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Part 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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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如约而至，校园里已经很难再看到行色匆匆的学生。除了少数几个学霸还在自习室奋斗到底，其他的人终究还是欢喜地考完试回家去了。
大忙人手冢终于抓住了学期的尾巴，在寒假正式开始前完成了工作任务，开始了假期生活。本来热热闹闹的教师公寓也因为学期的结束重归冷清，不二已先一步回到了本市的家中，也算是走的较晚的一批了。
其实手冢自己家也在本市，不过他在市里还有一套公寓，由于大学城地处偏僻，所以平时他都住在学校里。现在放假之后，自然是要回去好好休息了。
手冢算了算，从考试周开始，自己也有大半个月没回去了。还好母亲会定期过来给客厅里的鱼缸换水，不然这次这么长时间没回来，鱼缸里的鱼估计都得遭殃。
手冢走过去看鱼。客厅里这个鱼缸不大也不小，几尾观赏鱼在里面游得正欢。手冢顺手给鱼喂了食，想起了放假前那天晚上，不二说的话。
去海底世界看北极熊吗？手冢思考着不二的邀请，心里想的更多的却是最后的那个吻。
其实不二先前推测的很有道理，一直钻研学术的手冢老师自然对感情之事没啥经验。自那晚表明心迹之后，两人之间的距离虽然拉近了不少，但始终是经验不足，那种小心又忐忑的心理挥之不去，再加上那会手冢是真的忙，就暂时压下了。
手冢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似乎还残留着被不二亲吻过的温度。
那种感觉，很好，很好。
只不过……明明是自己先表明的心迹，怎么让不二先一步行动了？
手冢有些无奈，他烧了壶水，走进房间。
桌上摆的，是手冢国中的时候，参加网球比赛获奖的照片。不过照片上除了手冢之外，还有另一个小男孩。那个有着栗色头发的少年，笑起来像巧克力一样甜，热情地挽着手冢，一起举起了奖牌，亲密程度全然不像是刚刚认识的一样。
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了，想必他也不记得了吧。
手冢拿起照片，眼里有些许笑意。
……
“哇！手冢君好厉害！冠军诶！”栗发少年兴奋地恭喜手冢，然后自来熟地凑了过来。
手冢有些微妙地皱了皱眉，这是他参加这次比赛的时候认识的朋友。当时只不过觉得比其他人顺眼一些，才没有拒绝他的亲近。
可现在看来人家也一点也不见外啊……少年招呼手冢过来合影留念，手冢只好过去。谁让今早出门的时候，祖父知道自己要去比赛，还特意叮嘱过要把握机会结交朋友呢？
“国光啊，这次比赛能交个一起打球的朋友也好呀？”出门时，祖父语重心长的话让手冢哭笑不得。祖父的严肃表情，让手冢差点差生错觉以为自己真的人缘很差了。
“手冢君笑一笑呀！来！茄——子——”
本来面无表情的手冢因为想起祖父的话，心想事已至此也无法改变，就只得按照栗发少年的要求跟着一起比了个剪刀手——
后来，祖父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差点没笑得颠覆形象。
“国光啊，跟你照相这孩子没埋怨你吗？”祖父哈哈大笑。“比个剪刀手都强颜欢笑，这该有多大仇啊！”
手冢很想说这不是祖父您早上的嘱咐吗，但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没法反驳祖父的话，只能将这口恶气吞了下去，潜心研究起他最喜欢的数学。
其实当初也不是很不乐意，至少像那个孩子那样让他感觉得很顺眼的人，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手冢把照片放回桌上，表情有些松动。
这算不算是完成了与祖父的约定呢？手冢想。这个朋友可不止能一起打球呢。他心情好的时候还能聊聊数学，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布置好多作业为难人呢。
去海底世界的这一天，是这个冬天难得的好天气——前段时间下过的雪早已消融得干干净净，阴雨天气也成了过去。虽然太阳依旧羞答答地不肯多出来溜达一会，但总算没有那刺骨的寒风，正适合出游。
不二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入口的时候，手冢已经在等他了。
看到手冢，不二露出了笑容，连忙跑了过去。
不二向来怕冷，虽然天气有所好转，但他还是穿的很厚实。厚厚的围巾都快把不二的脸包裹进去了，所以在手冢看来，就好像一只裹得严严实实粽——啊不对，手冢还记得不二的学生给他取的名号，所以应该是一只熊才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熊老师这个称呼最近突然变得具体了许多——很多学生已经改口叫北极熊老师了，但手冢认为不二就算是熊也是特别怕冷的那种，除了外貌跟北极熊一样特别之外，其他的方面跟皮糙肉厚耐寒抗冻的北极熊应该是挂不上边的。
“对不起对不起！”不二赶忙道歉。“我来晚了。”
明明是自己主动邀请手冢出来玩的，这还迟到那未免也太尴尬了吧。不二讪讪地笑了笑，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是我来早了。”手冢说。看着因为穿得多又跑了几步而显得脸上有些绯红的不二，手冢心中一动，他伸出手，想去帮不二把因为跑了几步而有些散开的围巾拉拢——
“啊啾！”
不二冷不防打了个喷嚏，让手冢迅速收回了自己的动作。
“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刮风我鼻子有点痒。”心细如尘的不二自然是注意到了手冢的举动，他连忙为自己解释道。
这么好的气氛居然被自己的一个喷嚏给破坏了，不二心里很是悲伤。
“天气寒冷，别感冒了。”手冢叮嘱道，然后伸手将不二的围巾系好。“进去吧。”
“啊……好！”
不二赶紧跟上去。
哇真没想到，像手冢那样看起来一本正经而又没什么经验的人，原来体贴起来也真让人倍受感动啊！不二心想，然后顺便把菊丸和幸村这两个谎报军情的家伙在心里吐槽了一遍。
“啊啾！”
“啊啾！”
在家里幸福躺尸的菊丸和幸村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都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难道最近流感爆发？”菊丸嘀咕道。
而幸村则很淡定地掏出手机给不二发了条消息。
【鸢尾：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位施主请不要背后阴人！】
“哇，手冢你看！”在海底隧道里，不二兴奋地拉着手冢来看在这游来游去的鱼儿。“这条鱼看上去很肥啊！肯定肉质鲜嫩，很好吃！”
这条被不二鉴定为“很好吃”的鱼游动的路线开始出现了“S形”抖动。
“好吃的鱼”：麻麻啊我好害怕这里有个奇怪的人要吃我！
手冢顺着不二指的方向看去，一条比普通鱼要大一点的石斑鱼。
嗯，不二没说错，石斑鱼确实可以吃。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手冢已经自动过滤掉了不二那看起来有些奇怪的言论了。
“这条鱼丑是丑了点，也没多少肉，不过应该味道也不会差吧！”不二的目光又被另一条鱼吸引过去。
手冢看了一眼，这条是炮弹鱼，还挺凶的，不二的口味果然独特。
“这个身体这么软！蘸酱吃应该好吃！”
“那个有肉！可惜游这么快，运动量大的鱼肉质都老了！”
“这个牙齿好锋利啊！做菜的话要小心了！”
……
手冢默默听着不二的评论，俨然在听一本《论鱼类的一百种做法》的烹饪大全。而这本书的作者还是他这个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温和有礼的朋友，不二周助。
“诶，手冢你觉得呢？”也许是脑内的全鱼宴已经品尝完毕，不二终于想起自己这回是跟手冢一起来的了，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事实上，手冢觉得，看着不二对鱼评头论足还煞有其事说的头头是道的时候，他觉得其实也还挺有趣的。
至少，在手冢眼中，不二比这些他都能叫出名字的鱼，顺眼多了。
“嗯，你刚才说的这条木瓜鱼虽然看起来令人不太舒服，但它却是这几条鱼中唯一可食用的。”手冢看着那条鱼体呈黄色且头部散布小黑点的鱼，也说了起来。“木瓜鱼，可食用，但内脏不可食用。体长10-15cm，鲀全身金黄色，体表密布黑色圆点。背鳍后移到尾柄，与臀鳍上下对称。眼睛位于头顶。全身被一个坚硬的骨板外壳所包裹，不能活动。只有嘴部和尾柄露出壳外，可自由活动。鱼体游动缓慢。饲养水温26-27摄氏度……”
手冢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这种鱼的知识都说了一遍。不二的表情有些微妙，他本以为手冢只是记性好记得这些鱼类知识，但没想到手冢居然知道得这么多！要多详细就有多详细！
“手冢好厉害啊。”不二湛蓝的眼睛流露出真心的夸赞，他指着另一条鱼说：“那这个呢？”
“吸盘鱼因其第一背鳍变态形成吸盘，故及此名。”手冢看了一眼，说道。“该鱼常以吸盘附于鲨鱼或其他大鱼、海鱼或舰船底，让这些大动物或舰船带着它周游世界各大洋……”
……所以说，学霸哦不，是学神才对。学神之所以能称之为学神，就是因为他记性好吗？这都比得上专门的鱼类百科了！
不二看着手冢，心里百感交集。
合着自己是带了个免费的导游？
“手冢什么时候对鱼也有这么深的研究？”不二打趣道。“莫非手冢什么时候偷偷拿了一个水生动物学的学位，专门研究鱼的那种？”
被不二调侃的手冢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只得实话实说：“只不过来之前做了点功课。”
“这个功课有点充分啊。”不二忍俊不禁，认真的手冢真是太可爱了！“手冢以前跟朋友来海底世界也是这样吗？提前查好所有的资料？”
“嗯……”手冢看着不二，有些头疼。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还是不能隐瞒：“这是我第一次和朋友来。”
啊咧？
“手冢没来过吗？”轮到不二尴尬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其实也想得到，像手冢这样一本正经又冷冰冰的人，朋友本就不多，而且在年少读书的时候，手冢可是一心向学啊……
“读书的时候来过。”手冢说着，目光看向了游来游去的鱼。“写不出论文的时候也来过。”
“一个人？”不二有些惊讶。
手冢料到了不二的反应，他解释道：“心情郁结的时候看看鱼，心情也会好很多。心态放好了，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不二看着手冢，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笑了：“很难想象手冢遇到困难，心情郁结的模样诶。”
“人生在世，各有困难。”手冢认真说道，他看着不二，眼神明亮。“我也如是。”
学术上的困境如此，感情上的困扰亦是如此。学术上遇到问题尚可再读群书，再多研究，但心里惦记上了一个人，多少日夜的辗转反侧，却始终不及心意相通时的那份喜悦。
“呐，手冢。”不二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他挽过手冢，显得既亲密又亲近。“我总觉得，跟你在一起，无论多远的地方都能到达。既然如此，下次遇到问题，我陪你可好？”
虽是寒假，但由于大学放假太早，现在又是工作日，所以海底世界的人并不多。但被不二挽着的手冢却好像回到了国中的时候，那个笑得很灿烂的少年，也是这样挽着自己拍下了那张弥足珍贵的照片。
缘分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手冢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不二，心中荡漾着一股暖意。
何其有幸。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Part 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