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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柳之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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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天意阁烧毁事件,大梁皇帝表现的十分不在意,他还反过来安慰柳之,“朕知道不是你的错,这场大火纯属意外,爱卿不要自责了。”梁帝换了个姿势继续吹凉茶水,“天意难违啊......”
柳之本以为梁帝会责怪他,没想到梁帝这么为他着想,柳之瞬间被皇帝的体谅所打动,承诺要复原天意阁里每一本册子。
“爱卿无需费神费力,我大梁向来国富昌盛,天意册复原工作不做也罢。”梁帝喝着茶,心思全在梨园里新来的戏班子上。
柳之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过来自行请罪,梁帝非但没降罪与他,还频频让他不要放在心上,这令他更加感动,“臣一定竭尽所能。”
他冲梁帝一鞠躬,转身小跑出大殿,一刻也不停的跑出皇宫,准备回府编写册子。
“可算走了......”梁帝招来小德子,“赶快,把梨园的新人请过来。”
说完,开始找刀子削苹果吃。
柳泉这儿子柳之太执着,大梁永远都不可能落败,这是天下共知的事情。哪怕天下所有的国都破败了,大梁都不会消失。
梁帝咬了一口苹果,勾起二郎腿,心想,现在的年轻人啊,还是太浮躁。
这事传得飞快,零碎的只言片语四处流窜,最后传到了宋知亦的耳朵里。
“然后呢,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对啊。”柳叶把消息告诉了宋知亦。
“那个柳之真的能一字不差的把天意册全部还原?”宋知亦惊讶,她还真没认真写过这个角色。
“是啊,你别看他成天吊儿郎当的,人家那可是实打实的天才少年。”柳叶说话的时候眼睛锃亮,崇拜之情溢于言表,“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是吗?”宋知亦回想起那天见到的柳之,看起来是不太靠谱的样子。
半晚等到言叙回府,宋知亦紧忙拉过他,跟他分享这个消息。
“我已经知道了。”言叙慢条斯理的脱下外衫,拿干净的帕子擦手。
今天他作为皎月公主的驸马参加了一场皇室驸马之间的大型聚会。那些男人都在家呆的长了毛,只要皇城里有一丝风吹草动,他们都知晓。
一场聚会下来,言叙的脑袋都装不下他们输出的大量信息。皇室的家长里短,民间的闲事或者是别国的诡谲传说没有他们不知道的。
言叙被他们说的晕头转向,在大量的信息中提取出来了关于天意册的内容。
据说,五年前,北真族入侵大梁,举兵一路南下,甚至一度打到了皇城。梁帝当晚召集柳之和谈望,一是想要核实天意册是否有变,二是想要令二人一起驻守皇城,以防发生不测。
当年北真族已经达到皇城脚下了,谈望将军从皇城中带领谈家军杀了出来,一直将他们赶回北真族的领地——无地。
谈望将军一战成名,变成了大梁历史上最年轻的英雄。谈望本来应是梁国的救命英雄,可百姓不这么觉得,面对战争他们有着出人意料的平静与冷淡。梁帝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赏赐了一些金银财宝和房屋给他,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你的意思是,他们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根本没有人认为胜仗是谈望的功劳,而是觉得天意如此?”
“是这个意思。”
宋知亦静默,她不知道当少年鲜衣怒马,踏入皇城,带着一身骄傲回来却撞上百姓和皇上淡漠的目光时,他心里会怎么想。
一切皆被注定的生活,不需要期待。当结局已经确认的时候,英雄就不再是英雄。
她竟然创造了一个如此冷漠如此扭曲的世界,宋知亦双手紧握,只觉心底发凉。
突然,一双大手握上她的手,宋知亦觉得缓和了些,头脑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不要想了,不是你的错。”言叙仿佛能读透她的心,她想的一切他都知道。
“我们明天去找柳之吧。”
“好。”
天才蒙蒙亮,宋知亦就和言叙出了公主府。本来就有心事,宋知亦一晚都没有睡着,连带着言叙,被她翻来覆去像烤鱼一样的动作吵醒。
言叙趁着赶路的空档,在马车上补了一觉。
宋知亦还是想着皎月公主的那本天意册,为什么会完好无损的留存于大火之中,为什么里面的文字会消失,为什么和她写的结局不一样?
她越想越糊涂,心里痒痒的,就是找不出任何合理的答案。
“男二,你说这个世界会不会因为我的到来发生了偏差?”
“嗯......”言叙打不起精神,靠在车壁上,有一没一的回答她。
“男二,你说我们最后会不会像在Y世界一样?”
“男二,你说......”
还没等她说完,言叙一把将她拉在了怀里,摸了摸她的头顶,“没事的,有我呢……”
宋知亦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一颗无处安放的心也沉静了下来。
到了柳府,宋知亦和言叙是被李思慕迎了进去。
“他都三天没合眼了。”李思慕推开书房的门,里面堆积成山的草纸淹没了坐在桌前埋头疾书的柳之。
“柳之,皎月公主和谈驸马来了。”
李思慕轻唤他,眉眼间尽是心疼的神色,“柳之......”
柳之没有停笔,只是对他们说,“等我一下,马上就写完这本了,你们再等我一下。”
李思慕无奈的对他们摇摇头,请他们到隔壁的大厅喝茶。
宋知亦随意扫了书桌一眼,突然发现一本写着皎月公主四个大字的封皮。
那天,她拿回自己的天意册,回家之后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一个字也没有,成了一本无字天书,查无对证。
“这本是我的吗?”宋知亦翻着一本还没装订成册的纸张。
“那本写着你名字就是。”柳之头还埋在纸堆里。
宋知亦掀开第一章,里面的文字和当初她在天意阁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大吃一惊,不敢相信的往后翻去,结果还是一字不差。翻版与原版相似度几乎百分之百,连宋知亦这个亲作者都怀疑,难道柳之才站在了上帝视角?
言叙对她夸张的表情表示疑惑,三两步走到宋知亦的身边。
“怎么了?”
“一模一样,柳之这个人神了......”
宋知亦一页一页的快速翻看,后来实在等不及,就一叠一叠的往后看。
翻到大概一半的样子,黑色的字迹越来越淡,直到文字渐渐消失。和那天一样,没等到宋知亦反应过来,一刻都化为乌有。
宋知亦和言叙眼睁睁的看着字慢慢变白,融化在纸上。
“柳之,这本你写完了吗?”
“当然,我第一本写的就是你的,这已经写完两天了......”
他们没有看花眼,的的确确是字自己消失了。
“怎么办?”宋知亦小声说。
“没事,有我。”言叙拿着那一摞白纸,“柳之,我先借两天这本天意册,过一阵子还你。”
“行,别给我弄丢了,写一本费好大力呢......”
言叙拿着纸张,牵过宋知亦的手退出了书房。
他摸到了宋知亦手里的冷汗,安抚道,“没事的,有我在......”
“嗯......”宋知亦紧紧的握住他,仿佛抓住一颗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