪的衣领，接过了话，“主任，您最近身体还好？”

　　“嚯，还知道关心我？”吴向前扭头看他，把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你这位高材生，毕业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回母校看一眼，这会儿倒是想起来关心我了！”

　　吴主任语气里虽然满是嫌弃，脸上却始终挂着笑。他早已过不惑之年，再加上长年带高三学生的原因，两鬓已经有了斑白之色。
　　用他本人的话说，就是“难管的孩子年年有，一年更比一年多”。
　　毕竟像面前这两个省心的早都已经步入社会事业有成了，而往后的学生都一届不如一届。

　　“不对啊主任，您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谢文眨巴眨巴眼，语气里满是傲娇的意味，“您当初可是说我们是您带过的最差的学生。”

　　“对啊，每一年都是我带过最差的。”吴主任不置可否，“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们这些孩子长江后浪推前浪，总有学渣把学长拍在沙滩上。”

　　“您说的对。”谢文忍不住笑了两声，目光却好死不死的飘到了孟廷予身上，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眼底的神色莫名复杂。

　　吴主任已经被其他人拉过去聊天了，这会儿也顾不上他俩。

　　气氛里掺杂了那么一丝的暧昧，谢小爷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跟没穿衣服似的。
　　可正想着开口问他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东西，却听到孟廷予小声问了一句，“要四处看看吗？”

　　“啊？”谢文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某人拽着走了。

　　两年前，省一中拿到了上头批下来的资金，趁着暑假对校内设施进行了翻新，连教学楼都刷了新漆改头换面。
　　所以，他们这些老校友现在对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是陌生多于熟悉了。

　　脱离了人群，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朝着操场走过去。孟廷予就走在身旁，两人肩膀之间的距离不到半米，谢文感觉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

　　其实和孟廷予这样一起走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无论多少次他都控制不住自己加速的心跳。
　　就像十多年过去，大白兔奶糖最好吃的味道依旧属于小时候那个长得像洋娃娃的小男孩儿递过来的那颗一样。

　　回想起那时候的孟廷予，谢文的眉头不由一皱。

　　“怎么。”孟大白月光看他一副怀疑人生的亚子，也跟着皱了皱眉头。

　　谢文停下脚步抬眼看他，明明只是五官长开了，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怎么性格会变这么多？
　　记忆中那张精致的小脸蛋和面前这张帅脸重叠在一起，他忍不住就伸出了手，在他的脸颊上捏了捏。

　　孟廷予：“！！！”

　　谢文并没有注意到他那副“你忘记吃药了吗”的表情，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廷予哥，你说你这张脸这么优秀为什么还一直单身？”

　　孟廷予：“……”
　　他不动声色的扒拉开面前那人的手，目光瞥到右侧身后的那棵玉兰树。
　　粉紫色的玉兰花绽放在枝头，厚实的花瓣随着初夏的风轻轻摇晃。

　　孟廷予记忆里的那个少年，就曾站在那棵树下笑过。他记得少年伸长胳膊去折树上的花，记得少年唇角的笑意和额角滑下的汗珠，也记得少年摘花被老师看到后仓皇而逃的模样……

　　也是在那天之后，他才真正意识到，原来这个男孩子早就已经在自己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每日为它浇水施肥，只是他太过迟钝，直到那棵树已经枝繁叶茂根深蒂固才感觉到它的存在。

　　“我在等你。”他的声音不大，几乎是在脱口而出的瞬间就被风吹散了。

　　谢文隐约听到他说了句什么，抬眼就见他偏着头看身后的那株玉兰树。
　　“你说什么？”

　　思绪被那人的声音唤了回来，孟廷予回过头，脸色依旧冷冰冰的。
　　“没什么。”他说。

　　“哦~”谢文撇撇嘴，径自朝着那株玉兰走了过去。

　　上高中的时候，省一中校园里最常见的就是桃树了，只是花期早又短，唯独这里种了一株玉兰，每到初夏的时候还开着，紫红色的花迎着温热的风绽放。
　　谢文班级的大课间活动区就被分配在这儿。他人缘好，认识的女孩子也多，喜欢花的女生都会让他帮忙去摘树上的玉兰花。
　　那时候他还又一次因为摘花被班主任逮到，带去了办公室里好好批评教育了一番。

　　那个时候确实是任性又调皮了，他垂眸笑了一下。
　　只可惜却没能和身边这个人一起出现在这个校园里。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扭头去看孟廷予，“廷予哥，你毕业之后回来过吗？”

　　“恩。”孟廷予点头，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
　　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个少年灿烂的笑脸，那般恣意却是他从来没拥有过的。

　　“是吗？我怎么从来没见你回来过……”谢小爷拧着眉头思索着。以他对孟廷予的关注程度，他如果回学校了，自己一定会是第一个知道的，难不成他是趁着假期回来的？
　　谢文想不明白，那么多年前的事他也不是都能记得清楚。
　　唉，这人老了记忆力就是不行，哪像那些青春洋溢的高中生？

　　这么在心里感叹着，谢小爷低头看了眼手表，“快到时间了，我们直接去操场——”
　　结果他抬眼就看到孟廷予正看着自己，那眼神黏糊糊的、湿哒哒的。
　　他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把自己的问句补全，“吗？”

　　“嘁！”面前那人忍不住笑出了声，眉眼弯出弧度，衬得那一张平时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此刻格外动人。

　　这也……太好看了吧！我可以！我真的可以啊！
　　谢文愣在那里，表面平静，内心翻涌。

　　暖风吹过，隐约可闻到玉兰淡淡的香气。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对方的身上，眼中映出彼此的模样。

　　孟廷予不自觉的俯下身来。有那么一瞬间，谢文还以为他要亲自己！但是谢小爷独有的“理智”告诉他自己：这不可能。
　　毕竟孟廷予可是一个“眼瞎”到能让美女绝望，让猛男落泪的可望而不可及的白月光！

　　谢文：他亲我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并）可（不）能（是），就只能勉强同居酱紫。

　　可他就是想沉溺在不切实的幻想里啊啊啊怎么办？！

　　兜里的震动吓得谢文一个激灵，两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谢小爷的脸上浮现两朵淡红色的云，他慌忙转过身去接电话，“喂，主任？”

　　“谢文呐，你和廷予你们俩去哪儿了？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一会儿你们还要上去演讲，赶紧准备一下，直接过来操场吧！”老吴的声音依旧像上学那会儿一样，火急火燎，不给人插话的余地。

　　“诶，好的主任，我们马上就到！”谢文答应着挂断了电话。

　　他抬头准备催一下孟廷予，却没想到嘴还没张开就听到那人沉声说，“走吧。”
　　紧接着就只看到了那人的背影。

　　谢小爷愣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等等我啊。”

　　*

　　“……高中，是人生中最充实的时光，也将是收获最多的时光。希望等到你们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回首青春，没有遗憾。”
　　主席台上，孟廷予挺拔的身影依旧像从前一样耀眼。他的嗓音低沉，语气没有多余的渲染，却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人的心上。

　　而谢文站在台下静静看着他，心里忍不住就生出一种自豪感。
　　尽管之前他自己说的并不怎么样。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台上那人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如果像你这样走神，高考也没什么盼头了。”孟廷予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在谢文身旁落座。

　　“我……”谢小爷想要反驳，却又理亏，想来想去也只能撇撇嘴了。

　　台上是校长正在致辞，激昂的语调比刚才孟廷予说话时的压抑感好了不知多少倍。谢文认真的听着，本该满心敬意，却忍不住有点犯困。

　　昨晚他几乎没怎么睡，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实在是多虑了。不过是牵个手，凭孟廷予那不开窍的脑袋，还不至于敏感到那种地步。

　　他这么想着眼皮越来越沉重……

　　“谢文，醒醒。”耳边好像有人在叫他，“起来，回家了。”

　　“不……等会儿……谢小爷伸手去扒拉身边那人，却猛地想起来了什么。

　　回家？他现在在哪儿？谁在叫他？

　　噼里啪啦的掌声好像越来越近，谢文猛地睁开眼，就见阳光之下操场正中央那站得整齐的学生队伍一起鼓着掌，像是在欢送谁。

　　他坐直身子，感觉嘴角湿哒哒的。

　　正想伸手去擦，就见一张纸巾递到了自己面前，紧接着孟廷予的声音就响在耳边，“赶紧擦干净走了，别再丢人了。”

　　谢文扭头看他，发现他那件墨蓝色西装的肩膀处有一小摊水渍……某人老脸一红，赶紧擦擦嘴又伸手要去擦他的衣服。
　　“廷予哥，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走了。”孟廷予没搭理他的道歉，反手就将人拎起来，带着一同离开了座位。

　　往操场外走的一路上，谢文都魂不守舍的。他一边因为自己在孟廷予肩上靠着睡觉而高兴，一边为自己流口水的辣鸡行为感到羞耻。
　　怎么就没忍住！这个嘴它怕不是有自己的想法？怎么就不受控制……啊烦死了！

　　谢文：怎么办，我把白月光弄得不干净了！不，是白月光的衣服！

　　“廷予哥，我……”他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那人。

　　孟廷予站定脚步看他，那一副纠结郁闷的样子配上谢文那刚睡醒的迷糊相实在是有些可爱。
　　他看着看着，眼底的阴郁就已经被笑意替代，只是面上却仍旧没什么表情。

　　“拿着。”孟廷予说着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只穿着里面那件纯白的衬衫，隐约勾勒出他上半身完美的线条轮廓。

　　“啊？”谢文还没反应过来，那件西装就已经被塞进了自己怀里。

　　他抬眼去看，发现孟廷予的领口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系好，而是微敞着，露出一小截锁骨，在他白皙的皮肤衬托下显得格外的……性.感。
　　“咕噜。”谢小爷紧张得咽了咽口水。

　　“谢文愣着做什么呢？走啊，请你们去吃饭。”吴主任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拖着一起往前走。

　　谢文踉踉跄跄的跟着走，目光却始终落在前面的孟廷予身上。

　　这个男人为什么连背影都那么好看？！

　　十二点前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