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间剁了剁了切了吧》予炟

14、意外失落

　　“我好不容易拿到招标书，还没报方案，你凭什么说做不下来？”向前进猴急地问。

　　“年轻人，别激动哈，听前辈给你分析分析。”刘海东清清嗓子，摆出一副老资格的样子开始拿腔拿调，

　　“我问你哈，我们公司有几个搞广告策划的？一个艺术学院绘画专业毕业的，一个舞美设计毕业的，一个农民画家，一个小师范毕业的，说起来这年头在H市的设计力量属于数一数二的，但……是！……”

　　刘海东咽口吐沫，手指头在会议桌上点！点！点！停顿一会，端起他那泡了枸杞人生的玻璃杯，继续说道：

　　“请问他们哪个会写正规的广告策划案？他们哪个见过正规的广告策划案？他们真正做过什么广告策划？不就是帮这个单位做点办公室挂牌，帮那家店铺写写招牌？画画民墙广告刷个标语？

　　最多的就是画个路牌广告吧？你看制作间那个浴缸广告，我们好不容易把业务跑回来，到现在都三个月了吧，那个农民画家画好了吗？！”

　　刘海东把桌上的策划案招标书扔在向前进的面前，“你再看看人家这个招标书，从设计到格式，一二三四五，哪一个细节不透着正规？正规！”刘海东又用食指重重地敲桌子：“正规！你懂吗？！”

　　刘海东说完，躺尸般地靠在椅子上，把脚翘在了面前的会议桌上，以一副“你还太嫩”的眼神看着向前进。

　　“你不是总在会上说，我们公司什么都能做，除了枪支弹药，飞机大炮不能做，其他什么都能做吗？这业务就做不了啦？”向前进不甘心地说。

　　“哦！那是说给客户听的，你还真信啦？”刘海东从桌上收回了脚，坐直了身子；“我看你小子平时也挺聪明的，怎么这时这么蠢呢？不那么说，你能接到业务？我告诉你，你恐连个办公室牌子都接不到！”

　　“那……这个业务就不做啦？……我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向前进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焉了的茄子，脸上又满是不甘心。

　　“这个业务做不了，只会白忙乎，你要是舍不得，你自己做也成，我不算你做私活，到时候按百分之十五交给单位就行。”刘海东又靠到了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两手的手指头有节奏地在桌上弹唱着。

　　“百分之十五！这么多？那我还不是白做了……”向前进咕哝着。

　　“广告上，没有百分之七十的利润，你还做什么？你就说吧，我们做的办公室牌子，一张整板两米四十四乘一米二十二的，一块牌子二十八公分乘十二公分，可以裁八十八块，一张整板好的卖七十块钱，差的卖三十块钱，一块牌子底板不到一块钱。

　　锯什么会议室，会计室什么的三个字，一块五一个，四块五，三块钱的□□一大瓶，你就用注射器那么一小针管，字往底板上一粘，好了，你收人家三十五。你告诉我利润率是多少？”

　　刘海东连说带比划，把向前进说的一愣一愣的，发着呆，原来是这样啊，他才到公司一年多点，这些东西还真不知道。

　　“再说了，这H市，有多少单位，有多少科室，办公室招牌，做了换，换了再做，就这就够我们做的了，你何必去做那么复杂，搞不好还不赚钱的推广策划案？！”

　　刘海东教训着，端起了领导的派头：“你实在要做，我这个做主任的也不拦着你，要做，你就必须要交那百分之十五！发/票可以从公司开，税收费另外算。”

　　策划案招标书找人家NICOLO要到了，人家公司愿意给这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自己公司却没有这个能力去应标！

　　向前进当真是哭笑不得，现在总不能再去对人家说，NICOLO,我们公司虽然是国家二级企业，但是没有人会写策划案，做不了你们的项目。

　　他向前进可没这个脸这么去说。自己做？哪有这么容易，公司都做不了，自己一个人怎么做？怎么做？怎么做？

　　向前进百般无奈地翻着面前的策划案招标书，翻着，翻着，不由得仔细看了起来。

　　这本招标书确实如刘海东所说，从设计到文字，图片，从招标书里的邀请函、投标内容与要求……等等，无一不体现出专业、正式。

　　但是，无非就是两种形式，文字说明和图片说明。文字说明自己可以写啊，作为堂堂的中文系毕业生，文字功底还是有的嘛。

　　至于格式，对，问问蔡立志，他们设计院应该会有类似的策划案吧，虽然不一样，借鉴一下也是好的嘛。
　　图片，蔡立志不就正好是美术专业的，交给他了！

　　向前进越想越靠谱，公司设计师的几个人不是也只会画画，不会写策划案吗，我自己去找一个会画画的人一起捣鼓捣鼓，最多选不上，总比现在直接跟人家说公司做不了强吧。

　　向前进想到这里，收起桌上的资料，就往外冲，边冲边说；“主任，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准反悔啊！”

　　“小子！不去扫楼跑办公室招牌，月底没提成，到时候别哭鼻子啊……！”刘海东摇着头，嘲笑着。呵！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向前进出了门，并没有急着立刻去找蔡立志，而是直奔新华书店。

　　从小好好学习养成的好习惯就是：有困难去问书。新华书店里，总该会有广告策划案一类的书籍吧？

　　一进新华书店的大门，向前进总觉得哪哪都不太一样，这书店什么时候扩建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不过想想也是，真是工作以后，书店都没来过了。

　　书店变大了不少，书籍分类也多了好多，向前进疑疑惑惑地看着，一时不知道从哪里找起。就想找个工作人员问一下，转了一圈，除了收款台有人，书店里竟然没有什么工作人员。

　　真是奇了怪了，以前不是走哪，哪都有工作人员看着，生怕人偷书似的，这回怎么这么大方，不怕偷了？

　　向前进无奈地向收款台走去，准备去问收款员。到了收款台跟前，向前进的眼睛一下子被柜台里的一排排的，各式各样的“手机”吸引了：“哎，同志，这个‘手机’怎么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