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Part 27 ...
-
气氛好像突然凝固了。
记忆变得模糊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跌进了不二的心里，令他有些失神。
一直以来，对于自己身边的人和事，不二都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方式。对于不喜欢的东西，向来是连应付都懒得。至于喜欢的东西……就算是中学时期一度很喜欢的数学，也最终因为与自己想要的生活背道而驰而放弃。所以，他真正喜欢的……
——可这样的东西存在吗？
不二睁开了湛蓝的眼睛，对上了手冢平静而又认真的眼神。
就在那一刻，不二好像感受到了来自手冢的那份炙热，令他不得不审视起自己的内心。
那样真实、跳动的感觉，其实就是……
“滴滴滴——”
不二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沉默。
手冢的表情没有变化，不二尴尬地掏出手机，走出了手冢的房间。
手冢就这样一直看着的，眼中的炙热未曾湮灭。
不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接电话。
电话是幸村打来的，他告诉不二，讨论版又被他的一个帖子霸占了头条。
“啊？”不二有点没反应过来，啥，一天之内上两次讨论版头条？荣幸啊！
“哇我好心通知你，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幸村故作忧伤道。虽然他只是一个看戏的，但是作为一个经常在网络上打嘴炮的人，他深知谣言扑灭要尽早开始。“你好歹说句话啊，现在那帖子很火，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你还是快上去看看吧！”
幸村这个围观的比他这个当事人还着急，不二有些哭笑不得，他答应道：“嗯，我先去看看。”
不二挂了电话后，打开电脑，登上了BBS。
在不二因骑车翻沟里上讨论版头条之后，又有一条关于不二的帖子占据了大家的视线——《八一八那个我最“喜爱”的“好”老师》。
哦豁，居然是自己的八卦帖。
标题上标注了两个双引号，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不二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点开了这篇帖子。
果然，从不二的专业课说到博雅课，从学术修养说到师德师风，这个匿名楼主从里到外把不二批判了一番，而且还像模像样地附上了所谓的“证据”，引来了很多讨论。
有趣有趣。
不二很快把帖子看完了，提炼出了这个匿名楼主的主要意思——
1、专业课专业性不强，上课内容注水，刑法学期中考试直接泄了全题。
2、博雅课经常早退，非常不负责，考核分乱给，误人子弟。
3、早年的履历存疑，有辱S大的名声。
4、……
……
再看看楼下的跟帖，有为不二澄清的，也有被误导跳反的，总之比起原帖，跟帖反而更热闹。
【匿名用户1：我早就想吐槽了！！这么吊儿郎当没有师德的老师居然也会被评上我最喜爱的老师？？？《法学概论》是我上过最无语的博雅，考核连个准确标准都没有，让我们这些非法学专业的学生怎么考试啊！】
【匿名用户2：我小熊老师又帅人又好！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人在讨论版上编排他啊！自己考不过怪老师？？也是666了！脸皮这么厚干脆退学算了，别丢S大的脸了！】
【匿名用户3：非法学专业也没选过《法学概论》的吃瓜群众高调路过……】
【匿名用户4：非黑非粉，无感路人按个爪。听说我们专业的手冢教授跟这个老师是室友，能被手冢教授认可的老师，应该不会太差吧……】
【匿名用户5：在小熊老师微博里潜水的小透明表示，手冢教授和不二老师真的好甜！我吹爆了！！！以及楼主是考试靠昏头了再这里造谣小熊老师？？？信不信计科院的乾教授和柳博士分分钟爆你IP？？？】
【匿名用户6：为什么首页都是这个老师的帖子啊！我想看迹部老师的八卦有木有啊~大财团继承人外带经济学教授的身份，妥妥的霸道总裁文人设啊！！为什么没人八！！！】
……
后面的基本都歪楼了，本来这个匿名楼主主要是想声讨不二的个人问题，结果在后面被吃瓜群众歪成了“不二老师的人际网”的问题。
细数之后发现，最受欢迎的不二老师，果然是当之无愧的交际花。
上到院长校长，下到食堂员工宿舍阿姨，没有一个不认识不二老师的。而且不二老师不仅交友广，而且风评也极好，所以更加证明了这个楼主在胡说八道，有意诬陷，恶意报复。
不二越往后看，笑意越深。
其实也有一部分群众在讨论这些证据的真实性——刑法学期中考试跟去年的是一样的题目，这件事情是真的，但是别的专业也经常用同一套题来考试，也不算个事儿啊？至于内容注水和专业性的问题，这根本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何必翻出来说呢？然后是博雅课，大家都心知肚明了还要上纲上线，简直脑残，而且不二老师一般有事早走了的话下节课就会适当延长一点，一来一往基本就算扯平了呀。自己考试挂科，不找自己的原因而来找老师的问题，真是长知识了。《法学概论》期末是闭卷考试，不服气就去查分啊，在网上bb个球……所以纵观全帖，唯一一个有看点的“证据”就是早年履历存疑了，可是仔细一看也经不起推敲啊！虽然不二老师作为文科生却用高中数学竞赛省一等奖的荣誉参加了自主招生并获得了降分，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啊！你歧视文科生啊？？就不许我不二老师天生牛逼啊！怎么闻着一股酸味呢？再说论文的问题了，谁在学术早期没写过一些不太出色的论文啊，谁从一开始就一直站在学术界的前端啊，学无止境啊有木有！！
说白了这些所谓“证据”就是一些没有石锤的谣言，根本就没幸村说的那么严重。不二觉得有些好笑，幸村故意这么激他去看，到底是有何用意呢？
帖子太长了，都不想翻了。不二索性直接拖到最后面看了起来
……
【听我熊的话：我靠！！！惊现手冢教授本尊！！吓得我连匿名都取消了！[喷血]】
【大物伤了心：我也是啊！！还匿啥名啊！手冢教授就是我们的榜样！我们要坚决维护小熊老师！[坚定][坚定][坚定]】
【吃螺丝的二愣子：哦天哪！我要炸成烟花了！你们看到了吗！天空上是我的残骸！我永远站在小熊老师和手冢教授这一边！[玫瑰][玫瑰][玫瑰]】
【安静的小叶子：老夫沉寂已久的少女心都被勾动了！小熊老师我支持你！！！傻逼楼主滚蛋吧[微笑][微笑][微笑]】
啊？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舆论变化得这么快？都不是前几页讨论的话题了？
不二赶紧再往前面翻了一页，果不其然，手冢的跟帖就隐藏在这一堆讨论中。
【Pro.Tezuka：数学的本质在于它的自由。一个人的数学天赋绝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改变。不二是个很好的老师，我相信他。】
虽然手冢会上BBS已经够让不二意外的了，但他绝对没想到，手冢居然也会在这么无聊的八卦贴下面留言。以他对手冢的了解，手冢应当是看都不会看一眼才对呀？难道……
他看到了评论时间，是他们在食堂吃过饭，回到家后的不久。那会的手冢应该在修改论文才对……
唯一可能的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不二垂下眼，心跳得很快。
不二抑制住心中的情绪，继续往后翻着帖子。果然，手冢以真身留言之后，帖子的热度持续高涨，留言也越来越多，舆论的走向也更加偏向于不二。
就连幸村也在后面跟了帖。
【鸢尾：[微笑]这个造谣的兄弟，知道网络诽谤的严重后果吗？需不需要我给你上上课？】
难怪他会叫自己去看，敢情是早就看到了手冢的回帖了。
【好喝的果汁要不要：匿名的这位兄弟，你的IP地址已被锁定，个人信息也被掌握了——在学校内部论坛发造谣帖，是在藐视计科院的人肉能力吗？】
【菊与猫：[祈祷]大兄弟，我劝你善良~】
这些熟悉的ID接二连三的留言跟帖让不二很是感动。这个楼主在回帖的来势汹汹之下，刚开始还敢出来跳一跳，现在是完全不敢再继续跟帖了。做事得有始有终，不二作为当事人，也时候要盖棺定论了。
他登陆了自己的账号，开始跟帖。
【小熊老师：[微笑]这位学号15190110的同学，你的期末考试成绩不合格是因为你卷面分创造了《法学概论》开课史上的最低分，四次点名缺席三次，期中作业与网络文章相似度高达80%，给你机会修改也没重新提交，还要我继续阐述你不及格的原因吗？[微笑][微笑]】
这点小把戏，就敢在我面前跳？
不二笑了笑，按下了发送。
这场闹剧，在不二发出留言之后，画上了句号。
那个因为重修博雅又不走心做作业的同学，其实不二在考试前就已经提醒过他了，如今落得如此结果，也怨不得别人。
其实熟悉不二的人都知道，他手上的挂科名额，基本是很少用的。
后面的评论，不二就没再看了。他关上电脑，脑海里想起之前手冢对他说的话，再想到刚才那个帖子里手冢的跟帖——
正如手冢的学生所说的那样，手冢从不轻易评价他人。
【不二是个很好的老师，我相信他】
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不二的内心感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那一刻，早就不复平静的心情再也控制不住。不二站起来，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激动，他想告诉手冢，其实——
不二打开自己的房门，发现手冢正站在门外，平静而认真地看着他。
不二弯了弯嘴角，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镇定一些。
“手冢。”不二叫了一声。
“我在。”手冢说。
不二笑起来，湛蓝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他听见自己说：
“就算没有法律文书的约束，你也愿意与我相伴此生吗？”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Part 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