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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章合一 ...


  •   还是萧沉玉先回过神,她推开祁琛,瞪了他一眼,“得寸进尺??”

      祁琛一脸无辜,“秦王妃要报官抓我么?”

      萧沉玉一噎。

      “你到底来做什么?”

      祁琛笑了一声,“偷香窃玉。”顿了顿,看着萧沉玉瞪着他,忙又改口,“顺便告诉你和亲那件事,你最好还是别插手。”

      萧沉玉皱了皱眉,“为什么?”

      “你以为太子为什么要让清宁嫁过去?”

      萧沉玉想了想,才道,“清宁她没有母家支持,没有人护着,却平白担着一个英烈之女和郡主的名头,是做利息牺牲品的最佳人选。”

      “也不仅仅如此。”祁琛看了一眼萧沉玉,“太子记恨上你了,这一次清宁有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你。”

      “记恨我?”萧沉玉一愣,随即微微瞪大眼睛,“我的猜测是对的?刺杀皇后的人是太子?”

      “八九不离十,只是我现在还没拿到确切证据。”祁琛沉声道,“太子现在没动你,不外乎是因为我的原因,要你要是再帮清宁,太子未必就会留手了。”

      萧沉玉沉默了一瞬,微微垂眸,“你都说了清宁是被我牵连了,那我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她霍的抬头,明亮的眸子正对上祁琛,“你想要那个位置,太子就不会对你留手,没道理要你一个人挡下风雨。祁琛,或许我可以,站在你身边。”

      祁琛的心软的一塌糊涂,那么一瞬间,他只想将这万里河山,都捧到萧沉玉的面前。

      他要将他最好的一切,都给萧沉玉。

      “这条路,会很危险。”祁琛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会帮你想好退路,如果……”

      “没有退路。”萧沉玉笑了,眉眼弯腰。

      “祁琛,你就是我的退路啊。”

      一直到深夜,萧沉玉在床榻上裹着被子辗转反侧,脸颊还是滚烫的。

      她一定是疯魔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祁琛也是太过分,她这边话音才落,祁琛就直接将她抵到墙上亲了下去。那模样,哪里还是平时斯斯文文的秦王殿下,分明是一头猛兽,那架势,活活要将她拆吞入腹。

      萧沉玉脑袋里撞入刚刚那些场景,瞬间耳朵通红,她忙又翻了个身,快快睡去。

      在辽国使者来之前的这两日,倒是有些暴风雨前的意味,显得格外的平静。萧沉玉这两日都缩在房中,安安心心的调香。

      到了第三日,辽国使者便入京了。

      辽国地广人稀,可惜地处苦寒之地,土多是冻土,不宜耕种,只能常年牧马为生,这也导致了在季节交替的时候,辽国会南下抢掠。

      算起来,两国交战也有些次数了,这还是辽国第一次愿意以属国的身份来朝拜,可偏偏这些日子陛下身子亏欠,也不知道辽国是不是别有用心。

      陛下身子不好,勉强撑着病体见过了使臣,其余的就都交给了太子打理。太子中规中矩的办了一场宫宴,算是迎接使臣。

      夜晚,大殿上歌舞升平,灯火通明。

      萧沉玉今儿打扮的隆重,一身枣红色的袄裙,边角处都是用金线绣出了暗纹,灯光一晃,格外刺眼。她一手拿着团扇,笑意盈盈的同清宁说着话。

      “那个就是辽国三皇子,金与臣。”萧沉玉轻笑了一声,“我瞧着也是一个翩翩少年郎,身份又贵重,不然你就嫁了好了。”

      “萧沉玉!”清宁咬了咬牙,“回头我就去告诉苏哥哥,我治不了你,且有人能治你。”

      “你这还没过门呢,就欺负起我来了。”萧沉玉噗嗤一笑。

      清宁可没有萧沉玉的好心态,她这两日都快被和亲的事折磨疯了。一连好几日都没有睡好了。

      “金与臣都来了,你的法子想好没?”

      “急什么。”萧沉玉微微扬眸,突然一笑,“瞧,正主来了。”

      说完,她拽着清宁一同冲着不远处的萧明月走过去。

      “明月妹妹。”萧沉玉轻轻一笑,“多日未见,妹妹似乎清瘦了许多。”

      自那日在宫里被萧沉玉奚落后,萧明月回去几乎将萧沉玉恨到了骨子里,可惜,萧沉玉如今不仅仅有皇后护着,又添了一个秦王,她是万万动不得的。

      此刻见了萧沉玉,哪怕心底恨的快呕出血,面上也只能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姐姐倒是光彩依旧。”

      萧沉玉弯了弯嘴角,目光一转,在萧明月手中的团上上顿了顿,“这团上绣的精致,可这上头的人是……嫦娥仙子?”

      萧明月手中拿着的团扇的的确确是精致,上头绣着一个怀抱兔子的绝美女子,衣带飘飘,似乎即刻就要乘风飞走了。

      “府中请了一位苏绣大家,这是双面绣。”萧明月有些得意,她笑着摇了摇扇子,“也不算什么珍贵玩意儿。”

      “嫦娥绝美,可惜独守广寒宫寂寥终生。”萧沉玉叹了一口气。

      萧明月脸色有些难看。萧沉玉这话不是摆明着咒她如嫦娥一般会孤老终生么!

      “妹妹这扇子怕是意境不大好,说不准今儿会冲撞哪个贵人。我想着,妹妹还是用我这个吧。”萧沉玉笑了笑,将手里的扇子塞到了萧明月手里。

      萧明月皱着眉,看了萧沉玉一眼。明显不相信萧沉玉会如此好心。

      “到底都是萧家的人,今儿又是有使臣来访,我总不能看着你出错。”萧沉玉轻声道。

      她看了一眼还是不大相信的萧明月,叹了一口气,“你若是不愿意信我,扔了就是。”

      说罢,也不去看萧明月,同清宁扭头就走了。

      看着萧明月还拿着两个团扇愣着,婢女小心的上前问道,“小姐,咱们要哪一把?”

      “哪一个也不要!”萧明月烦躁的把两个团扇塞给婢女。可却突然动作一顿,想了想,又把萧沉玉那把扇子抽出来。

      “算了,姑且信她一次!”

      今日来往的贵女都拿了团扇,她今儿又没带新绣的帕子,再不拿一柄扇子,总是有些格格不入。

      一想到刚刚萧沉玉说的一通话,萧明月有些羞恼,她愤愤的摇了摇扇子,想着回去一定把那个绣娘赶出府去。

      “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离了萧明月老远,清宁才压低声音问道。

      “那扇子里,我加了好东西。”萧沉玉弯了弯唇角,“这萧明月生的也算是好容貌,想来也能入三皇子的眼。”

      “就算你加了东西,可与金与臣何干?男女不同席,他们压根碰不到一起去。”清宁皱了皱眉。

      “今儿宫宴,男女更衣的地方分别再两处,可要去这两处地方,必要经过一条长廊。”萧沉玉笑了笑,她看了清宁一眼,轻声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只不过事在人为罢了。”

      隔了数人,一个萧明月,一个金与臣,偏偏凑巧的在同一时刻被大意的宫女不小心将茶水泼到了身上。

      金与臣皱紧眉头,匆匆的要穿过长廊,“这宫里的婢女也太不小心,这要是在我府上,我定是要杖毙的。”

      随从在身后斟酌着开口,“殿下,关于和亲的事,是不是要与陛下去一个书信?”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一来一回数十日,太浪费时间了。”金与臣嗤笑一声,“这太子巴巴的给我送美人,我还要拒绝不成。”

      随从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突然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

      金与臣也顿下脚步。

      萧明月脸色难看,紧紧攥着被污了了衣角,连路都没看,若不是婢女提醒,她显些就要撞到了金与臣身上去。

      “三皇子安。”萧明月愣了一瞬,忙微微福了福身。

      金与臣在辽国也是一个放荡人物,这时候见到一个容貌不俗的女子,脸上几乎是瞬间就挂上了笑容。

      “不知这位小姐是……”

      “我家小姐是萧丞相府的千金。”一旁的婢女说道。

      “原来是萧小姐。”金与臣笑着,走近一步伸手扶起了萧明月,就在凑近的那一刻,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飘过来。

      这香味极淡,却好似一点火星似的瞬间引燃了一堆干柴。金与臣觉得身体里有什么好像一瞬间都沸腾起来。

      他呼吸急促几分,看向萧明月的眸子暗了暗,声音带了几分沙哑,“萧小姐身上好香。”

      这话若是平时听到,萧明月肯定要骂一句登徒子,可这时候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小毛的爪子一下下的挠着似的。身体有些隐隐的燥热,她目光有些迷离,声音不自觉的带着一声颤抖,“三皇子……您说什么呢?”

      两人似乎在这一刻都忘了身旁还跟着婢女同小厮,忍不住的越贴越近,就在金与臣的手搭上萧明月的腰间的时候,猛地听到一旁的一声惊呼。

      “你们在做什么!”

      萧明月像是猛地被一盆冷水灌头浇下,一瞬间的清醒过来,她忙推开金与臣,偏头一看,顿时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

      她腿一软,噗通的跪了下去。

      “皇后……皇后娘娘。”

      不远处,皇后同清宁正站着看过来。皇后顶着大肚子,脸色有些难看。她压根没想到,不过是出来透口气的功夫,也能碰到这种荒唐事。

      偏偏还有这个辽国的三皇子!

      若是她自己看到也就罢了,可身旁还跟着清宁,这清宁又是她说要送过去和亲的,这下子可麻烦了。

      大殿里宴会散去,可皇后的凤仪宫却还是灯火通明,格外热闹。

      清宁跪在皇后身旁,哭的眼睛都红肿了,“如今婚事还没定下来,就出了这档子事,这还没回辽国呢,等回去了,才是真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皇后微微蹙眉,“这……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常事……”

      “娘娘。”清宁哭的实在是凄惨,“可您瞧瞧京中哪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会闹出这种事,如今这是还没嫁过去,臣女一个人背井离乡,嫁过去了还不知道有多少腌臜事。求娘娘怜悯!”

      清宁说的有理有据,哭的又可怜。纵然皇后有一肚子的话也没法说出来,到最后也只能化为怒气撒到了萧明月身上。

      皇后瞪着跪在殿下的萧明月,扬手就将桌上的茶杯扔过去,茶杯同摔在萧明月身侧,发出清脆的声音,惊得萧明月一个激灵。

      “混账东西,做出这种事来!”

      “娘娘恕罪!”萧明月忙叩首,她也是被吓得不行,身子都在发抖,“臣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娘娘……”

      皇后咬牙切齿,“你当本宫是瞎子么?”

      萧明月心底苦不堪言,她是真的无辜,也不知道刚刚怎么了,就跟魔障了似的,可这时候,她就是说什么皇后也不会信的了。

      皇后被这些事搅得头疼的厉害,她看了一眼清宁,还不等开口,就听见清宁平淡而坚定的声音。

      “娘娘若是执意要把清宁推进火坑,清宁也只有一头碰死在这大殿上,也好下去,与我父母团聚。”

      这话一说,皇后就更没法子了。

      说到底,这事儿还是三皇子金与臣同萧明月的错,若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把清宁嫁过去,的的确确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清宁姑且也是英烈之女……

      “既然萧小姐那么喜欢三皇子,都忍不住自荐枕席想必萧小姐心底也是极想嫁给三皇子的,娘娘不如成人之美。”

      听到清宁这么说,萧明月顿时慌了,她以为顶多就是责骂她一顿,大不了将她再赶出宫去,可没想到会闹的这么大。虽说是嫁过去做皇妃,可背井离乡的,谁愿意和亲啊!

      “娘娘!臣女没有!娘娘!!”萧明月眼眶通红,哭的涕泗横流。

      可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去在乎她是怎么想的。皇后细细思索了一番,扭过头去看那个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金与臣。

      “三皇子。”皇后勉强笑了笑,“您怎么看呢?”

      金与臣懒洋洋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的一塌糊涂的萧明月,眸底闪过一丝冷意。也仅仅是一瞬,他脸上又带了几分笑意,“我都可以,一切听皇后安排。”

      皇后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额角,又看了一眼萧明月,才沉声道,“萧府萧明月,即日起封为嘉明公主,赐婚于辽国三皇子,三日后,同三皇子一同返回辽国。”

      旨意已下,萧明月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身后的婢女急着提醒了好几遍,她才抽噎着谢恩。

      “时候不早了,既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那小王就先告退了。”金与臣轻笑着。

      “三皇子请。”

      金与臣点点头,转头退了出去,再路过萧明月身旁时,脚步都未停顿,直接走了出去。

      从皇后宫中出来已经很晚了,萧明月身上都是冷汗,被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明月妹妹。”

      萧明月一愣,抬头一看,萧沉玉正在不远处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恭喜你啊。”萧沉玉弯了弯嘴角,“相比你很快就要去辽国,做皇妃了。”

      皇后宫中的消息不可能传的这么快,萧明月惊愕一瞬,很快的反应过来,“是你!是你搞的鬼。”顿了顿,她像才想起来什么似的,举起了手中的扇子,“是这把团扇?”

      “唔……想法不错。证据呢?”萧沉玉歪了歪头,轻声笑了笑。

      “味道,这上边有香味!”萧明月脸沉下来,冷笑着,“我这就去告诉皇后娘娘。”

      “你去啊。”萧沉玉丝毫不慌乱,甚至还笑着看了萧明月一眼,“不过你最好仔细闻闻,这团扇上还有没有味道。”

      萧明月动作有些僵硬,她微微抬手,凑近团扇,细细闻了闻,顿时愣住了。

      团扇上的香味,消散的干干净净,一丝也没有了。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调香么?”萧沉玉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香料真是普天下最奇妙的东西,它或许可以存在一年半载,甚至更久远,也可以只在一瞬间消散。”

      萧沉玉抬了抬手,声音很轻,“就像这样,一瞬间,来无影去无踪!”

      萧明月死死咬着唇瓣,恨恨的瞪着萧沉玉,“你这么恶毒!老天会报应你的!萧沉玉,你不得好死。”

      “我的确是不得好死,我也已经死过一次了。”萧沉玉笑的模样可人,声音却冰冷的可怕。

      “我的恶毒,都是拜你所赐啊我的好妹妹。你也许该感谢我心慈手软,留了你一命,还让你去做皇妃。此后山高水远,望你珍重啊。”萧沉玉顿了顿,像才想起来什么似的,笑着补充道。

      “听说辽国那边有兄弟共妻的习俗,我怕你不仅仅是要做三皇子的妃子了……”

      萧沉玉每说一个字,萧明月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话说到最后,萧明月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

      “天色不早了,妹妹早些回吧。”萧沉玉笑着说,也不再管萧明月难看至极的脸色,转身就离开了。

      萧沉玉走到宫门口的时候,正看到站在马车旁边的祁琛。

      “你怎么还没走?”萧沉玉快走几步过去。

      “我家娘子大杀四方,我又怎么能独自离开。”祁琛轻轻笑着,抬手将怀里的披风给萧沉玉披上。

      “又说胡话。”萧沉玉瞥了他一眼,“我如今还没嫁给你,你可别乱叫,万一哪日我反悔了,这秦王妃我还不做了。”

      本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却让祁琛当场沉下脸。

      他脸色难看,猛地拽住萧沉玉的手腕,将她带进怀里,萧沉玉挣扎了两次,可祁琛的手劲儿实在是大,生生的将手腕攥红了一圈。

      “说说,不嫁给我,你想嫁给谁?”祁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

      “这普天之下这么多男子,我……唔。”

      赌气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一个炽热的吻堵了回去,祁琛一手掐着萧沉玉的腰肢,一手攥着她的手腕,将萧沉玉整个人牢牢的禁锢在自己怀里。

      他低着头,像猛兽在肆意索取一般,萧沉玉憋的脸通红,想推开祁琛,却觉得身子软的快成了一滩水,一丝力气都用不上,最后还是祁琛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

      “再说说。”祁琛微微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情动的沙哑,“想不想做秦王妃。”

      萧沉玉可算是被祁琛吓到了,慌忙道,“想,想……”

      “再敢说这样的话,我可不能保证我会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祁琛弯了弯唇角,微微抬手,指腹印在萧沉玉殷红的有些红肿的唇瓣上,没有用力,却极具威胁性的说道。

      “你要乖。”

      萧沉玉愣了一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祁琛吗?

      这是那个曾经被她调戏的耳朵总是通红的祁琛吗?

      风水轮流转,萧沉玉没想到这么快报应就来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法子,萧沉玉只能委委屈屈的点头,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我知道了。”

      祁琛看了她一瞬,笑了,终于抬手放过了她。

      “上马车,送你回去。”

      萧沉玉想拒绝,思索了一下到底是没这个胆子,只能跟着祁琛上了马车。

      “太子会知道是我在背后搞鬼么?”马车上,萧沉玉轻声问道。

      “这时候知道怕了。”祁琛斜睨了她一眼,“当初要帮清宁的时候,不是挺勇敢的吗?我还真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清宁是被我牵连的,我肯定不能放任不管。”萧沉玉叹了一口气,“太子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如今皇后同陛下还都被蒙在鼓里,我们又没有证据,实在是太被动了。”

      “你也不必太担心,左右还有我呢。”祁琛安慰似的说道,“太子那儿,我想着他或许是同金与臣又什么密谋。”

      “辽国三皇子?”萧沉玉皱了皱眉,“我们同辽国一向是不对付,今儿是友邻,明儿就是敌对。太子怎么会……”

      “为了那个位置,他有什么是做不来的。”祁琛讽刺一笑,“如今皇后有孕,他的地位岌岌可危,再没有以前云淡风轻的样子了,被逼急了,他也开始不择手段了。”

      “那你呢?你就打算什么都不做?”萧沉玉弯了弯嘴角,“你可别说,你就想闲云野鹤的过一辈子。”

      “我就算是想动手,也不会现在下手,让别人渔翁得利。”

      渔翁?谁会是渔翁?

      宫中皇子,年岁相当的,除了太子同祁琛,也只剩下一个祁盛。

      萧沉玉微微蹙眉,她前世与祁盛也算是做了几年夫妻,只觉得这人胸无大志,骄奢淫逸,没想过他也是夺嫡中的一个。

      “祁盛这人,远没有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萧沉玉一愣,抬头正对上祁琛漆黑的眸子。

      祁琛挑了挑眉,看似漫不经心的开头,“你似乎,很害怕祁盛。”

      萧沉玉心尖一颤,躲避似的垂眸,“我没有。”

      “别骗我!”

      “真没有。”萧沉玉扯了扯嘴角,“就是之前在侯府的那一次,让我心底有些膈应罢了。其余真的没有什么。”

      祁琛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

      “莫怕,有我在,定不会让他伤到你就是了。”

      萧沉玉心底有些乱,闻言也只是勉强扯出一丝微笑。

      如果真像祁琛所说,那祁盛可真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物,她与祁盛同床共枕,却连祁盛的那么一点心思也摸不到。

      “到了。”

      就在萧沉玉胡思乱想的时候,耳侧响起祁琛淡淡的声音。她回过神,撩开帘子,才发觉已经到了自家府门口。

      “我先回去了。”萧沉玉笑了笑,提着裙摆下了马车。

      祁琛点点头。

      就在萧沉玉即将推门进去的时候,祁琛突然叫住她。

      “沉玉。”

      萧沉玉回头,看到祁琛撩开帘子正笑着看过来。月光很淡,洒在他的侧脸上,更衬得公子人如玉。他温温和和的笑了笑,“回去好好睡一觉,别多想。”

      萧沉玉心底一暖。

      她抿了抿唇,点点头,“好。”

      推开府门一进去,正看到苏彦在庭院中央。

      “哥?”萧沉玉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没,你不回来,我总是不安心。”苏彦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一切都处理好了。”萧沉玉笑着说,“一切如预想的那般,萧明月被封了公主,过几日就嫁到辽国去了。”

      苏彦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忙又问一句, “清宁呢?”

      “清宁她……”萧沉玉弯了弯嘴角,“自然是平安无事了。等明儿下了圣旨,给哥哥你赐了官爵,哥哥就可以上门提亲了。”

      苏彦耳朵有些发红,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好了,这些话也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说的?快……快回去睡吧。”

      说完,忙转身走了,看背影,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好啊!哥你这是过河拆桥!”

      ——

      这次科考,苏彦是状元郎,而顾寒也是探花郎。第二日入宫授官爵,依例,苏彦受封从六品翰林院修撰,顾寒受封正七品翰林院编修。

      这也算是一件大喜事了,顾寒在家中摆了一桌,邀苏彦同萧沉玉去吃酒。

      萧沉玉特意去买了桃花酥才登门。

      一进门,她笑着冲着顾寒拱了拱手,“拜见顾大人。”

      “景和翁主快饶了我。”顾寒苦笑一声,“依例,也是我跪你才是。”

      萧沉玉笑了笑,还不等说话,桃玉已经从屋子里跑出来扑到萧沉玉怀里。

      “沉玉姐!”

      “几日不见,桃玉怎么似乎瘦了些。”萧沉玉将桃花酥给桃玉递过去,“瞧,桃花酥。”

      桃玉有些欢喜,眼睛蹭的亮了,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微微垂眸,神情有些恹恹,没有伸手去拿。

      “桃玉也大了,不吃这些小孩子的玩意了。”顾寒在一旁淡淡道。

      “可……”萧沉玉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刚要说话却被顾寒打断了,“说了是叫你们来吃酒的,今儿可不醉不归。”

      苏彦拽了拽萧沉玉的袖子,萧沉玉看了他一眼,才咽下了要说的话,同顾寒等人落座。

      桃玉照例坐在顾寒身旁。

      说来也不过是数日没见,桃玉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她乖乖巧巧的坐在位置上,连虾子也是自己剥,整个人乖巧的不行。

      可萧沉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同顾寒碰了杯,抿了一口清酒才迟疑着问道,“我瞧着,桃玉近来可是乖巧了。”

      “她也到了年纪,过些日子也该给她说门亲事。若还像从前那般不懂事,哪有人家会要。”顾寒淡淡的说道。

      桃玉坐在一旁,也听懂了几人的话,小脸煞白,眼眶通红,似乎顷刻就要哭出来。

      若是以往,顾寒早就过去哄着了,可这时候,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又挪开了目光。

      “桃玉要嫁人了?”萧沉玉有些吃惊,“许的哪户人家?”

      “还在相看。”顾寒似乎不愿意说起这事,给两人倒满了酒,又扭头说起京中的趣闻来。

      见状,萧沉玉也不好再多问。她看了闷闷不乐的桃玉一眼,只觉得心里有些拧巴的难受。她本以为,顾寒是喜欢桃玉的……

      几人喝了几壶酒,被冷风一吹,都有些醉意熏熏的。夜深了,萧沉玉同苏彦不好再留,同苏彦又说了一会儿话后,就都走了。

      萧沉玉同苏彦走后,婆子收拾了桌子,看到萧沉玉带来的桃花酥不由得问了一句,“大人,这糕点……”

      顾寒看了一旁的桃玉一眼,心里到底是有些心疼,算起来拘着她也有好些日子了,叹了一口气,顾寒将桃花酥递给桃玉。

      “去吃吧。”

      本以为桃玉会欢欢喜喜的接过,哪成想她只是垂着头摇了摇头。

      顾寒皱了皱眉,“耍脾气呢?”

      桃玉没吭声,好一会儿,寂静的屋子里响起低声的啜泣声。

      顾寒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叹了一口气,“又哭什么呢?”

      “我不要桃花酥,我以后都不吃了。”桃玉猛地抬起头,露出红肿的眼睛,她哀求似的看着顾寒,“顾寒,别撵我走。”

      顾寒蹙眉,“我没有撵你走,你岁数到了,该嫁人了,我之前同你说了不是吗?”

      “不嫁人行不行。”桃玉抽噎着,伸手拽上顾寒的袖子,“我嫁给你,顾寒,求求你……”

      桃玉一句话说的颠三倒四,她哭的厉害,还打了哭嗝。

      顾寒沉默了一瞬,淡淡的看着桃玉拽着他衣角的手,语气淡漠,“松手。”

      桃玉哭着摇头。

      顾寒却已经没有了耐性,他皱着眉头,一根根的掰开桃玉拽着他衣角的手指。

      也不管桃玉哭的如何凄惨,扭头就走了。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匆匆换了衣服就躺下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只觉得脑袋疼的厉害,迷迷糊糊才睡着,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是守夜的婆子。

      “大人,小姐她起了高热。”

      顾寒腾地坐起来,连鞋子都忘了穿,匆匆的就往桃玉的屋里跑过去。桃玉屋里点着微弱的烛火,昏黄朦胧。

      桃玉一个人坐在床榻上,抽噎着哭泣着。

      顾寒急的不行,抬手探了探桃玉的额头,只觉得滚烫的可怕,“怎么烧的这么厉害。”

      “你去请大夫过来。”顾寒冲婆子说道。

      他话音刚落,桃玉就猛地扑到他怀里,不知道是不是高烧的原因,桃玉的小脸红扑扑的,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她约是难受的急了,语气隐隐带着哭腔。

      “顾寒,顾寒。”

      顾寒身子微微僵硬,沉默了一瞬,他才有些僵硬着伸出手,微微拍了拍桃玉的后脊,低声哄着。

      “乖,大夫马上就来。”

      婆子给的诊金高,大夫也是一路跑着过来的,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急症,匆匆诊了脉,才松了一口气。

      “大人放心,只是寻常高热,估摸是急火攻心,我开两剂败火的药就好了。”

      顾寒心底松了一口气,冲婆子点点头,“去煎药吧。”

      婆子忙随着大夫出去抓药煎药了。

      顾寒这会儿回过神,只觉得身子发冷,这才惊觉自己连鞋子都没穿,正赤脚踩在地上。

      他叹了一口气,起身要回去,却在还不等站起来的时候,被桃玉紧紧拽住袖子。

      “别走。顾寒……”

      桃玉低声道,她红着眼睛看着顾寒,似乎立刻就能哭出来似的。

      “怕了你了,快别哭了。”顾寒无奈的又坐了回去,“我不走就是了。”

      桃玉咬了咬唇,小心的,抬手握住了顾寒的手。

      桃玉发了热,手心都是滚烫的,好像是一团炽热的火,要连顾寒一起烧灼了似的。

      顾寒眸色暗了暗,声音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沙哑,“你做什么?”

      桃玉没说话,只是攥着顾寒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

      其实,桃玉不说,顾寒也能明白。她无非还是想求自己,求自己把她留下来。

      桃玉坏了脑子,单纯的厉害。喜欢什么就是什么,她喜欢桃花酥,喜欢亮晶晶的石头,喜欢顾寒常挂在腰间的玉佩。

      可她更喜欢的,还是顾寒。

      那个救了他,将她带回家,给她剥虾,给她讲故事,总对着她笑的男人。

      为了顾寒,她可以不吃桃花酥,也可以什么都不要。

      可顾寒不想要她。

      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可就在前两天,顾寒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同她亲密,不再让她吃桃花酥,还要教她规矩礼仪。

      顾寒要将她嫁给别人。

      桃玉还不大明白嫁人的意思,只知道自己要离开顾寒了,她哭着,闹着,可都没用,顾寒铁了心似的,对她不闻不问。

      “桃玉,我救你,你也得报答我对不对。”顾寒微微垂眸,他看着桃玉,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我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你恨我吧,我这样的人,本来也不值得你喜欢。”

      “不是。”桃玉声音很轻,却还是固执的说道,“不是,顾寒是天下最好的人。”

      顾寒眼睛有些发酸。

      这个小傻子,自己对她那么坏,也只有桃玉,一面被自己欺负的哭,一面还要维护自己。

      顾寒心底堵的厉害,一颗心像是被拧碎了似的难受。他突然微微低头,温热的唇碰到桃玉的额头上。

      婆子端着熬好的汤药,正要进来,却猛地在门口顿住脚步。

      屋内灯光昏暗,一个赤着脚的男子正低头吻着床榻上的女子,模样虔诚。

      桃玉手心微微攥紧,轻轻的闭上眼,长如蝉翼的睫毛微微颤抖,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安。

      低头吻上桃玉的那一刻,顾寒突然想不顾一切的把桃玉留在身边,可这个念头只存在一瞬,就被他狠狠掐灭了。

      这个吻如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逝。

      顾寒抬起头,眸子恢复了清明。他躲避似的侧头,正看到在门口的婆子。

      “进来吧,给小姐喂药。”

      顾寒淡淡的说完这一句,起身毫不犹疑的走了。门开了又被关上,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婆子端着药碗,走到桃玉床榻边,叹了一口气,“小姐,该喝完了。”

      桃玉抽泣一声,豆大的泪珠滴落到锦被上。

      她大概知道了。

      顾寒不要她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推基友文~
    《其貌不扬晋王妃》暮阿洋
    啊啊啊啊炒鸡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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