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公主赋》知柔

7、愿意下嫁

　　升平其实猜到她这个嫂子是不敢说的，太端庄了点有时候未必是好事，干脆换了个角度询问她，“嫂子和母家人相处的可还好？”

　　江婉莹倒是一时不知其意，也是照实说了，笑盈盈如其名那般温婉，“回公主，一切都好，我们相处很好。”

　　“听说嫂子以前在家也是个厉害干练的，在家替江夫人处理当家主母刚做的事，是不是？”

　　“是。”更是不明其意。

　　升平举着茶盏抿了口茶，随之又问：“那我倒不知道了，为什么不是江夫人做呢？那些理应该由江夫人做啊，怎么你会替她代劳？”

　　“回公主，这里倒有两个原因。其一，我母亲常年身体不好，每日都需调理身子，不能太多操劳；其二，我母亲也只有我一个女儿，她若不交给我，父亲就会将当家主母的权利移给那些姨娘，这是我和母亲不愿意看到的。”

　　升平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准确的讲，便是你母亲和你都不愿意给其他女人压一头，可是？”

　　讲起这个江婉莹倒是有些感慨，也不再估计眼前的小姑子是皇家公主得分尊卑了，开始凯凯而谈，“正是如此。大抵这世上的正室都不愿意让妾侍们将她们和她们的孩子踩在脚底，甚至颜面尽失。便如我父亲，妾侍和庶子庶女都很多，不瞒公主讲，府上每天都起或大或小的争吵、争斗，但他们再如何都不敢斗到我母亲那里去，因为我母亲有着当家主母的权利，这也是其他妾侍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升平还小，听的稀里糊涂，但她也明白一点，不管是宫外还是宫内，女人的争斗永远无止尽。“那，嫂子，你愿意管那些事吗？”

　　“这个嘛，都是为了母亲，我从小学写字起就开始学着管家，小时候只有算不完的帐，和功课女工等等，没其他的乐趣，要说自己完全愿意也是不能够的，只是后来慢慢习惯了。”

　　升平忽然一下子恍然大悟，低头蹙眉间看见了腰间悬着的一枚无比精致的镂空牡丹纹玉佩，独孤昭仪的话仿佛又回旋在她耳边，下了决心。

　　她相信母亲也和别的女人一样不愿意看到自己由王妃成了妾侍的身份，她更相信哥哥也不愿意。

　　也许独孤昭仪说的是对的。

　　随后她又跟嫂子聊了些别的，等郑王王妃一离开，她就收拾收拾去了独孤昭仪的长安殿，路上的风景并无心欣赏，其实她的内心偶尔还会犹豫不决。

　　直到了长安殿，女官请了她进去。

　　“请昭仪安。”

　　升平竟隐隐有种错觉，独孤昭仪早已在这里等她了，或许应该说已经知道了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为了母亲，她一定会答应的。

　　远远站在中央的升平举手投足间的宛然气韵，让独孤荷华竟有丝错觉，无形之中升平长大了，更有皇家公主的气派，笑得温柔娇媚，连眼角都平添了几分婉约，“升平啊，快起来。”

　　“谢昭仪。”

　　早已猜到目的，只是依旧会问一声，“升平，你今儿来是……？郑王王妃离宫了吗？”

　　“嫂子已经离宫了。”升平的心莫名紧张起来，“那，那个，昭仪主子，升平，升平愿意下降至汾阳王府，请，您，代为转达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