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甲》零界点

22、4.8 休养

　　寸无息摇头：“我和阿寻不在乎钱，只想让魔域长存下去。一个能让变异者平安生存下去的地方，没有足够的实力震慑，根本没人把这的规矩当回事。”

　　浮束：“……”
　　曾经混乱的魔域能有如今这番秩序井然的光景，的确得益于尾拂羽、寸无息和寻棘止的实力压制。无规矩不成方圆，但要别人遵守规矩是要依靠实力的。
　　立下规则的是强者，打破规则的亦是强者。

　　寸无息笑道：“有了阿束加入，离那个目标也就更近了。”

　　浮束问：“可魔域有你们三人不也足够了？”

　　他们三人皆排在世界前十，还不够有威慑力吗？
　　邀强者加入魔域只需强者口头答应，未免也太随便了。强者招多了，加之魔域凭实力说话，容易窝里斗。
　　除非尾拂羽一直是这里最强的，否则尾拂羽被打败，新任域主上位，很可能会废弃尾拂羽立下的规则，魔域或将重新混乱不堪，她们的守护也就成了所谓的笑话。

　　寸无息解释道：“出现在世人眼前的强者仅仅只是一部分，排行什么的不可尽信，比如我们老大排在衣阑之前，却屡败于衣阑。
　　“大海的深处、流漠的尽头、雪境腹地等等生迹罕见之地，有不少隐居的种族，他们就像阿束你一样，突然在某个地方出现，慢慢融入其中，成为一方助力。如果魔域只有我们三人，实力补充不足，成为最弱势的一方，终有一日会被吞并。不过现在有了你。”

　　浮束：“……”
　　为什么忽然肩上负担更重了？护卫魔域的太平盛景就算了，还没有工资！挣钱还得靠自己的嘴皮子拉人入伙！

　　拉人？浮束想起那只身负天神之羽的草妖，她和蝶妖的对话隐隐透露着她也是刚到百花谷，所以她可能和百花谷还没什么关系。这么说，是不是该趁这个机会，把她拉拢过来，减少一个隐患？

　　说话间，寸无息带浮束出了宫殿，来到海崖下的一块礁石上。
　　寻棘止站在那，一直望着大海的方向。

　　寸无息落到寻棘止身旁，回身问：“阿束你会水吗？阿寻属火，在海里实力大大削弱，我的鳞片又太重会沉底。”

　　浮束道：“会。”
　　有护罩在，会不会没关系，又碰不到水。碰水也没关系，巟是属水的，踏水而行都能刻进DNA里，游泳大概也不在话下，还不用换气。
　　啊不对，这又不是巟的身体，哪来的DNA？
　　保险起见，浮束在移动终端里搜索游泳版块，花了一秒学游泳。

　　寸无息欣喜道：“那太好了。每年的今天，都会有个变异完全中期的海龟上岸，似乎在寻找什么。他每年都被我们追着邀请加入魔域，结果他被问烦了，纵是到了日子，看着我们就躲海里不出来了，说不定换地方了。”

　　陆地是寸无息和寻棘止的主站场，同境界的情况下，人家一个海龟当然不会抛弃自己的优势上岸来。

　　浮束不是什么事情都帮，首先得看哪方更占理，有没有钱倒不那么重要了。
　　浮束问道：“你们调查过他在找什么吗？”

　　寻棘止道：“我们问过他，他从不回答。他在海里也没什么朋友，我们打探不到消息，无从下手。”

　　“我去问问。”浮束瞄一眼隐形探测界面，御剑往探测到的位置飞去，沉入海中。

　　阳光照在起伏不定的海面上，光暗斑杂，晴天下的大海倒是一幅好景色。

　　一位白衣男子双手枕着后脑勺，跷起二郎腿仰躺在海底，身下是绵细的白沙，周边珊瑚丛生，游鱼密集，几乎每一个海中生灵游过都要望他一眼。

　　浮束双腿垂在剑的一侧，也搭起腿，两手平摊按在剑上，几乎无声无息地落到男子身边，出声道：“你就是那个变异完全中期的海龟？”

　　浮束看他外貌清朗，气质说不出的出众，把他扔进一堆变异完全中期的妖魔里都很显眼的那一种，给她的第一感觉不像是妖，更像是——神。这种感觉和他的境界分外割裂。

　　“是玄龟。”男子听到声音，掀起眼皮反驳道。
　　当他看见浮束就在自己身边，忽然吓了一跳，半坐起身，往后挪了挪，质问：“你是谁？”
　　睁眼发现有个没有生命气息的人近在眼前，何时靠近的也不知道，是件颇为恐怖的事。

　　浮束道：“我名浮束，一个剑灵。”

　　男子皱起眉头：“剑灵？这个时代还有剑能孕育出剑灵？旧时拥有剑灵的剑已是罕见，把把都骇世惊天，跟浮束同音的剑听也没听说过。你和你座下的剑没有一点灵气，毫无灵气的东西不过一件死物，如何孕育出灵？这世上还没什么能骗得了我。”

　　浮束一丝不慌，嘴角扬起些弧度，就钓着他：“你想知道？先报上名字。秘密岂能说与一个陌生人听？”

　　男子想想也是，起身习惯性拍拍后衣摆，说道：“我名初屿。”

　　浮束跟着问：“你每年上岸都在找什么？”光报名字当然不算熟人。

　　“你是那两个魔域护法派来说服我的？”就这一句话，初屿很敏锐地察觉到了浮束的来意，面上的表情没太多变化。

　　“不算是，如果你实在不想加入，我也不会强求。”浮束道，“你若想听我的秘密，自然也得奉上你的秘密。”

　　初屿绕着浮束走圈，边观察边道：“我要找很多东西，比如一条时间流速很慢的海沟、一个忽地笑的球茎、一匹狼、一只蝎子、一条鲤鱼、一棵树、四条龙、一只凤凰。”

　　浮束听到前两个就愣住了，时间流速很慢的海沟，那不是巟的出生地吗？忽地笑的球茎……巟的本体不就是忽地笑吗？

　　浮束手指攥起：“你何时开始找这些东西的？”

　　初屿踱步转到她面前，道：“很久很久以前，从我苏醒之日起，久到记不清了。按照这个时代存在的时间算，大概一万年了吧？只是我需从头开始修炼，在没达到变异至高期之前，不会花太多的时间在寻找上，实力不足，不敢犯险。”

　　浮束问：“你听说过‘巟’吗？”
　　巟的记忆里没有初屿这个人，但不能代表初屿不认识巟，毕竟巟的记忆也是不完整的。

　　初屿摇头：“没听过。不过你似乎有什么线索？”

　　巟的名字是衣阑起的，初屿不认识，是不是巟以前有其他名字？
　　浮束得先搞清楚眼前之人会不会对巟不利：“你先说你找那些做什么？”

　　初屿摊手笑了笑：“如果我说了，你能找到他们，拿他们来要挟我也行。”

　　初屿认真道：“他们是我在旧时代的兄弟和妹妹，我不清楚他们是否和我一样尚存于世。如果他们还活着，多半也会寻找那条海沟。”

　　浮束张了张嘴：“……”
　　妹妹？
　　浮束回想一下初屿说要找的人，很多种族都不一样，应该是前世结拜的兄弟姐妹，不然全是重生的，互相没见过，怎会知道他们的种族？

　　“你可认识她？”浮束投影出巟的全息立体影像，问道。

　　“她……”初屿惊愕失色，走近看巟的脸，“她就是你说的巟？”

　　浮束道：“对。”

　　“她现在何处？”

　　浮束顿了顿，巟面目全非重伤躺床上，他现在去见巟，也没证据证明她就是巟。
　　“她正在闭关，待她出关，我自带她来见你。”

　　初屿狐疑地眯起眼笑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浮束道：“朋友。”

　　“巟加入了魔域？”

　　“没有。”

　　“你是魔域的？”

　　“是。”

　　“在见到巟前，我无法完全相信你说的话，也不会加入魔域。”初屿掀衣摆重坐回海沙上，表明自己的态度。
　　巟本人不在这里，面前的人说什么都可以。

　　“你随意，知道你找什么后，我已无意邀请你。”浮束道。

　　初屿莫名有种被人追了一半，那人中途放弃，自己反倒不舒爽的感觉。
　　那两个护法不能入海，追他不得，现在这个能下水的随随便便就放弃了，心里有点不甘，恨不得朝她吼：你倒是给我坚持啊！我竟然没有我的秘密重要？

　　他什么场面没见过？唯独这种只追一半的头一回遇见。他面上镇定，抬手作请：“我的事你差不多知道了，那么该你说你的秘密了。”

　　浮束撑着半边脸道：“不行，若巟真是你要找的人，那时我自会告知于你关于我的事。”

　　还挺讲原则。初屿点点头，脑中灵光一闪，又摇头不以为然，也可能她和巟不熟，借机逃避回答，狡诈！

　　浮束此时觉得哪里不太对：“你记得旧时之事？”

　　初屿疑惑：“怎么？”

　　浮束道：“为何巟记不得？”

　　初屿盘腿抱臂，背腰挺直，也卖关子道：“我要见到巟后才能告诉你。”

　　巟记不记得那是巟的事，的确和她这一个“外人”没啥关系。
　　浮束说道：“巟近期是见不到了，不过现在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你要找的‘海沟’。”
　　……

　　寸无息和寻棘止在岸上等了约一炷香后，见浮束带着初屿上岸了，既惊又喜。

　　寸无息上去问浮束：“成功了？”

　　浮束摇头：“我带他去一趟百花谷罢了。”

　　寸无息的笑容戛然而止：“这么说他一直在找的是百花谷？早说不就完了？搞得那么神神秘秘。”

　　浮束再度摇头：“不，他说了你也不懂。”

　　寸无息不服气，反问：“那为何你懂？”

　　浮束道：“因为我刚好知道一些。”
　　后面那九个狼、蝎、鱼、龙、鸟的，范围太广了，怎么找？

　　寸无息：“……”

　　寸无息昂首：“明明才来没几天，说得好像你对那里很熟悉似的！我偏不信有什么地方是我不知道的！我也要去看看！”

　　寻棘止飞上来道：“我也去。”

　　浮束：……这阵容，正好可以借寸无息和寻棘止的身份，逼百花妒把那神秘的瓶子交出来。

　　于是浮束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