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Part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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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新气象。
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想要在新的一年里革新自己的不二很开心地跟着手冢去进行了早间锻炼。他们一起爬了酒店后面那座不算高的山，呼吸着山间的新鲜空气，感受着自然的魅力。
“没想到，手冢对于爬山也很在行呢。”不二微微喘着气，笑眯眯地对手冢说。
“小时候经常跟祖父去爬山，后来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手冢的动作停顿了片刻。“体力不错，不二。”
“这算是专业的手冢老师对我能力的肯定吗？”不二打趣道，眼睛里充满着笑意。“手无缚鸡之力的文科生？”
“不，不是的。”手冢下意识就反驳了不二的后半句话。但是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这句话好像说的不太对。
他可没有半点轻视的意思啊！
一向不善言辞的手冢老师一时犯了难，果然跟不二聊天真是处处充满着陷阱。手冢思考了片刻之后，他决定遵循自己的本心。
“不二，你很特别。”手冢说。“跟我一起爬山，不会觉得很无趣吗？”
“偶尔尝试一下，感觉还不错。”不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在回味登山的感觉。片刻后，不二的眉头微微一拧，认真而严肃地盯着手冢：“呐，手冢，刚刚是在转移话题吗？”
手冢的脸上闪过一丝被发现的尴尬，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诚恳道：“我是在夸你。”
不二欣然接受了手冢的表扬。
“手冢，我有个小秘密。”不二神神秘秘地说道，弯弯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可爱。
手冢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其实……”不二顿了顿，一边观察着手冢的反应。“我高中原本，是学理科的。”
……
Boom。
不二带着戏谑的表情，认认真真地看着手冢，试图从对方的冰山脸上发现一点不一样的表情。
“诶，手冢一点都不惊讶吗？”
手冢看起来不为所动，不二有些失望。
“我知道。”手冢沉默了片刻之后，轻声说道。“你高中是附中的，转文科之后还参加过数学竞赛。”
咦，这都被发现了？不二很意外，他笑了笑：“手冢查我水表啦？”
在很多年前，那个纯真的学生时代，精力充沛的不二老师也曾尝试过发掘自己的数学才能，。不过紧张的竞赛课程让不二感觉背离了自己的初衷，所以一年后他心生退意。然而老师并不想放过这样一个有着优秀数学才能的天才，硬是要求不二在联赛过后才能退出，所以不二就成了数学竞赛学员中唯一的文科生，而且最后还拿了省级一等奖，成为了附中的一代神话。
鉴于不二文科生的身份，别人很难会把他跟数学竞赛联想到一块去，所以后来认识的朋友基本上都不知道不二还有这段往事，难道是英二多嘴说出去的？
不过很快，不二就否定了这个可能。
“手冢高中阶段也拿过不少奖吧？”不二笑眯眯地说。“我记得英二说过，手冢你可是在高中阶段就拿横扫各类数学竞赛的大奖，还拿过世界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金牌呢~”
不二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崇拜，仿佛看偶像似的望着手冢，让他无法回避自己的眼神。
要不是深知不二的本性，手冢差不多都要以为不二真的成了他的小迷弟了。
“我也是附中毕业的。”手冢无奈地说。“龙崎老师是我的恩师，她经常惋惜曾经有一个出色的数学天才最后放弃了数学读了文科……”
原来那个哭着喊着求着自己去参加数学竞赛的老师竟然也教过手冢？！
不二一下就懂了，敢情手冢还是他的学长啊！不过他还是小声抗议道：“不准歧视文科！文科也是要学数学的！”
手冢哭笑不得，难道这就是文科生最后的尊严吗？
“既然都是附中的，那之前你怎么没认出我？”不二提出了疑问。“按照龙崎老师的习惯，她不可能在提到我的时候不拿出当年的照片来批评指责我一番！”
辜负了老师的期望是不二的一个遗憾，他一向独立惯了，参加数学竞赛也只是兴趣，比起在不那么热爱的数学舞台上大放光彩，他更倾向于追逐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
所以不二其实是有些害怕面对的，他那时也拿到了集训的资格，不过自己放弃了，龙崎老师为此也念叨了很久。
手冢也想到了龙崎老师提起不二时的模样，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掺杂了些许温情，他认真地对不二说：“龙崎老师只觉得你是他执教生涯的一个遗憾，她一直都觉得你是个数学天才。”
手冢的认真让不二有些心虚，他想为自己辩解：“我……”
“但是老师更清楚，你志不在此，强求无益，所以，惋惜，只是惋惜。”
“不二，老师一直以你为荣。”手冢说。“每次提起你的时候，老师都很自豪。”
不二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热。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恩师，所以也很少回去探望他。比起手冢的知恩图报，不二觉得自己可以算得上是没良心了？
“龙崎老师现在退休了吧？手冢你经常去看他吗？”
手冢点点头：“老师虽然退休了，但是返聘回校继续带竞赛，有时候会打电话给我讨论一下竞赛题目，我也经常去看她。”
“那下次一起去吧。”不二笑起来，如释重负。
能够放下内心的负担，正视过去的遗憾，也算新年的一个改变吧。
手冢看向不二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还掺杂着几分道不明的情愫。
不过不二没有注意到，在打开心结之后，他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最初的问题上：“既然手冢是从龙崎老师那听说我的，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手冢知道不二想问什么，他只得如实交代：“龙崎老师并没有详细地提过你，只是后来在整理附中历年数学竞赛获奖情况的时候，发现那个文科生跟你挺像的，我就去问了菊丸。”
原来是被英二出卖了。不二在心里盘算着假期结束后该怎么找菊丸讨回这笔账，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啊啾！”
和大石一起在外地旅游的菊丸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大石很无奈，连忙拿起外套给他披上：“都叫你别脱衣服了，这不就感冒了吗？”
眼看大石又要开始唠叨起来，菊丸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赶紧乖乖地把外套穿好，他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我怎么感觉是有人在背后惦记着我呢……”
继登山之后，不二发现，手冢居然还有一项老年人爱好。
“真意外呢，原来手冢还喜欢钓鱼。”不二一边背着从游客中心租的钓具，一边和手冢并肩往规划好的允许垂钓的湖边走去。
虽然不二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是手冢敏锐地感觉到自己被他质疑了，然而事实如此，手冢无法反驳：“钓鱼也是跟祖父学的。”
啊……看样子手冢的性格也有极有可能是跟手冢老爷爷学的呢。
一个老年版的手冢形象浮现在了不二的面前，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微笑的弧度不自觉大了些。
好像还挺有趣的样子。
见不二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世界里，手冢觉得也许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番，他正想开口，迎面跑来一个小朋友。
完全来不及提醒，奔跑的小朋友就撞上了手冢。
还好手冢眼疾手快，提前拦住了这个不看路的小男孩，不然他受力反弹，肯定要跌倒在地。
小男孩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他有些胆怯地看着手冢，小声道：“对不起……”
不二心知肯定是手冢的冰山脸吓到小男孩了，他蹲下身，笑眯眯地对小男孩说：“在这里奔跑是可以的，但是一定要看清楚前方的路哦，下次要小心点呀。”
也许是不二的笑容太过于温和，小男孩一时忘记了来自手冢的压力，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知道了，大哥哥。”
不二摸了摸他的头，站起身。
然后，小男孩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双手握紧，抬起头对手冢说：“真的很对不起，叔叔！”
手冢的表情有一丝惊愕，他看了一眼不二，再看了看这个小男孩，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反应。他只能叮嘱道：“走路要看路。”
身为旁观者的不二就快绷不住笑了，他忍着笑出声的冲动，对小男孩说：“好了，去玩吧，玩的开心哦！”
“谢谢大哥哥！”小男孩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还不忘往手冢的膝盖上再扎一刀：“我一定会记住的，叔叔！”
说完，他就一溜烟地跑走了。
……
“不二。”手冢推了推眼镜，语气有些尴尬。“我们是平辈。”
“对，你说的对。”不二终于笑出了声，他眉眼弯弯，满含深意地叫了一声：“手冢叔叔？”
手冢真想把刚刚那个小男孩喊过来再教育一顿。
凭什么不二是哥哥他就是叔叔了？按照年龄来说，都应该是叔叔才对！
不二的笑声还在继续，手冢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不二捂着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这实在是太好笑了嘛！
……
手冢别过眼，决定等不二笑够了再教育他。
手冢的目光刚一转开，不二就慢慢收住了笑意。他伸手拉了拉手冢的袖子，凑过去问道：“生气啦？”
手冢不说话。
哦豁，看来手冢还是蛮在意这种问题的嘛。不二绕到手冢面前，使手冢不得不正视他。
“太严肃了，手冢。”不二一本正经地对手冢说。“笑一笑十年少，手冢笑一笑说不定就从叔叔变哥哥了？”
胡闹。手冢觉得自己应该要生气了，可是看着不二讨好的神情，竟一时间没了脾气。
这很不对劲。手冢心里想着，表情不自觉地严肃了起来。
“别皱眉，手冢。”不二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抚平手冢的眉头，不过很快他就发觉自己这样做不太好，于是伸出的手在手冢的额头上停留了片刻，想往回收。
手冢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啊……对不起，是我冒犯了。”不二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他明明只是想让手冢放轻松一点，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紧张呢？
手冢握着不二的手，心情同样复杂。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做，只是内心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冲动，在不停地叫嚣着。
“没关系。”手冢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他说：“谢谢你，不二。”
然后，他松开了不二的手，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点。
不二有些茫然地看着手冢，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踩过了界，但他又很肯定，手冢不可能会生气呀！紧张不安的心情依旧笼罩着不二，他想问，但又不能开口说。
“走吧，去钓鱼。”
手冢率先打破沉默的气氛，拍了拍不二的肩膀，往湖边走去。
“手冢！”不二跟在手冢的后面，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
手冢回头看着他。
不能说，不敢说。
不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快步跟上，与手冢并肩，微笑道：“我从来没钓过鱼，手冢一定要教我呀。”
“好。”手冢的回答也很寻常。
两个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去湖边钓鱼。
数学建模和法学概论，在新年的第一天，终于发现了重叠的瞬间。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Part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