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轮回宇智波》渊郁

13、宇智波鼬（一）

　　时值晚春，轻柔的夜风吹过丛林，树叶之间，掠过的树叶急切摇动。宇智波鼬微微抬手一动，半空突然落下一物，发现失却信物的信鹰颇通人性，调转方向，一个俯冲就要拾起卷轴。

　　横空伸出的手掌接住卷轴，缩了回去，信鹰哀鸣一声，在红眸之前，坠落下去。

　　宇智波鼬打开了卷轴，卷轴是和从前不同的样式，以笔墨写下了内容：

　　甲贺组十人众：甲贺弹正甲贺弦之介 地虫十兵卫风待将监霞刑部鹈殿丈助如月左卫室贺豹马阳炎阿胡夷
　　伊贺组十人众阿幻胧夜叉丸小豆蜡齐药师寺天膳 雨夜阵五郎筑摩小四郎蓑念鬼 萤火朱绢

　　现与服部半藏约定，两族破除互不争斗之约。甲贺组十人众和伊贺组十人众决一雌雄。决斗之幸存者，应携此秘卷于五月晦日抵达骏府城。两派之中幸存人数多者为胜，得胜一方可享千年之荣禄。

　　庆长十九年四月 德川家康

　　宇智波鼬眼瞳微微一紧，卷好的卷轴收进了袖子里——无论是甲贺还是伊贺，他都未曾听闻，而这个庆长十九年更能说明问题。

　　从内容来说，这是一封死斗的传信，甲贺和伊贺原有和平之约，现下却在他人意愿之下重启争斗。虽然想要说与己无关，不过当宇智波鼬拿下卷轴检视的这一刻，一定有人一方因此而受害，延误了得到情报的时机。

　　他沉吟片刻，往远处看了一眼。

　　此地俨然是山中，但来往的痕迹并不少，无论怎么看，都不是无人居住之处。难道说有人为了取胜而把他复活——这样一来，身边多少该有人解释说明情况。

　　忽然间，远远有一点异样的响动传来。

　　那是草叶随风摆动触及刀剑的鞘时细微的异动，又或者屏息的脚步沉入风声之中，激起的忍者才能发掘的细小涟漪。无论如何，这微末的痕迹正是一流的忍者靠近此处之时提前给出的信号，宇智波鼬收起了卷轴，他的视线短暂的停留了两秒。

　　这卷轴还在他的身上，互相之间的死斗，也许还没有开始吧——那么，来的人又是谁？他在心底自问之时，更大的怪异涌了上来——为什么他用一种，来的人一定是从前见过的某个人，来描述眼下的情势？

　　远远地身影是春夜里一抹洗旧了的白，挺直锐利，如冰如雪，在那抹用风霜磋磨过的暗淡的白色身影之中，又夹杂着幽微的晚春的花瓣的淡香。每次他回家的时候，那小小的身影赤足飞快的跑过来，用过来的那种甜甜的淡淡的奶香。
　　宇智波鼬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如果有面镜子，他倒是能看到自己难得一见的不淡定的表情。大部分时候，他都很好的控制了他的情绪，大多数活着的时候他都是一名优秀的、无可挑剔的忍者。

　　卷轴从袖子里脱出，落在了地上。

　　淹没在草丛里。这点动静已经够了。

　　锐利沉默的少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如果不是异响，他还没有发现树下有人站在那里。那个人披着黑底红云的披风，异常的遥远，春风沉醉，他像是误入了冥界的旅人，睁大的瞳眸颤抖着转向疯狂的鲜红。

　　“宇智波鼬！”

　　又过了一秒，佐助回过神，更急切地喊：“哥哥！”

　　宇智波鼬的喉咙锁死了，发不出声音，他一向淡然有礼，一向很能镇压身体的叛乱，但在这样的深夜里，当那个还是没有他高的弟弟哽咽着，颤抖着看向他，忍不住跑过来的时候……

　　他差一点想要落荒而逃。

　　在这一刻，他又完美的、强硬的镇压了身体的懦弱，死死地一动不动。

　　晚风撩动鬓发，而手臂怀着成年人才有的力气和强硬，抱住了这个死而复生的男人。宇智波佐助贴近了单薄的胸膛传来的勃勃的心跳声，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吐出了又一声哥哥，靠的这么近，宇智波鼬的心脏被这几乎听不清的气喘声重重一击。

　　“佐助。”他低下头，微笑着说。

　　尽管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山脉之中，没有人看到或知道，事实上谁看到了都会一眼就明白了这两个人之间身为兄弟的关系，并且清楚他们之间涌动的、强忍的情绪。但仅仅一面之缘是不够的，从佐助那一声咬牙切齿的“宇智波鼬”到现在夹杂着些许哽咽和软弱的“哥哥”之中，宇智波鼬除了苦笑和站着不动，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佐助？”鼬打算正视现在的环境，好好处理问题了。

　　他一直都对现状保持着强大的掌控和冷静，以至于无论发生什么都好像不会让他失控，但若是佐助愿意用耳朵贴过去，再贴过去一点，他就会发现这个强大又完美的哥哥正处于某种不知所措的恐慌之中，试图用别的问题分散注意力，重新回归波澜不惊的状态。

　　“现在没有人等你拯救了，”佐助咬住了牙齿，好像要从腮帮子深处才能挤出一点声音：“不是秽土转生，也不是轮回天生。你已经救过世界两次了，现在还打算在我面前逃走吗，鼬！”
　　“我没有。”鼬镇定了一下动摇的情绪，温和的说：“我一直很想你。”
　　“……”佐助沉默了一下。
　　鼬对于他的沉默感到了蜜汁满意。

　　“你长高了，佐助。”鼬又趁机说。
　　沉默了一会儿，佐助怀疑的看着他，细长秀丽的眉毛怀疑的扬起了一点，这样的表情让鼬怀念极了，他温和的看着弟弟，试着摸了摸弟弟的脑袋。

　　佐助躲开了那只手，躲过了又有些后悔起来，为了显得不那么僵硬，他环视了一眼周围，又看到了脚下的卷轴。
　　“这里不是冥土。”佐助突然说：“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