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所谓的女士优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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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表现出自己并不是心虚，午餐时间，朔夜若无其事地来到食堂，点了章鱼烧和关东煮各五串，然后把食物放在里罗非对面，坐下来了。
看着小女孩吃得嘴角都沾上了酱汁，罗非递过纸巾。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朔夜的情绪非常稳定，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朔夜，关于神田的事，你是不是……认真的？”
沉默许久，朔夜抬起头来，眼神坚定：“我绝对不会让他死掉的。”
为什么你连我想杀了那个一刀平的心思都看出来了……罗非绝望了。
两个完全不同方向的思考回路在某个节点产生诡异重合，于是造就了一个可怕又美丽的错误。
其可怕之处在于，罗非误会了朔夜在现阶段还十分纯洁的感情；其美丽之处在于，朔夜在毫不自知的情况下延长了优的生命。
因为消化早上发生的事情用了太多时间，优很晚才来食堂吃午餐。在食堂门口与朔夜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很想拉住朔夜问清楚，为什么她现在还能如此平静地吃午餐，而不是像自己一样纠结了大半个上午。还有一件事他认为也有必要跟朔夜说明，其实他一点也不认为朔夜压在自己身上很重，所以朔夜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但是现实不允许。
砰的一声巨响从食堂里传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了过去。
罗非呆呆地看着眼前裂成两半的餐桌，一言不发。周围的人看着他的眼神里，一半是惊悚一半是敬畏。朔夜拉了拉身旁的一个探索队员，小声询问刚才出了什么事。后者用梦呓般的口吻告诉她，十几秒钟 ，罗非突然一头撞上了面前的餐桌，把桌子从中间给撞断了。
担心罗非把脑袋撞出毛病来，朔夜立刻拽着他去了医疗班，让护士长带他去做头部检查。目送罗非走进检查科室以后，朔夜在科室外边的长椅上坐下来。比她稍晚几秒，优也坐下了。
“罗非为什么要撞桌子？”朔夜用极小的声音自言自语，却没有逃过优的耳朵。
“你还是担心自己吧。”他冷哼一声。
连罗非潜伏在你身边另有目的都不知道，还那么信任他……总之就是不爽。
朔夜很想给他一箭星烁：“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因为之前的争执，两人的相处模式又回到了三年前刚刚认识时的状态，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毒言恶语唇枪舌战。这让周围等着看戏的无良人士们大跌眼镜，纷纷猜测刚刚在食堂撞了脑袋的不是罗非，应该是这两位才对。
过了一会儿，检查科室的门重新打开，罗非慢慢走出来，头上缠了一圈白色的绷带。护士长告诉朔夜，罗非只是轻微脑震荡，留在普通病房观察一晚，要是没什么问题明天就能出院了，接着又把矛头转向伤员，狠狠训了他一顿才放行。
朔夜看了一眼病床上一脸心虚傻笑着的保父大人，平静地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几分钟后苹果皮削好了，她又放下水果刀，换用自己的忍具指刃继续深加工，然后罗非的床沿就多了一排造型各异的水果雕刻仓鼠，从栗子到红豆到芝麻再到抹茶应有尽有。最后罗非开始冒虚汗了，朔夜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其实你的头早就该撞了，多开几个窍还可以透透气，免得脑子发霉。”朔夜说道。
现在罗非很想一头撞死过去算了，作为长辈，他实在不想沦落到被孩子教训的地步。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的神经病，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在病房外徘徊的优非常确信自己就是朔夜所说的两个神经病之一，不过他却生不起气来。想了一会儿，他还是离开了。
改天再跟她说吧。
“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朔夜放下手里的水果和指刃，直视罗非的眼睛。“我说过了，罗非是我的家人。”
就是因为这样，有些事情才不想让你知道啊……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罗非感到一阵头疼，由此他想起了中午困扰着自己的另一个问题。也正是因为这个问题，他才一时郁闷用脑袋去撞了桌子。
“朔夜……”犹豫了半晌，罗非还是决定问清楚，“你为什么不想神田死掉。”
这个问题在朔夜看来很好回答：“因为他的命是母亲救回来的……如果他死了，母亲拼上自己的命去救他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原来其中还有这样一层关系……罗非笑得有些苦涩。实在没想到，事情比自己猜测的还要复杂。
“假如没有这个原因，你还会不会坚持之前的想法？”
听了这个问题，朔夜的视线移开了。
就在几天以前，她还不知道优就是母亲舍命相救的人，如果那个时候他死掉了，自己会不会无动于衷？
抛开母亲这一层原因，仅仅出于私人的理由，她会不会坚持——绝对不让优死掉？
见朔夜苦恼地整张小脸都皱起来了，罗非只好提醒她换个思路：“换一种说法，假如他现在死了，你是什么感觉？”
如果优死掉……？
优不在自己身边了，会是什么感觉？
……
放在水果雕刻旁边的手慢慢握紧，无意中拢进手心的床单皱起来了，随时都会被朔夜抓破。
那种问题，她不想思考。
罗非慢慢掰开朔夜的手指，将床单从她手心里抽出来。现在他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朔夜，你冷静下来，仔细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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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夜晚饭也没吃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紧紧锁上了房门。她仰面躺在自己的床上，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事情呢……现在知道了这些，该怎么做才好？
「这种喜欢的心情，与对家人的喜欢和对朋友的喜欢，是完全不同的。」
「喜欢那个家人与朋友以外的人，会让你患得患失，会因此而痛苦，会因此而快乐……」
「自己的情绪会因为那个人的一举一动而变化……好像喜怒哀乐都不再由自己控制一样，有时候也会做出连自己也觉得很傻的事情。」
「被他忽视了，会觉得难过……如果再也不能见面，会感到痛苦……在一起的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让你感到艰难。」
罗非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够在自己平时的言行中得到印证。
喜欢的话……该怎么办呢？
朔夜一手拉下枕头抱在怀里，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温凉的琥珀坠子紧贴着胸口的肌肤，触感仿佛
母亲的手一般令人怀念。
母亲……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做呢？
「如果哪一天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一定一定，不要隐瞒自己的心意。」
决裂之后的那个夏夜，母亲是这样对当时还年幼的自己说的。
「隐瞒之后，会有猜疑，会有不安……随着这些情绪的加深，最终会失去喜欢的人。」
「尝试着告知对方自己的心意，就算被拒绝也好，至少不会因为错过而后悔……所以朔夜，千万不要像我一样，到了这个时候才开始醒悟……不要重复我的愚蠢行为。」
如果当时坦率地承认了自己的心意，就不会有后来的决裂……母亲，你到死都在后悔着，所以不希望我重蹈覆辙，是吗？
松开怀里的枕头，朔夜站起来。深呼吸以后，她做出了决定。
反复告诫自己三遍，不去尝试就会后悔。朔夜站在优的房间外，轻轻敲了敲门。
门打开的瞬间，朔夜平静下来了。
看到门外的人是朔夜，一丝惊讶划过了优的脸孔。
“优，我喜欢你。”
朔夜仰起头，如是宣布道。
“大概是我脑袋撞得比罗非更惨才得出了这个结论……真的很奇怪呢，明明是个任性顽固，脾气差嘴巴坏，口不对心又不合群，一点都不可爱的家伙，可我还是喜欢你……”
听到朔夜那长长的一串评价，优的脸上出现了开裂的迹象。
“不过现在喜欢上你也不要紧，我才十五岁，以后的时间还很长，一定可以遇到一个比你更好的男人——”
“那我就杀了他。”
武士少年绷着脸，狠狠地说道，右手已经握住了爱刀的刀柄。
“诶？”
这回轮到朔夜的脸开裂了。
为什么这个家伙的回答这么不着边际？
“咳咳！”
现在的时间还不算很晚，所以走廊上的人并不少。
“我说，你们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好不好？”利巴班长冒着被马踢的危险提醒两人注意，此处电灯泡众多，不宜私人谈话，“有什么话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找个没人的角落去说不是更合适吗？”
“不关你的事！”两人同时说道。
……不用从现在就开始培养默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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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当时的目击者不在少数，所以还不到早餐的时间，朔夜与优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教团。据说罗非差点一头撞断了医疗班里的病床，所幸护理人员眼明手快及时拉住了他，才没有血溅当场酿成惨剧。
还有为数不少的单身汉看着小巫女的背影暗自饮泣，悲叹她的名花有主与识人不明，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XX上。
到了两人结束晨练去吃早餐时，教团里空闲的人倾巢而出守在食堂里，目瞪口呆地看着前一天还是你抢我盘子我压你身体闹得鸡飞狗跳的两人今天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平静地吃早餐。众人用诡异的眼神打量着两位当事人，空气中八卦的味道也越来越浓了。
完全吃不下去……朔夜用力咬着筷子，似乎觉得进餐工具比鸡蛋肠粉更有吸引力。她现在只庆幸蒂娜昨天下午接到任务出去了，不然现在肯定会在这里聒噪个不停。
横竖是吃不成了，朔夜放下筷子准备走人，一回头就看到李娜莉双眼闪闪发光地看着自己。
“真的是你先告白的吗，朔夜？”李娜莉问道，“一般来说不是应该由男生向女生告白的吗？”
这个问题真是问到了关键，无数人竖起耳朵等着小巫女的答案。
朔夜刚刚准备开口，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了。
“李娜莉——！！！不要跟早恋的女孩子讲话，会被她教坏的……”科姆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出场了，“快过来哥哥这里，听哥哥的话~~~”
你才是在教坏小孩子！！！
众人同时在心里说道。
“感冒的人不要到处乱跑散布病菌！”护士长揪住科姆伊的耳朵，额头上布满了青筋，“不用管他，朔夜你接着说。”
……护士长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注意这种事情了？
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小巫女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李娜莉说的都是事实。
“诶？居然是女孩子先告白的呀！”
“真看不出来朔夜这么主动~~~”
“神田你真是……完全不行啊~”
“……”
“……”
“……”
“……”
“吵死了！！！”优的额头上青筋乱蹦，“谁再废话我剃了他！！！”
于是人群迅速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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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是这样吗？”远游在外的迪耶特元帅正在向教团总部做例行的行程汇报，但是谈话内容已经明显偏离主题了，“优的回答还真是有个性啊~~~”
「你少得意，现在只是告白成功，还没到瓜熟蒂落的地步！！！」电话那头传来了保父大人的磨牙声，「朔夜迟早会把你家那个一刀平给甩了！」
迪耶特元帅笑得是一个春风得意，手里还拿着刚刚寄到的朔夜扑倒优的纪念性录影带拷贝：“不要太小看优了，罗非，否则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一片笑声与磨牙声的交响乐中，电话断线了。
干得太好了，优~就这样一鼓作气攻略朔夜吧！
迪耶特元帅开心地双手直抖，连画笔都拿不稳，硬是把一幅风景素描给画成了婚礼中的教堂。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所谓的女士优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