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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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安为了躲避伊文，来到一个小镇。
当怡安出现镇面上，集市的人全体诡异地顿了一秒，随即一窝蜂地朝着怡安涌来，把怡安围得水泄不通，热情洋溢地问候。
“第一次来我们小镇，印象怎样？好不好？我家有地方让你免费住哦？”
“您一定是魔法师吧？我家也有空余的地方！”
“太好了，我们镇上已经很久没有旅行者光临了！舟车劳顿一定很辛苦吧，快来我家休息一下吧！”
“亲切的大姐姐，我有很多很甜很甜的草莓，要吃吗？”
……
怡安一下被人潮淹没，一张张笑脸挤进怡安有限的视野中，怡安未尝到过如此热情的迎接，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啊，谢谢，不用不用。谢谢，真的不需要，谢谢，我很快就会离开了。谢谢，谢谢，我找一家旅馆就好了。真的很谢谢……”怡安一直在道谢，礼貌地拒绝村民的好意，可是当她看到许多淳朴的笑脸变得落寂失落，又于心不忍，怡安弱弱地问道：“请问这里的旅馆在哪里呢？”
“这个我知道！”
“我也知道！我带你去！”
“我也去！”
……
这个许久没有见到旅行者的小镇因为怡安的到来突然沸腾起来，所有人都几乎挤在同一条街道上领着怡安往旅馆走去。
怡安被簇拥在中心，根本没挑选的机会。
到了旅馆门口，旅馆空无一人，过了两三秒，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旅馆主人从人群里麻溜地钻出，打开门欢迎怡安入住旅馆。
提及住宿费用，旅馆主人连忙摆手，说是不收钱。
怡安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道谢，随即像逃一般躲进房间，房门一关，把兴奋的村民拒之门外。
怡安长松一口气，村民太热情，她有点受不了。怡安没打算在这里呆多久，一开始只是路过，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怡安被留在小镇了，今晚只好在这留宿。
第二天一早，怡安偷偷打开房门想要溜走，一打开门却发现门前摆满了水果、粮食和鲜花。天微微亮，这些摆在门口的食物表面仍有留有水雾，仿佛刚摘下不久。
旅店老板端着早餐小心翼翼跨过贡品，当他看见怡安，惺忪的睡眼一下子被点亮，老板满脸笑意地说道：“魔法师大人，您醒啦？这些都是村民们送给您的，他们怕吵醒您，所以放在您的门前。”他托着餐盘，笑容更深，“这是您的早餐，面包和牛奶。”
“我……”怡安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什么好，看到村民们精心准备的一切，心中生出一股不可名状的感动。
怡安接过老板递来的餐盘，牛奶和面包的香气飘满了整条走道，她朝着老板深深一鞠躬，无比感激道：“谢谢。”
因为村民们的热情，怡安想离开时跟他们好好地道别，但每次村民们一听怡安要离开，便万般哀求，让怡安多留几日，为了挽留怡安，他们铺在门口前的鲜花水果翻了一倍又一倍。
半个月后，怡安还是没能离开，直到她久违地打开剧本，剧本上写着：伊文一直在观察你。怡安瞬间回想起森林里发生的事情。
不行，一定要走了。这座小镇不能变成上一座森林。
深觉危险的怡安趁着夜幕离开了旅馆，临近郊外，环境诡异地安静，然而命运之轮却运转得飞快，早已在怡安周围形成了一个保护结界。
这是危险的信号，这种信号只会在伊文接近的时候出现，怡安叹息一声，“伊文，出来吧。”
不远处，躲在墙后的骷髅一顿，随即无比懊恼地锤了一下石墙。半响，一速蓝光慢慢从黑暗中移出。月光打量着森白的骨头，晚风穿透空荡的肩骨使其变得更加冰冷，两个空洞的眼眶注视着满是防备的命运女神，它缓缓走近，浑身闪烁着灰色的光芒。
怡安无奈地问道：“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的主啊，我只——想保——护你，我只想——获得——你的——原谅。”
“说谎。伊文，你在说谎。”怡安不容辩解地说，“你只是想摆脱叛神者的诅咒！”
骷髅下颚张张合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它摇了摇头，乞求道：“大人啊，我想——守护你的光——辉，当——我注视——着你的光辉，我无——法忍受你的光——辉变得——黯淡。”
“我的光辉？我是很弱的神明，根本不会散发光辉。”
“不是，不——是的。”骷髅的声音染上一丝急迫，“大人，您的光辉无与伦比。请您触碰我的手，届时您将明白一切。”
伊文如同送上贡品般高举双手，并一直维持着这个谦卑的姿势。
怡安的手摇摆不定，想要相信伊文却又不敢相信，伸出去的手很快缩了回来，再一次伸手，僵在了空中。
僵持了几分钟，怡安抑制着恐惧，抖动的手第一次触碰到冰冷的骨头。
黑暗。
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突然有了一个孔，小小的孔，一速光穿透了黑暗，形成一个小孔。
这束光并不强烈，只是在黑暗中尤其显眼，令人无法忘怀，只想透过这个小孔偷窥外界的光芒。
只是这束光很快消散了，因为光源在暗淡。
黑暗遮住了怡安的眼睛，使她看不见眼前的东西。伊文站起身来，反手握住了怡安温暖的手掌，他站在怡安身后，得寸进尺地捂住了怡安的眼睛。
怡安看到了自己在森林里逗动物玩的景象，她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可是这光芒远远不够满足周围的贪婪。
空气主动从她体内抽取光芒，散逸到更加遥远更加宽阔的地方。动物把她围得水泄不通，只为品尝到一点甜头，而她握在手中的兽爪正肆无忌惮地篡夺她的力量。
光源在衰弱，森林却变得强盛。
温暖传到骨头，传到脊椎，似乎连无法感受到热量的头颅都能探知一丝温度，眼眶中火焰雀跃地跳动，伊文越贴越近，冰冷的下颚忍不住划过怡安脆弱的脖子。
这是一座远离国都的小镇，它的粮食不应该丰盛，它的鲜花不应该怒放，它的民众也不该欢迎外来者。就在怡安抵达的那一天，粮食结果了，花苞盛放了，民众热情以待。
光芒短暂地照耀在这个灰暗的小镇上，同样，主动散发的光芒远远不够造成这副盛况，所以它被吸走了。
黑暗。
有过光芒的黑暗更加黑暗了。
即便是承载着黑暗深渊也无法忍受，它需要光芒。
对黑暗的畏惧，怡安潜意识地发光，指尖冒出柔和的光芒，令周围亮如白昼。被光芒照亮的骨头突然长出血肉，伊文注视着自己身体的变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忽然间，深渊里有了光，如同太阳般降临于深渊之上，那一瞬间，深渊不需要窥探外界，也不再渴求，即使只有表面，它依旧被满足了。
然而，这颗微弱的太阳却不愿驻足，只留下极为短暂的闪光，它再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暗伸出了欲求不满的魔爪，一遍一遍地掠过太阳照耀的表面，仿佛那里还残留太阳的余辉，还能感受到些许温暖。
无论是谁，当他看到这样一幅景象，他必然认为有人要谋害神明。
神明在散发神圣的光芒，在一天中最漆黑的时刻，她所散发的光芒仍令世间亮如白昼。可是神明却失去了意识，被一副残破的骷髅搂在怀中。
邪恶的骷髅浑身浴血，长满恶心的腐肉，用尖锐的手指蒙蔽了神明的眼睛。
或许是沐浴在这般光芒之下，他生出了无尽的勇气，他冲了过去，大声朝着邪恶的骷髅吼道：“邪恶愚昧之徒！快放开神明大人！”
在他愤怒的注视下，骷髅盯着他，诡异地笑了起来。
骷髅放开了神明，缓缓跪倒在神明面前，高举着神明的手掌。
宛如一位忠诚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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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安醒了。
光芒消散，伊文仍跪在身前，对怡安卑躬屈膝。
怡安神色复杂，她收回手指，不再触碰伊文。不远处有一个村民快速跑来，大喊着：“神明大人！快离开那！邪恶对您图谋不轨！”
“……没关系。”怡安迟疑地说道。村民离怡安越来越近，回想起刚才一幕幕，怡安下意识靠近伊文。
村民一看，更急了，他跑过来一下子扑到跪着的伊文，用双臂牢牢捆住伊文，不让伊文靠近怡安，“快走吧！神明大人！我可以阻挠他！”
话音未落，又有另一位村民闻声而来，一见眼前这幕便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有亡灵啊！快来人啊！”
越来越多的村民从房子走出来，眼见人群聚集在一起，怡安生出了退却之意，在未有更多人发现她之前，隐在阴影之中，默默观察事态的发展。
“神明大人离开了吗？”捆住伊文的村民昂头望去，怡安的身影已经消失不由得长松一口气，他对周围的人说道：“快，拿绳子绑住它！它是邪物！胆敢谋害神明大人！”
“神明？这又是什么东西？”
伊文眼眶中的火焰闪了闪，任由村民们压住他的手脚，将他绑的牢牢实实。当伊文在火光前，露出全貌，所有人大吃一惊，“骷髅？！”
“听我说，听我说！”旅店老板提着火把站了出来，“魔法师大人消失了！一定是这只亡灵搞的鬼！”
“魔法师大人就是神明大人！她被亡灵蒙住了眼睛！一定是亡灵对神明大人做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神明大人才会离开我们！”
“罪无可赦的邪物，竟然让神明离弃我们！我们要烧死你！”
“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
“烧死他！烧死亡灵！烧死他！烧死他！”
……
烧死伊文的声音此起彼伏，村民们很快用易燃的木柴架起了处刑架，将伊文用铁链结实地绑在处刑架上，不给伊文一丝逃脱的可能。
一桶桶油泼在伊文单薄的骨架上，伴随着村民恶毒的咒骂声，夜幕更暗了。
有人随手扔了一把火把，零星的火焰瞬间点燃整个处刑架，更多的柴火被扔进处刑架，火势更加猛烈庞大。
明黄色的火焰衬得夜幕更为深沉，浓烟朝着天空飘散，看不见点缀黑暗的星星。躲在暗处的怡安看见伊文低垂着头，乖顺地呆在处刑架，心中有些动摇。
骨头燃烧的声响很清脆，就像柴火烧断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焰舔舐着灰白色的骨头，宛如图画般将黑色的煤炭涂在骨头上面。
铁链被烧红了，伊文的手腕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伊文随意地抬头一望，与怡安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伊文摇了摇头，牙床颤抖着，努力张开一个微笑的幅度，说道。
“我的主啊，没关系，这不是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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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约顺利进行。
地类生物值得我们投资，但我们无法容忍和允许他们失败。
第一次赌博，我们十分满意，因为我们取得了胜利。
我们取回了极其稀少的土地。
——众神的第三次会议。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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