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Part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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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回到宿舍里，手冢正好洗了水果端出来。
看见不二回来了，手冢把篮子放在桌上。不二顺手拈了颗草莓吃掉，表情有些不自然。
“好像……有点酸。”不二决定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
“可能吧。”手冢闻言跟着吃了一个，甜度正常。
不二对酸的味道很敏感，大概是因为他本身就不喜欢酸的东西吧。
草莓是手冢拿回来的，据说是院里发的。虽然平时他们俩都不怎么吃这类水果，但既然有的话，还是要早点吃掉避免坏掉咯。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手冢很少说呐。”不二打趣道。“可能酸，可能不酸？”
确实以手冢说一不二的性格，是很难说出这样不肯定的话。不二要咬文嚼字玩起文字游戏，手冢也没办法，他思索了片刻，谨慎地开口：“从概率学的角度来说，确实是存在酸或不酸两种可能。或许，你可以多选取一些样本？”
不二被手冢的这番话逗笑了。
“手冢无论何时，都很严谨呢。”不二吃下了精心挑选的第二颗草莓。色泽很好，应该会甜吧？
在手冢的注视下，不二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甜。”
“所以，这是个不确定问题。”手冢的眉目有些微微松动。“甜或酸，取决你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不二甚至觉得自己从手冢的眼中看出了笑意。就那么片刻的一怔，不二旋即笑开道：“原来手冢也是这么唯心的吗？”
数学问题马上就要演变到哲学问题，理到文的跨度有点大啊。
轻松的小插曲之后，不二说起了自己刚才上楼之后的事情。
“忍足在外面吹了一个小时冷风，小景还真狠心呢。”不二感慨道。“虽然我走的时候，小景已经开门了，但感觉这两人的事情，总有点剪不断理还乱的意思。”
对于忍足和迹部这两个人的事情，手冢大概也是听别人说起过。出生于医生世家的忍足和迹部其实本来就关系密切，迹部违背了家族的意思来大学任教也颇有点众叛亲离的意味。中间的过程有点复杂，忍足一路追到大学来了也证明了其情可鉴。
“客观上来说，感情，一直都是很复杂的事情。”手冢的措辞很严谨。“我不喜欢空想，所以本质上还是唯物主义。”
唯物？唯心？不二意识到手冢回应了他之前的调侃，他摸了摸下巴：“手冢的观点很有趣呢。”
“不过，在接近现实的基础上思考未来，是可以的。”手冢斟酌了一下，说道。“忍足的精神可嘉。”
这种锲（si）而（pi）不（lai）舍（lian）的坚持确实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手冢也认可了这种坚持，很难得呢。”不二打趣道。“总觉得手冢跟感情问题沾不上边，可能是太严肃了？”
手冢决定无视自家室友的调侃，他说：“有目标有方向的坚持就是值得学习的好品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忍足对待感情也算认真。”
果然是老师，拥有一双能够准确识别出优点的慧眼，就算是很寻常的事情中都能找到值得肯定的地方。这也算是职业病吗？
“所以，对的时间对的人很重要。”不二轻轻笑道，他明亮的眼眸里写满了八卦。“那手冢老师什么时候会找到那个人呢？”
见话题一下就被不二带到了自己身上，手冢很无奈：“刚才讨论的好像不是这个问题？”
“满足学生的求知欲是老师的职责所在呐。”不二很诚恳地望着手冢。“拜托啦，手冢老师。”
手冢拿自己这个编外学生实在没辙，他想了想，说：“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会觉得很放心，会有一种迫不及待的诉说欲望，就好像一个计算了很久的方程式得到了唯一的解——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吧。”
很意外得到了这么感性的回答——如果最后没有用方程求解做比喻的话，肯定没人能联想到这话出自于手冢。
不二认真地打量着手冢，看来自家室友是，文理兼修？
“呵呵……果然很有手冢的风格呢。”不二想起那个方程的解，忍不住笑道。“那么具体的法律形式就是一纸文书？用来约束彼此的证明？不行不行，还是手冢老师的唯一解更有意思！”
对话风格又从严肃到了逗比，手冢本来想顺便问问不二的看法，现在也只能默默地把话咽下去。
手冢的不善言辞在不二面前展露得淋漓尽致——对于极具话题主导力的不二，手冢的话语权向来都很弱。在底线之内被不二恁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个时候的手冢就只能示以口头警告：“不二！”
不同于室内的温馨气氛，室外的景色很清冷，枝丫上的叶子掉的差不多了。冬夜的月亮挂在天空，星星为其点缀。
今夜的人未眠，月色很美。
不知不觉，圣诞节就到了。
在平安夜那天，不二收到了很多苹果。幸村先前囤了打折苹果吃不完，于是就在办公室借着节日的名义给每个老师都送了一个。
很显然，不二拿到的这个比较特殊，因为在背后还有幸村亲笔画上的笑脸。不二把这个被涂鸦过的苹果放在了桌上当装饰，然后将菊丸给的洗好了的苹果拿出来啃了一口。
很甜的富士苹果，据说是大石托人从果园买来的。菊丸颇为大方地送了不二几个，以表示自己的节日关怀。
喂喂，不是多给几个苹果就表示更有诚意啊！看着桌上摆的几个苹果，不二预感到自己接下来的几天可能都要啃苹果了。
走到教室去，学生们陆陆续续进来。
作为深受学生喜爱的博雅课老师，在这个很有气氛的节日里，不收点礼物有点不像话。于是很快，讲台上就摆满了学生送的苹果。现在商家真会做生意，苹果不仅一个一个卖，而且还做了精心包装，这样一来价格自然就翻了翻。
不二在上课之前，先表达了对同学们的节日祝福，然后委婉地表示心意已到苹果就可以不送了——这么多苹果他真的真的吃不完啊！
还没来得及送出苹果的学生们很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来教室把苹果送上，好歹让老师对自己脸熟一下啊！
“今天是我们最后一节课，考试时间初步定在元旦后的那节课。”不二宣布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时间有点紧，但同学们不要慌。开卷考试，好好熟悉一下书本，不难的。”
本来听到考试消息的学生们心情都提到嗓子眼了，结果下一句就宣布了开卷考试的讯息，课堂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作为一个只算学分不算成绩的博雅课，考试还开卷，对学生来说，难度降低了不少啊。
“即使是开卷，同学们也要认真对待哦。”不二笑眯眯地说。“那些送了苹果的同学也是哦，平时分是按照上课回答问题的情况给的，就算你把学号写在了礼物盒子上，老师也没办法都记下来呢。”
所以这才是大家踊跃送礼物的真相吧！预感到自己可能在课堂上没办法给老师留下深刻印象，于是就想办法在其他方面混个脸熟。那个落款学号的同学，你真有才啊……
讲台下还没送出苹果的学生纷纷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没送出去，太丢人了！
交代完了考试的事情，进入到正式的上课时间。
“我们最后再补充一下关于继承法和遗产继承的一些问题……”不二将准备好的ppt调出来播放。“这是一道关于遗产继承的问题：某甲死后留下房屋5间和数十万元的存款。某甲有三子一女，长子早已病故，留下一子一女。就在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办完丧事协商如何处理遗产时，小儿子因交通事故身亡，其女儿刚满周岁。请问：某甲的上述亲人中哪些可以作为第一顺序继承人继承他的遗产？”
题目明明白白地打在了多媒体上，学生们眉头紧锁，逐字逐句研读着。修博雅课的学生基本上都不是法学院的，虽然之前已经讲过了这类问题的分析，但现在再看还是觉得而令人头大啊！
“老师我们这真的是在上法学概论吗！这真的不是数学题吗！”
“老师我已经晕了……继承法学不懂啊！”
“老师期末考试不会要考这个吧！呜呜开卷可以百度吗！”
……
“好好看哦，期末考试不出意外会考一道继承法的题目，也许还会融合一下婚姻法的内容。”不二站在讲台边上，笑眯眯地看着台下已经炸锅了的学生们。“书本上有典型案例，非法学专业的学生看着那个依葫芦画瓢也能做出来呢。”
所有的学生都预感到，这次的考试八成也不会太轻松！！！
老师求放过啊！！！
叮铃——
终于下课了！
虽然这次没有点名，但来上课的学生都觉得自己赚到了！作为深受学生喜爱的博雅课老师，不二当然要遵循惯例透点题目给大家啊！且不说那个表面上就把人看晕了的遗产继承问题，后面可还是有更多干货呢！
所以说，翘课也是有技巧的。结课时间在刚开始上课那一周就已经说过了，想要翘课的同学可一定要记住来上最后一节课啊！
不二心情愉悦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经过这样的提点还挂科的，那就只能说明学习态度很成问题了。为了学分能理解，但是你也要认真对待一下考试啊！
作为一个深受学生喜爱的好老师，就只能帮你到这了，考试还是自己的事情啊！
不二找了个袋子装苹果。上完课之后还有学生非要把准备好的苹果送过来——强行塞过来就跑了，虽然只是个光溜溜的苹果，但就这么放在教室里也不太好啊。
嫌弃包装占地方，不二把盒子拆了，将所有的苹果都装进了袋子里。
这怕是有好几斤……不二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自己未来一个礼拜都要吃苹果了。
不二正愁着呢，就听见有人在叫他：“不二？”
抬头一看，居然是手冢。
不二很惊讶。他依稀记得数科院的课好像在另一幢教学楼？
手冢看出了不二的惊讶，他解释道：“这节课是补课，其他地方申请不到教室。”
原来如此，不二看了一下贴在黑板边上的课表。在他后面的那个课是半学期的，早就结束了。
手冢看到不二拎着一袋子苹果，自然能想象到不二的受欢迎程度，这也就印证了bbs上评价的真实性。
看来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才是呢。手冢想。
“手冢。”不二从袋子里拿出两个大苹果送给手冢。“平安夜快乐。”
拿出这两个大苹果之后，袋子的重量减轻了不少。不二甚至怀疑这两个大苹果是不是有一斤重……
手冢看着被推到自己眼前的两个大苹果，上面的标签还没撕掉，富士苹果。
不二，fuji，富士。
手冢几乎是拿到的第一眼就想到了。
不二见手冢盯着苹果看，凑过来看了一眼，也明白了。他从袋子里又找出了一个没撕标签的苹果：“喏，这是你。”
国光苹果和富士苹果一起摆在了手冢面前，后拿出来的那个国光苹果个头似乎还更大一些。
手冢对不二的恶趣味很无奈啊。
“拜托呐，手冢。”不二双手合十。“这么多苹果，作为好室友应该帮忙分担？”
大概接下里就能想到苹果片、苹果沙拉、拔丝苹果、苹果汁……
“好。”手冢及时出声制止了不二的想象。“快上课了，不二。”
他们可能……要吃上一段时间的苹果了。
“嗨嗨！”不二吐了吐舌头，抓起这剩下的大袋苹果。“再见！手冢老师！”
手冢看着讲台上并排摆着的三个苹果，眉目间有了些许无奈的笑意。
此时刚好走进来一个学生，看着平时不苟言笑的手冢老师疑似对着三个苹果露出笑容，不由得大吃一惊。
至于后来怎么流传出手冢老师很喜欢吃苹果的谣言也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因为平安夜那天某位老师收到了一袋子苹果，而手冢老师只有可怜的三个吧。
学生们似乎没有想到过要借节日的名义来这个冰山脸老师面前刷存在感——恐怕经历过测验洗礼的同学们尚且还没有送出苹果的勇气吧？
那些有勇气被送出来的国光苹果和富士苹果，被放在了客厅桌上的果篮里，直到失去水分变得皱巴巴了也没被吃掉。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Part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