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间剁了剁了切了吧》予炟

84、向正目的

　　“爸，您觉得以现在2050年的科技，您在医院里发的脑溢血，还会留下后遗症吗？我知道您还在生我的气，不说话，装作不能动，都只是因为不想理我而已。”

　　向正缓慢地推着轮椅，踱着方步，慢悠悠地吐着气，声音不大，却像一把脆生生的小锤敲在了老向的心上。

　　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从轮椅的栏杆上传到向正的手心，轮椅里的老向不自觉地动了动。果然被自己猜中了，向正得意地笑了，“您是不是还在猜测我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我还想从您这里得到什么？”

　　一丝针刺的疼痛刺向老向的心中，老向的眼皮微微地颤动，依旧没有说话，在没有搞清楚向正的意图时，装傻是他此刻最明智的决策。

　　“我知道您在恨我为什么这么狠心和贪婪，把您的公司股权和房产都转到了我的名下，就连您银行卡里的钱都转走了，而且我也知道您下不了狠心报警将我抓起来，因为我毕竟是您亲生的儿子。”

　　向正将轮椅推到了路边的长椅边，停下了脚步，面对着轮椅里的老向，坐了下来，继续说道，“不过，您不觉得这些天，是我们这辈子最像父子的时候吗？这么多年，我们应该还没有过这么亲近地相处过吧？”

　　老向微微一愣，身子也不自觉地跟着挺直了些，他没有料到向正会这么说。自从那天真的脑溢血发作，失去知觉被抢就过来之后，这些天假装没有恢复，每天被向正推出来散步，倒真让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依赖。或许这正是他所期望的，等老了不能动的时候，有个子女能够陪在身边的样子吧？

　　向正握住老向搁在腹前的双手，目不斜视地盯着老向的眼睛，动情地继续说道：“爸，您有没有真正想过，最后陪您到老的是您的公司股份还是您的儿子呢？您看，您今年已经八十三了，别人家的像您这个年纪的人，都早已把工作当作一种休闲一种爱好，拿来调剂无聊的生活。

　　而您呢？还天天死守着你的集团，一天不去，就放心不下，为什么？难道是工作就是您的爱好？您知道的，当然不是！您就是没有一个亲近的信得过的可以托付的人，不敢不问公司，生怕您一不问了，公司就会亏本倒闭！

　　您觉得找来六十年前的自己，公司就可以一直延续下去吗？那我就想问您，您考虑过六十年前的您能了解今天的市场，会使用今天的科技吗？今天的科技每一天都在高速发展，市场也是一天一个变化，我们都已经在和智能机器人争夺天下了，您觉得与时代脱钩六十年，当年的您可以适应今天的市场吗？

　　是！我是瞒着你侵占了你的资产，我也承认当初我是出于贪心和自私的心理，我怕您把它们都给了六十年前的你自己，我什么也得不到，我还怕你把它们分给了其他的兄弟姐妹，我只能分到一点点。

　　不过，通过我管理集团的这些日子，我也算是了解了您这些年的不容易，虽然前进集团公司是个上市公司，外面宣传的面子很好看，骨子里却已经是没血没肉，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从集团框架到软件骨血都是支零破碎。

　　很多更新和后续都没有跟上，我想这些也都不是您看不到，而是您要负担的子女太多，想瓜分啃噬公司的人太多，财务上根本周转不开，所以您就一直在将就又将就，才有了今天这个状况。

　　不过您又不敢停下来宣布破产宣布退休，倒不是面子问题，而是您怕您的这些子女小妈们一听说您没钱了，一个个都不照面了，就像现在这样，齐恒宣布您脑溢血没意识了，除了我，其他那些人除了打电话托关系询问公司继承权的事情，有谁来看过您？”

　　向正拍拍老向的手，继续他的演讲：“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您的股权和产权都在我这里，也不知道您是伪装成不清醒的样子。所以，您现在所受的待遇就是未来您真正老到不能动，依靠别人来照顾的样子，您想过那时候谁来照顾你吗？”

　　“你不也是冲着我的资产来的？你要不是觉得我还有什么你没拿到的东西，你会每天来照顾我？”老向呵呵冷笑道。向正的话便入一把锋利的刀，一层层剥开了老向的内心的恐惧。

　　向正所言的事实正是他一直忌惮又不愿去面对的，那些儿女的心性他怎会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总是希望能够用钱财来挽留住众多儿女的心，可拉拢这个，那个有意见，拉拢那个，另一个又出幺蛾子说不公平。俗话说，一碗水难以端的平，何况是三十二碗装在不同碗里的水，要他如何端的平？

　　最后钱是出去了，公司也摇摇欲坠了，儿女的心却一个没拉住。想想打肿脸充胖子的公司被向正一语道破，再想想这些天除了向正没一个上门的那些众多儿女，老向既是心寒又是生气。

　　“爸，你以为你那公司的账目一查，还不能知道你还剩多少油水吗？还有必要靠每天来服侍你，才能知道你所剩多少财产？”向正嘿嘿笑道，伸手在老向雪白的头发上摸摸，就像是一个长者在宠溺地抚摸自己疼爱的孩子，“要把你这个虚空的上市公司维持下去，我不贴钱，就是我经营有方了。”

　　“那你想干什么？”老向的身子往后一缩，警觉地问道，“我年岁已老，身体器官不适合出售。”自从自己的手机叮叮咚咚收到那些财产转移的信息通知后，他再也不能相信向正还能按什么好心。

　　“我只想你像个正常的老人和父亲一样，安安闲闲地养老，安享天伦之乐，至于公司经营的事，交给我替你烦就行了，至于你那些其他的儿女们，你也没有能力再支援他们了，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随他们去吧，毕竟他们都已经老大不小成家立业了。

　　还有就是，不要再去六十年前干扰年轻的您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成长的权利，您没事可以和他喝茶聊天谈人生谈理想，千万别把他拉到您现在的日子里，提前过他未来的日子。

　　对他来说，你给他的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但是天上掉下来从来都不是馅饼，那是自己给挖的陷阱。”向正说着拉起老向，“起来走走吧，一直坐轮椅，对身体真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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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天，向前进拽的就跟二五八万似的，不仅有康柏欣出资给他开公司，还有了新公司的第一笔业务，最最关键的是有了第一笔业务预付的一万元巨款卡！

　　向前进觉得这一辈子也没有这么顺利过，这银行卡上有了钱，就连说话都有了底气许多。

　　自然是不能再受刘海东的气了，管他是什么国家二级企业，向前进毫不犹豫地向总经理提交了辞职信，就连最时尚的停薪留职都不愿办理，快速地解脱了和公司的劳务关系，专心忙起了自己的小公司。

　　“前进，你真的不考虑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哪天又想回新阳广告了呢？”康柏欣的偎依在向前进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想了半天，还是不放心地又追问一句。

　　“混得不好才要回去，我相信我自己的能力，一定能把你给我的公司开的红红火火，超过现在的新阳广告。”向前进把康柏欣从怀里推远了些，又习惯性地举起手来，盯着她的眼睛，义正言辞地说道，“柏欣，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肯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生意如同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不求你大富大贵，未来能获得怎样成功，只要你事业上有上进心，对我真心实意，不准拿着我的钱在外面沾花惹草就行。”

　　辛苦了几十年，康柏欣看惯了生意场上那些惯于偷腥的男人们，她只想找个干净的，踏实跟自己过日子的男人，至于他能有多大的作为和成就，她可不在乎，自己挣的已经足够俩人下半辈子无忧无虑地生活了。她看中他，就是因为他年轻，还没有被污染，干净！

　　不过那天向叔所说的话，倒真是像烙在了她的心里，让她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向前进以后会不会后悔，真的像向叔所说的在外面招惹别的女人呢？康柏欣的眉头微微蹙起来。

　　“怎么可能？你对我这么好，我报答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拿着你的钱在外面搞别的女人？”向前进一把又把康柏欣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你要是不相信，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正好和新公司成立来个双喜临门！”

　　“哎，你这主意好，明天我们一早就去领证，然后去挑新公司办公的房子，另外再挑一套住宅房，当作我们结婚的新房，到时候公司开业和婚礼一起办，双喜临门！”

　　既然向前进主动说出结婚，康柏欣自是不愿失去这个机会。有了结婚证，自己就是他合法的妻子，以自己比他大二十七年的社会阅历，还怕他耍滑头欺骗了自己吗？康柏欣的脸上露出了愉快又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