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间剁了剁了切了吧》予炟

54、向正回家

　　程道和与老向再次回到三楼卧室，老向进了门就开始回忆当时的情景：“喏，我们坐在观景台这里喝了点酒，这杯子上你看看有没有他的指纹……

　　哦，对了，我让他睡觉前洗澡的，你再看看，卫生间有没有动过，看视频他是八点多出大门的，应该在屋里睡过觉，你再看看床上有没有什么头发之类的……”

　　老向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个侦探，分析起来井井有条，头头是道。可惜全家就是卧室没有装摄像头，不然把录像调出来一看多省事，现在只有向前进在客厅写字条出大门的录像，太遗憾了！

　　程道和根据老向的提示，果然在枕头的夹层里和浴室的地上找到几根黑色的头发，一看就不是老向白头发染色的。程道和兴冲冲地用小镊子捏起来放进密封的证据袋里，可惜了，酒杯上倒是没有留下指纹。

　　“向董，我估计他是使用了仿造的虹膜和指纹，所以才自由进出的。有这些头发就好办多了，我现在就拿去化验，比对DNA库数据，明天就能把消息给您送过来。”

　　程道和信心十足，刚刚一直在找指纹和门锁、窗户、家具、墙壁的敲痕，倒是忽视了床上卫生间这些地方，谁能想到一个小偷会在家里洗澡和睡觉啊？

　　“现在有复制虹膜和指纹技术？那我这里还能安全吗？”老向吃了一惊。

　　“您有所不知，这些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应经有了，只是难度相当大，成本也很高，一般的小偷小摸是不用这些的，所以很少有人知道。

　　不过被这些利用高科技技术的犯罪分子盯上了，他们一行动起来，都是像您这样特别有经济实力的，一干就是大票的。所谓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就是这个道理。”

　　程道和的话让老向立刻心惊胆战起来：“连虹膜和指纹都不安全了，那你说我这里要怎么弄才安全？他要是再来怎么办？”

　　“向董，任何的安全系统都是只防小人不防君子的，安防系统在发展，这些盗贼的技术也在发展。

　　说实话，还真没什么好办法，除非他们的盗窃成本超过了目标物价值，他们才会放弃动手，要不您就不停地更改虹膜和指纹，让他们手上现有仿制出来的虹膜和指纹全部作废？”

　　程道和给老向出的主意立刻被老向否决了，“不行，不行，自己家里怎么可能用别人的虹膜和指纹呢，这每回进出卧室，还要别人来开门？那不是不现实的嘛。”

　　“爸，家里进小偷啦？我觉得这位先生说的有道理，要不我搬回来住吧，先换成我的虹膜和指纹，我每天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你。”

　　向正本想一个人悄悄溜回来和向前进那小子好好聊聊，探探底，看老向找他回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没想到刚一打开门，老向正坐在客厅和一个陌生中年男人在说话，生怕他说的是遗嘱的事，就藏在暗处没头没脑地偷听了起来。

　　一听原来是老向的这个家被小偷惦记上了，要不断地修改虹膜和指纹才好，就赶紧门口暗处跳了出来。

　　老向和程道和坐在客厅沙发上说的正入神，都没注意到向进什么时候进门的：“呸呸呸，别乌鸦嘴，家里哪里进什么小偷，我和程先生不过是在探讨现代安保问题而已。”

　　老向连连呸几声，瞄眼看见向前进留下的字条还在沙发上放着，赶紧折起来往裤兜里一塞：“那程先生，我们改日再闲聊，不耽误你事，你先忙着。”

　　程道和也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老向是不想把家中被小偷惦记上的事情被儿子知道，连忙告辞而去。

　　“他是公司的律师？”向正看着程道和离去的背影，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他现在是对任何一个和老向交谈的陌生人都充满了敌意。

　　“什么律师？人家是做安保销售的，向我推荐虹膜和指纹双保险安防系统，我告诉他我家已经装了，安全得很。”向正那一点小心思怎么能瞒得过老向犀利的眼睛，老向白了他一眼。

　　“哦……”向正的心踏实多了：“爸，昨天那小伙子呢？还在家吗？我看他和你年轻时长得一样一样的，他是谁啊？”

　　向正走到酒柜跟前，倒了两杯白葡萄酒，递给老向一杯，装作无所谓不经意地的样子，问道。

　　“什么和我年轻时长得一样一样的，我年轻时有那么丑……吗？”老向把那个“丑陋”吞了一半在肚子里，没好气地说。

　　不提向前进还好，一提向前进，老向就像是心里吃了个苍蝇似的，又懊恼起来，偏偏还不能在向正面前表现出来。

　　看着老向一副厌烦不愿提起的表情，向正心里反而高兴了，嗨，老向讨厌他就好！

　　“爸，您别生气，我就随便说说，好奇而已。”向正一副献上膝盖式的讨好起来：“爸，您看您岁数也大了，您一个人住在家，孤单了，生病了，我们也不放心是不是？要不我搬回来住，和你做个伴？”

　　人说日久生情，这要是搬回家来住，天天请着安，能不对我另眼相看，日后分遗产能不多分点吗？向正觉得自己这个突发的想法太有道理了。

　　老向把身体朝沙发里一缩，对着向正避得远远的，连连摆手。“别介啊，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让我过几天清净日子啊！

　　今天你回来了，明个那个也要回，到时候你们这一大帮兔崽子把我家给占领了，天天鸡飞狗跳的，我还不活活给你们烦死啦？”

　　“爸，我回来还不是想陪你安度晚年，张姨、李叔、唐叔他们毕竟是管家、厨师、司机，都是外人，哪有亲儿子亲？您身边总要留个自己人不是？

　　您要是不想他们回来烦你，您就一声令下，除了我，谁也不准回家住，他们还敢说什么？再说，我也是有法律文书的，他们有什么？

　　实在不行，您把大门上他们的指纹都删了，他们哪个不经您同意，能进的了家门？”向正晃放下手中的高脚杯，一脸诚恳地说了起来。

　　“你容我想想……”向正的那一句“身边总要留个自己人”倒是真的打动了老向的心，这家里要是真的被高科技盗贼惦记上了，自己一个孤老头子在家，还真不行！

　　哪里容得老向多想，向正就吩咐张姨帮他把他那小时候住过的房间收拾出来。向正虽然有几十年没在这里住，但是老向这座别墅房子多，自从他搬出去之后，这房子倒也是一直空着，没动过。

　　“爸，你看我也有近三十年没在家住了，您还把我的东西一直留着，爸还是一直想着我回来的嘛。”向正从书柜里看到自己以前天天打游戏的手机，凑到老向面前自说自话起来。

　　“那还不是你天天打游戏，不好好学习，被没收的，还好意思说？哎！我说你要是从小懂事一点，好好地考个好大学，毕业跟着我把公司管理好，我不也不愁老了无人接班吗？”

　　说实话，老向对这个儿子的感情确实比其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的情感要深些。向正是自己所知道的第一个儿子，也是唯一一个听从太太康柏欣安排，正式认祖归宗，带回家的儿子。

　　说到底，这个儿子是有法律文书收养的亲儿子。其他的那些儿女虽然是跟自己姓，但都是养在他们各自的妈妈那边，自己也给钱，但都没带回家来过，更没有法律程序认养过。

　　要不是后来其他那些个儿子女儿跟着他们的妈妈三天两头到家里来闹得太厉害，向正可能也就不会早早送出国了，让他在外面自立门户了。

　　“哎，爸，你可不能说我打游戏不学习，我虽然打游戏，我好歹也拿到昆士兰大学的毕业证书好不好？你要是让我进你公司，我有什么不能管理的？我一样帮你管理的妥妥的。”

　　虽然老向是买埋怨自己，向正倒是听出了一丝其他的意思，立刻顺杆子上。

　　“你那大学，还不是我花钱堆出来的！你给我好好说说，你现在的工作室怎么样？”老向差点都忘了向正是昆士兰大学建筑学系毕业的，当初就因为送他出国读大学，还引得其他那些个兄弟姐妹好一阵嫉妒。

　　“我那工作室，再好又怎么能跟前进集团比啊，您要是让我回集团，我立刻就把我那工作室给关了。”

　　老向虽然从没少过自己的钱，但是除了钱，可是从来没有关心问过自己的工作生活状况怎么过，此刻老向的问话倒真像是一个老父亲在关心儿子。

　　向正好像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彩色气球漂浮在眼前，这老头今天问这话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还有让我回集团接班的想法？

　　“你一个学建筑的，怎么管理公司？你要是当初学习好，学个商科，我这集团不就顺利成章交给你管理？”

　　老向冷哼了一声。这十六个儿子中，终归要找一个儿子接班的，总不成真把自己一辈子心血交给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