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关外青衣

18、新思路

　　对于别的修士来说，沾合草可能很娇气，但对沐寒来说，控制沾合草水木灵气平衡却很简单。
　　她五灵根都是六十点，水木灵根自然就是先天平衡；而五灵根修士的灵根满点就是六十点，她水木灵根自然也是先天纯粹到极致。这种情况下，她要是还维持不了沾合草的品质，那只能是她摸鱼了。
　　结束了一夜的修炼，沐寒睁眼，吐出一口浊气。
　　她来乙陆的时候不过初春，如今七个月过去，眼下已经快入秋了。
　　伯赏说他要休息半年，但如今七个月过去了，他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
　　沐寒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的心性变得更加沉稳了，伯赏没有如约出现，她除了担心忧虑之外，并没有惶恐或者过度焦虑之类的影响修行的情绪出现。
　　沉得住气是好事。伯赏曾经这样夸过她。
　　只是伯赏那里……真的没有事吗？
　　但有更严重的事情，又能怎么样呢？她什么忙都帮不上。
　　伯赏没说过他修为如何，但从平时的沟通里，沐寒感觉，他最低也该在元婴期以上。
　　元婴期……明玉商会背后是明家和玉家，两家均以族中拥有筑基期修士为恃，四大仙城的主宰者好像也不过才金丹期。元婴期，那是于她而言远如云端的蓬煌九大仙门才有的。
　　那样的存在遇见的麻烦，岂能是如今的她可以帮手的。
　　沐寒长叹一口气，却并不觉得气馁。伯赏与神秀塔帮了她许多，她如今弱小，却绝不会一直是弱者；假以时日，她成长起来，必会回报这份恩情。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房间。
　　她现在住的房间比窄间大很多，有些像是幼年时期在家住的屋子。那时她与年逾六旬的奶奶住在堂屋，堂屋也是她家最大的房间了。
　　和幼时不同的是，这屋里多一个老旧的书柜，床是普通的木质矮榻而不是火炕。
　　屋里的家具都是旧的，只一个崭新置物架和整个灰突突的屋子格格不入。那是木匠姑娘最近新打的，她拿榆木打了两台置物架后，把品相更好些的那台送给了沐寒。
　　有了这置物架，嫌弃书柜脏、感觉“书柜里怎么擦洗都有一层灰”的沐寒就直接把各种秘籍手抄本全放置物架上了。
　　“小寒，”沐寒刚一个风旋把灰吹到一处，外面就传来了暮江的声音：“我能进去吗？”
　　“你让开点，别站门口，”沐寒打开门：“我先把灰都弄出去，别吹你一身。”
　　暮江等她收拾好然后才进屋，一进屋就在桌子边上坐下了：“小寒你今晚有时间不？我想去夜市看看。”
　　“夜市？”沐寒愣了一下，心头突然就闪过了柳仙与谈婉的身影，她隔了两息才反应过来：“今晚有夜市啊，我还从没去过呢。”
　　“我也没去那里买过东西。”暮江摇头道：“我以前买东西也都是往民巷跑的。夜市那里好东西多，也烧钱，我最近两个月手头宽裕了，才起的去看看的心思。”
　　暮江家里就住在青禾镇的民巷里，全家除了她外全是没有灵根的凡人，所以作为修士的花销也全靠她自己赚取。
　　泼冷水不好，但沐寒还是忍不住劝道：“明年又是仙门大选，选不上就又得等七年……你打算去吗？你若是打算去，灵珠还是都留着修炼吧。”
　　暮江闻言顿了一下，像是在考虑什么，随后她道：“我……风灵根有五十多点，即便修为超过练气一层了，也可以直接进入仙门的。”
　　她无心炫耀，但也没想瞒着沐寒，所以说话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忐忑。
　　沐寒只是略微惊讶，倒没有露出不甘嫉妒之类的神色来：“那你倒是方便了……我是五灵根，不论修为多少、灵根点数多少，想进仙门都必须参加仙门大选。”
　　“那小寒你晚上去夜市吗？”暮江显然是很想去，很快就把话题转回来了。
　　“嗯，去看看吧，我来这里这么久了，一直没看过青禾镇夜市，这么一想，我感觉也差点什么。”
　　“太好了，我一个人去夜里可不敢回来，咱俩一起去的话，就不用担心了。”暮江应该是特别开心——她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在屋里快步走了两圈，等走完了以后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好像有点傻；她眨下眼睛看向沐寒，发现沐寒盯着她，眼神有点愣，登时就笑了，是非常不好意思的那种笑：“哈，我就是有点激动。”
　　“你这是想好了要买什么吗？”暮江起身的动作太猛，确实把沐寒惊了一下。
　　“是，”暮江道：“小寒你有没有觉得我送你的置物架总是很干净，不爱落灰？”
　　沐寒眨眨眼，回想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另有玄机？”
　　“另有玄机！”暮江拍了下手：“你那个置物架上我描了个防尘的符文，不过只是我照葫芦画瓢描的，而且那是我第一个描成功的符文，所以效果估计很差劲。”
　　“你去夜市，莫不是想买东西学画符？”沐寒问道。
　　“是啊，我这几天在屋里又做了几个小箱子，不过只有一个箱子上的符文是成功的。感觉我的木工活和符文可以结合一下。”暮江眯眼笑着说。
　　“……居然是符文，”沐寒失笑，“我看你喜欢木工，曾经以为你会喜欢炼器制器。”
　　“感觉都差不多，炼器太烧钱了，而且咱们现在修为低，都不能靠自己开火，这样一想还是制符适合我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沐寒听了这话心下一动。
　　受明玉商会的影响，加上伯赏说过他更擅长炼丹，她一开始就把学习的目标放在了丹器两道上，之前便是因为丹器的学习需要投入大量资源而暂时搁置了学习计划，如今一想，制符未尝不是个很好的出路。
　　符文的成本低，售价也低，但消耗量也比较大；而且……就算卖不出去，制作好的符纸她还可以留着自己用。
　　仙门大选可是要进大青山去历练的。如果她身上有足够多的符纸，哪怕都只是一阶的低级符纸，她的安全也会得到极大的保障。
　　沐寒正有些动心的时候，暮江也想到了沐寒身上：“小寒你要不要也学一下试试？我闻说，每次临近仙门大选的时候，丹药、法器、符文成品都会特别贵，你要是自己学会了制符，也能缩减一笔开销。”
　　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得有些想当然了，又摇头道：“不对，制符入门容易精进难，一阶符文好做但用处不大，二三阶的符文是仙门大选期间最紧俏的，但想学会就比较难了，你若是投入太多，反而要耽误你做别的准备。”
　　“我学着看看吧。”沐寒自然也想到了，但她不觉得这会耽搁自己时间；神秀塔里有相关的书籍，她想提升，应该多少比缺乏指引的旁人容易一些。
　　“我现在每日里都有差不多两个时辰没什么事情好做，拿来学习符文正好，也不会妨碍我平日里的修炼。”沐寒道：“你知道夜市里卖什么吗？”
　　“什么都卖，咱们要学符文的话，入门的书籍，练习用的低阶符纸，朱砂，制符墨水，夜市都有，而且这种大路货一流的东西卖的比夜市外面便宜。”
　　“好，咱们都学的话，书籍还可以少花一份钱。”沐寒一做了计划，算盘就立马打了起来，刚说完她就想到了一个人：“咱们灵庄上有个人叫孔锡震，你认识吗？”
　　“认得，他那里就有符文入门的书籍。”暮江知道她要问什么，直接接了下去：“不过他那里的那本不太全，最要命的是前头最基础的地方缺页。我已经抄过了，回头我拿来给你。晚上咱们还是得另外买一本。”
　　“嗯，到时候我自己抄，付一半钱给你。”暮江点头，她和沐寒之间的账一直算得很清楚，也不会特意客气。两人约了一下时间，成功勾搭到了小伙伴的暮江就回去照顾优若花了，而沐寒也要继续面对自己那三亩田里的沾合草。
　　“你打算学符文了？”暮江刚走，一个清朗的声音便在沐寒耳边响了起来。
　　“你好了？”沐寒有些惊喜。
　　伯赏那边停了一下才道：“嗯，你是不是打算学制符？”
　　“是啊，”沐寒把自己刚刚的想法和伯赏说了一遍，完后忍不住又问道：“你觉得呢？现在就学制符，你觉得是耽误我更多还是给我带来的帮助更多？”
　　“如果我没醒你会怎么做？”伯赏反问。
　　“学啊。”沐寒不假思索地回道。
　　“那就学，”伯赏的声音似乎透出来了一点笑意：“你若是想学，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沐寒笑了：“借你吉言啦！我收拾一下看看能拿多少灵珠出来做这个。”
　　“入门的书籍都不能手抄。”伯赏显然听到了不少她和暮江的对话，这时候又提醒她道：“那个孔锡震多半是把你那个小朋友忽悠了。”
　　“啊？”沐寒诧异：“我在他那里买过东西的，他卖的书的内容都没有问题的。”
　　“那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缺页的位置肯定很巧。”伯赏声音里好像有股嘲讽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