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节》小黑爪

21、第21章

　　陆文乐又不是个傻的，能有方便的干嘛还要自行车？能有司机干嘛还要自己忙活？特别是尹江的车子，肯定配置好，又空调坐着又舒服，绝壁比他哥的那辆手动挡开了快八年行程都特长，如果当二手车卖也卖不出去的车要好。

　　果然出了办公楼，在对面就看到有车停着，宝马的X系列，大车，黑色，洗的干干净净。按照陆文乐的工资也是这辈子别想的级别。男人嘛都是喜欢车子，喜欢大车，好车。对着如此豪车陆文乐是笑的更看不到眼睛。围着走了一圈，要不是惦记着案子八成还能再上手摸两把。

　　车哟，好车哟，壕车哟，别摸我哟。

　　个车标都漂亮的瞎眼哟，虽说还有什么兰博基尼玛莎拉蒂，但陆文乐很有自觉，眼前这车大约也就是他这辈子可以坐坐的最高档版本。

　　见到陆文乐明显欢喜的样子，尹江决心就暂时征用这车了。

　　平时他是能不麻烦家里不麻烦家里，能够不用自己的身份就不用身份。既然哥哥对他感情冷漠，他凑过好几次都凑不上去也是心灰意冷。能做的，他都做了，可是无能为力。家不是家，公寓也不是家，可能对他哥哥来说，他活着，然后活着不错就行。电话都是三两句事务性的不掺杂感情色彩。

　　但青年喜欢，他就破一次例也行。

　　起码，看着青年笑成月牙的眼，起码，陆文乐给他了久违的家的感觉。如同在冰天雪地里走了很久，走的漫无目的走的人都已经麻木却看到眼前一丝小小跳动的红色的火花，如何能不在乎，如何能不想要靠近？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某些无来由的想要靠近的潜意识，让尹江下意识想要对青年好些。

　　好些，再好些，可能是移情，让尹江觉得对青年再好些他心中的愧疚之石的分量也会稍稍的减轻。

　　“这车子暂时先给我用，以后出去探访我就和你一起。我开车过去，也可以方便很多。”尹江说的满不在乎“车子的事情不用担心，如果你不喜欢这车子，我就再换其他。你有喜欢的车子吗？”

　　“没有没有没有，这个已经很好。”

　　“出去能有车子蹭，那真是太好了。”陆文乐笑眯眯的，让人一看就心中撒上阳光。

　　尹江不禁想着，这样能够将明亮辐射给周围的人，陆文乐应该是从小就生活在充溢的爱之中吧。

　　只是他还不能停下脚步，他还需要继续的寻找。唯一让自己任性一次就是在青年身边多呆几天，可是早晚他还是要离开，继续漫无目的的找寻。

　　“那你准备先去哪里？”勉强整理了表情，尹江问道“我对这里不熟。你告诉我地址，我导航过去。”

　　“好，我已经请同事帮我查了一下。因为之前针对这些所谓的保健品做过宣传和防范，应该有留档。我看看。”

　　“好的，之前我也整理过这些保健品的情况。我去查下这个牌子，然后我们去销售点调查一下。”拿出手机，果然同事很给力，早早把地址发了过来，另外还有其他信息，问着他在局里如何？累不累，要不要回去什么的。还说着想他了。

　　还说什么许尔，那个鸭都找了他几次。同事是千叮咛万嘱咐，鸭鸭的环境太复杂，人也不单纯，让陆文乐千万不要心软千万不要和鸭鸭太靠近，不然会吃亏。

　　看着信息，青年笑了下。然后将地址告诉尹江，导航自动寻找了最佳路线。

　　车子不错，很不错，空间宽敞，音响效果棒呆，空调也是开的很足，反正比陆浩言的车子要好上不少。对于坐着如此豪车去查案子，尹江没有半分的不自在，陆文乐就更没有了。很快，车子停在附近的停车场，陆文乐看着资料“销售点在里面，我们要走进去了。”

　　肯定不能开着豪车进去。

　　熟门熟路的带着尹江往巷子里走。随着接近目的地，只见来往的老人也是愈发的多，有的手里拿着鸡蛋，有的拎着保健品，都是一副高兴的占便宜样子。

　　“其实这些东西就这样，先说去听一下可以免费领到食用油或者鸡蛋或者什么东西，然后再喊两人过来套上白大褂装专家，说的天花乱坠点，说的吓人一点。旁边放上血压计什么，然后再安排个几个托。”陆文乐笑了“那么老人们肯定就会上当了。”

　　“广告都不用打，要么就是弄点小纸片塞塞邮箱，要么就是去小区穿个白大褂，弄个假证什么的。说好了去听课就有免费义诊有免费专家，很多老人都会过去看看。”

　　“这种钱真的缺德。忽悠老人们，让老人的一辈子的积蓄都投进去，还忽悠着不让老人们去看病。”陆文乐继续在笑，可是眼中殊无笑意“这种人，早晚会得报应。”

　　“我看到你们派出所好像已经有安排了？”

　　点点头，陆文乐承认“同事知道这事已经准备去管理和宣传，总不能眼睁睁看这些人赚黑心钱。因为有时候他们躲的太好，知道了，自然不会随便放过的。”

　　“小乐？”一个拎了两箱鸡蛋的老人招呼着陆文乐“你怎么来了？是派出所有事？”

　　固然上一秒陆文乐的眼冷的不行，可是下一刻进入了销售点又是笑的可爱可近的，里面的老人起码小半他都能喊的出名来。而认识他的老人一见陆文乐，马上过来表示他们不来买保健品，他们肯定不是来买保健品的，这种事情肯定不是他们要做的。他们都知道有病要去医院，绝对不会只吃保健品，这辈子也不可能生病不看病。

　　“小乐呀，你们的普及做的很好。”老人们义正辞严“你看，我们都没买，都是来看看而已。恩，只是看看。”

　　“有免费的鸡蛋，为什么不拿？”老人们七嘴八舌“我们都有警惕性，鸡蛋送不拿白不拿，保健品是不会买的。”

　　“嗯嗯嗯，张大爷，李大妈，我知道大爷大妈肯定都记到心里了，对了我也和医院联系过，再过些时间来做义诊，保证请专家过来。有了确定时间我再和同事来通知大家，如果有什么难事或者困难也可以和我们说嘛。”小片儿警十分的可亲温和“另外呢，同事们也说过想要再做有关保健品的宣传，不知道大爷大妈觉得怎么样？”

　　老人们脸一紧，皮一抖，可能想起了如同祥林嫂般的天天念叨时时不忘宣传总是一遍遍态度特别好的科普的惨，啊不，接受学习的过程，个个脸假笑的特别灿烂“诶，你们也挺忙的，我们都知道知道。你们也不用太麻烦啊。”

　　“恩恩，我想可以再针对子女多做做这样的活动。”片儿警认认真真的想着活动方案，看着老人有点想要脚底抹油，眼中掠过一丝的笑意“对了，我是正好过来有点事。不知道大爷大妈有没有看到过这个人。”

　　他掏出了王永强的照片，大爷大妈戴上了老花眼镜看了看“没，起码我是没见到过这个人。”

　　小片儿警略惊讶，而尹江则掏出了周连玉的照片“那么这个人呢？”

　　“她丫，她倒是一直看到。”李大妈眯着眼镜打量了半天“她好像特别相信这些，买了不少。我听她说身体不好，吃了这些后就感觉精神，还说医院里医生开的药都没什么用。”

　　“这个周老师呀，人特别特别的认真。”另外一个大爷也插嘴“学问也好，就是腿脚总是疼，好像。但每次都是她过来买，有时候会托人来买。对对对，这人，这个人我记得。”

　　大爷指着王永强的照片“就是托他来买，只是他来的比较少，而且基本是买了就走也不听听什么讲课，也不拿什么赠品，表情也不太好。留意到他的人就少了。我是上次过来换赠品的时候遇到的，反正也听到一耳朵，什么他和负责人在吵架。”

　　“他们吵什么？”陆文乐问。

　　“这个就没留意了，我耳朵也不太好。不过好像即使吵架了，他出来还是买了不少。”

　　“谢谢。”两人对视一眼，看起来这里应该有点线索。

　　再次的嘱咐着老人们生病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保健品绝对不能当药等等以后，两人便去了负责人的办公室。

　　墙上挂满了鲜红的锦旗，都是什么“妙手回春”“华佗在世”，满目的红，看的人有些烦躁，而一边的电视上则是滚动着播放该保健品不知道在哪个野鸡频道的采访，看后面摆设和记者的水平，说是他们自己搞的都不会有什么人怀疑。

　　操着特蹩脚普通话的所谓记者上赶着夸赞如何如何效果好，油腻的中年人则是一口方言的说着自家如何的善心，这么值多少个亿的方子就如何亏本的做出来，国外是怎么的想要买断他是如何一片红心的死活不同意。

　　“坐坐坐，不知道警察来我这里有什么事？”负责人笑的谄媚“我们都是正当营业，对的，我们的营业执照都有，肯定不是什么不正当的行当。”

　　“你们这里……”尹江脸色不太好，看着专家大概没见过这市面，陆文乐立马拉了他一下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来只是为了问下情况。”片儿警的娃娃脸拉长了也略能唬人“我想知道周连玉在你们这里买了什么，然后她的情况又怎么样？”

　　“这个这个，我来看看我来看看。”负责人擦擦汗“销售是由下面的人在弄，我把小刘喊来。”

　　小刘黑瘦黑瘦，有些拘谨，听到警察问话是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声音小的和蚊子一般。

　　“那个，是是是，周连玉我记得，我记得。”擦了把汗，笑的很用力。

　　“她买了好多，各种种类都买，我记得大概买了要有二十多万。”哆哆嗦嗦“我没有骗人，都是她自愿买的，真的。一直，一直来买。”

　　“钱……我当然不会问钱怎么来的。她本来就是退休教师，肯定还有儿女孝顺，其实来买保健品都是老人。”小刘又擦了把汗“我保证我没有骗她买，她主意特别正，别人说什么都不会影响的。”

　　“恩，那我听说你和她的儿子争吵过，到底是为了什么？”又转向了负责人。

　　“嘿，肯定是听错了。”负责人眼神游移。

　　“如果你隐瞒了情况，我们可以很有正当理由怀疑你的动机。”尹江冷冷的说道“当事人已经过世。”

　　嘿，不得不说，尹专家这个架势特别唬人，加上他高冷的态度冷漠的口味和天生疏离的样子，恩还有富二代的模样，负责人本来可能有三分心虚都被他给搞成了十分。

　　“这个，哦，我想起来了。”负责人和他的销售人员同时进入了擦汗的组合“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她的儿子过来问我们有没有骗人，是不是效果真的那么好。然后也就说了我们的价格比较贵。当然了我们肯定肯定没有什么冲突，不然他怎么会继续买呢。对了。小刘，你把销售记录拿来给警官看，我能证明，在稍微有点小的意见不同后，周连玉还是继续来买，从没有断过。”

　　“他们查出来，周连玉的退休工资不高，而且年纪大了后，身体机能衰退，平时去医院也需要不少钱，这些保健品的钱都是王永强出的吧。”看着发来的信息，陆文乐和尹江讨论着。

　　“王永强的条件也不怎么好。”

　　“他真的是太孝顺了。其实他心里应该根本就不相信所谓的保健品，但是为了母亲仍然是心甘情愿掏钱，即使发生了争吵，也没阻拦母亲买这些心理安慰剂。”

　　从简单的人际关系来看，母亲强势占主导地位，儿子性格懦弱内向十分听话，这样的模式是几十年没变。

　　在两人查探线索时，案发现场的脚印也有了突破性的发现。通过对比加上附近摄像头录像的还原和清晰化，找到了嫌疑人，是个前科累累的小偷。

　　而这人在案发第二天好像就没回家。

　　肯定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