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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大病初愈 ...


  •   当日叶安世将心法传授给苏无叶,后来又经美人庄的突发事故,苏无叶只将心法匆匆在体内运转一周天,便强行上阵,内里早就经不起苏无叶第二次折腾,苏无叶同白发仙告别后,睡的深沉,被萧羽毫无阻碍的捡了回去,押回天启。
      天启腐烂的安逸生活,倒是给了苏无叶足够多的时间去参悟佛相乾坤转轮心法中的奥妙,入列罗刹堂禁术的绝世功法绝不是表面上简单。
      黄金棺材出世,躺在棺材的既不是绝世美人也非武功秘籍,而是寒水寺的和尚无心。
      无心既是天外天少宗主叶安世,彼时回到天外天,肃清内乱后也应登上宗主之位了。
      当日叶安世在温泉旁传授苏无叶心法,他说:“此心法在你手中便是救命的良药,心法只有三层,你练到第三层会进入一个新境界,前者救人,后者杀人,转轮乾坤功法,置之死地而后生,健全之人反而练不成这道功法,此乃罗刹堂第一邪术,练与不练全在你一念之间。”
      光头和尚眼尾猩红,眸中金莲徐徐绽放,将第一邪术传授给苏无叶后,单手捏诀念一句阿弥陀佛,嗓音好不正经,无半分佛气,像个披着袈裟的魔魅。
      不过出家人不打诳语,叶安世所说的,都一一应验。
      早在天启皇城,苏无叶便将心法练到了第三层,卡在瓶颈不得前进,之所以给萧若溪萧羽等人造成苏无叶内力恢复隐藏实力的假象,正是佛相乾坤转轮心法,而萧若溪那杯毒药阴差阳错让苏无叶摸到了新境界的门。
      他内力全失,一片荒芜原野,气虚体弱,如濒死之人,极少人能练成转轮乾坤功法,其一,此功法要求苛刻,非得内力全失置之死地的绝境之下才能修炼,其二,此功法邪门的很,它不似寻常功法真气盘踞在丹田之内,像个四处漏风的破旧屋子,存不住真气,却能取之不竭,与天地融为一体,但凡踏出这一步,修炼的速度一日一年,与日俱增。
      第十五日,苏无叶已将转轮乾坤功法修到第二层,他日日沉睡,体内解药霸道与气相撞,一边解了苏无叶体内的毒,一边又使苏无叶身体愈加清瘦,整日中大半时间都在昏睡。
      昏睡醒来又沉迷练功无法自拔,似将自身悬于世界之外,他甚至忘记了萧瑟和雷无桀在身旁照顾,若无他们,苏无叶怕是连一日三餐都忘了,到最后功法练成了,人却饿死了那就太惨了些。
      吐气纳息,苏无叶将四溢的真气收拢进身体,真气缥缈拢进体内却无法凝成实体,像烟雾一般,散进四肢百骸,苏无叶却感到通体舒畅,沉钝数日的肢干轻盈如风,一缕清凉寒意坠在心头,使人清明。
      他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眸,苍白容色依旧,只清浅的眉眼似你碾碎了冬日枝头上落雪的梅花一般,平白添了一股异色,瞳底深沉,良久才缓缓散去阴霾,重浮清澈。
      他眨了眨眼,身体前倾,温凉的手指捏了捏趴在床榻边红衣少年的鼻子,雷无桀睡的像个铁憨憨,被捏住鼻子,喘不过来气,吓的惊醒出声,才发现罪魁祸首盯着他在笑。
      “无叶你醒了!”
      雷无桀第一反应是惊喜,然后才摸摸自己的鼻子,“你别跟萧瑟学坏了,就知道欺负我!”
      “看你睡得香,一时手痒。”
      苏无叶动身,雷无桀立即搀扶他下床,“你每天睡太久,萧瑟说等你醒了,一定要下床多走动走动。”
      苏无叶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阵阵清风灌进沉闷的屋子,苏无叶深吸一口凉气,眉心舒展,雷无桀连忙从衣架上拿下大麾披在苏无叶身上,如临大敌。
      “你你可千万别再生病了!被萧瑟知道你开窗户吹风,他舍不得骂你,一定会骂我的!”
      雷无桀不会照顾人,不知被萧瑟骂了几回。
      ——“若非我不能用内力,何必让你这个夯货照顾他。”
      苏无叶有时冷的像块冰,雷无桀修行的功法主火,正好缓解。
      苏无叶云淡风轻,“慌什么,反正已经被发现了。”
      雷无桀浑身一僵,抬头去瞅,果然院子石桌旁熬药的青年可不就是萧瑟嘛。
      “我这几日喝的一直是这么苦的药?”
      苏无叶接过萧瑟递来的药碗,刚熬好的药汁漆黑冒着热气,萧瑟从袖中摸出一袋蜜枣,倒进碟子中,蜜枣外裹着一圈糖霜,瞧着可口至极。
      苏无叶嘴唇微动,“这枣子你是从哪买的?”
      萧瑟:“听说你前几年年年都会寄些吃食给寒水寺忘忧,我还从未尝过你腌制的甜枣。”
      “那群和尚不懂得享口腹之欲,我送去的吃食不知道又被送到哪个有福香客的家中了。”
      苏无叶摇头,“你想吃,等得空我去买些枣子腌两斤。”
      说罢,苏无叶端起药碗试图像喝水一样一饮而尽,苦药不能品,一品更苦,就该趁着舌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股脑都灌下去。
      可能喝的急了,末了呛了几口,苦味在口腔中弥漫,忽然嘴里被萧瑟塞了一颗蜜枣,甜津津的。
      “都喝小半月了,现在才觉得苦?”
      苏无叶干笑。
      据雷无桀说,这药是萧瑟从神医手中得来的方子,效果明显,苏无叶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多。
      第十五六日时,病痛沉厄褪去大半,一日苏无叶收到了一封信,决定离开此地,可在离开之前,他要去见一见他父亲。
      他邀请萧瑟雷无桀同去,几人买了一些纸钱蔬果,一路上雷无桀喋喋不休,缠着苏无叶要问苏乘风的事,苏无叶大病初愈,哪里经得起雷无桀这么闹腾,萧瑟看不过,拽着他亲自给他解释。
      一代剑客苏乘风。
      那是上一辈的事了。
      同百里东君司空长风宋燕回莫棋宣一个时代的人物,少年风流,惊世绝艳,然而江湖中却少有苏乘风的传说,他死在一个尴尬的时机,魔教东征的大事件掩盖了他的死亡,直至锁山河之约尘埃落定,一些故人才惊觉他们失去了一个朋友。
      死去的人永远留在了这里,他的梦开始的地方,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山,一个平平无奇的茅草屋,一棵桃树,一座坟。
      苏乘风祖籍不在戎州,他死前让苏无叶将他葬在此处,年少的孩童当时懵懂,后来却知道苏乘风为何这么做。
      所以苏无叶对萧若溪总有几分宽容。
      即便萧若溪做的事足以让苏无叶恨她百次。
      “爹,虽然距离你忌日还有段时间,但既然来了,我就带两个朋友过来看看你。”
      雷无桀自发去坟头拔草,苏无叶两年没来了,杂草丛生。
      萧瑟点了火折子烧纸钱,“在下听闻过苏大侠,未能在大侠有生之年同大侠请教,实属遗憾。”
      苏无叶瞥了他一眼,“你又不练剑,和我爹请教什么?”
      萧瑟微愣,笑道:“请教苏大侠的教子之道,如何能教出像无叶这样七窍玲珑机敏俊秀的孩子。”
      苏无叶:“……”
      真是巧言令色……
      苏无叶别过脸,不想搭理这家伙。
      明明害羞了却还假装冷脸的无叶弟弟确实太可爱了。
      “能认识无叶,是我的幸运。”
      萧瑟轻声说的话也许只有苏乘风能听到。
      “他先一步做到我没做到的事,苏阁下,无叶他很勇敢。”

      苏无叶在千金台重金悬赏下的任务有了情报,无妄剑,沉寂两年了无音讯的剑,终于又重新出现。
      两年前的雪夜是苏无叶的噩梦,他沉郁两年,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不论他配不配使用无妄剑,那都是父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必须要找回来。
      他将此事告知萧瑟和雷无桀。
      “你想一个人行动?那可不行!”
      雷无桀一拍桌子,“你昨天还带我们去见了苏大侠!今天就要和我们分道扬镳?!我们不仅是你朋友,萧瑟还是你哥呢!!”
      萧瑟单手托腮仿佛局外人。
      苏无叶嘴角下抿,面无表情:“我哪句话说分道扬镳了?”
      雷无桀卡壳,好像,是没说。
      但苏无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不会麻烦人的样子。
      雷无桀登时怂了。
      “谁给你的消息?”
      萧瑟及时开口未免雷二哈再度暴露智商惹无叶生气。
      苏无叶:“一个不认识的人,他说两年前雪夜,他也在场,他知道是谁伤了我又拿走了无妄剑。”
      时隔两年,若那人想找苏无叶坦白真相再简单不过,为何今日才出面?
      萧瑟若有所思:“这件事先交给我,我去查一查。”
      “我正有此意,正好在这之前我要去找一个人。”
      “谁?”
      “琴鬼。”
      琴鬼是苏无叶的死对头,对于追杀他这件事乐此不疲,可苏无叶心里门儿清,琴鬼是父亲给他留下来的人。
      虽然每回都以敌人的身份出现,这很迷之外,这么多年,琴鬼竟未伤到苏无叶一分一毫,所谓百分百被溜的设定,苏无叶甚至觉得有点可怜,这得无聊到什么程度才喜欢干这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大病初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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