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初步的交流与认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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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渐渐干燥，带着丝丝萧疏悠远的气息，将树叶染成了热烈的金红。
自幼就开始的巫女修行与体术锻炼，给了朔夜数十倍优于常人的体魄。天气与温度的变化对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直到偶然从房间窗户看到了这样的景象，朔夜才感觉到，原来自己离开故乡来到黑色教团，已经一年多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人在毕纳尔，身边有罗非，亚连，马拿和塔娜婶婶。
前年呢……在故乡的樱鹭宫神社，也是这样晴朗的秋日吧？那个时候，她只能自己在庭院中簌簌地扫着满地的落叶，然后在树下点燃，看着袅袅青烟非常安静地上升，怀着不知来源于何处的伤感继续修行。
更早一些，久夜哥哥还在，爸爸也还在，加上朔夜，三人将干燥的落叶扫成一堆，埋上几个红薯然后点燃。兴致好的话，还可以找几根小树枝，串上自己喜欢的食物来烤着吃。不一会儿，空气中就会充满草木燃烧的味道与热腾腾的食物香气。这个时候，连一向清冷优雅，从不参与三人胡闹的母亲，也会从涂笼中走出来，带着淡淡的羞涩神情被爸爸塞一个烤好的红薯在手里。然后久夜就不顾烫手地抢出最大的烤红薯，笑着剥去焦掉的外皮，放在妹妹手里。
不过五年的时间，爸爸和母亲的决裂，母亲怀着对爸爸的愧疚与遗憾撒手人寰，自己千里迢迢寻找唯一的亲人却获悉他失踪已久……
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呢。
连续眨了几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宛如小蝴蝶的翅膀，将隐隐的泪光覆盖在了眼底深处。
秋天的感伤，恰到好处地勾起了积累在心中无处宣泄的怀念与追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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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平时训练才会穿的弓道服，朔夜悄悄溜进食堂的后门找到厨师长。
“咦？真是稀奇啊，保父竟然没有跟着你啊~~~”
“罗非有任务……你这里有红薯吗？”
“有是有……你要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烤来吃。”
“这种事情直接说就行了嘛~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点菜了？”
“不是……我想自己来，你给我就行了。”
“……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呢~”
带着从食堂拿出来的篮子，朔夜独自走进了教团外那片树林。收集落叶，埋上红薯再点燃，剩下的就是等待。
抱膝坐在树下的小女孩放松了身体，倚着深褐斑驳的树干轻轻仰起了脸。疏落的枝叶间漏下点点淡金色阳光，似乎是觉得有些耀眼，朔夜合上了双眼。
沙沙。
轻捷有力的脚步踏过了铺满树林的落叶华锦，那是长期习武之人特有的节奏。
沉浸于温暖而忧伤的回忆，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朔夜倏地惊醒。
是你么？是你么……哥哥。
看到不远处袅袅升起的青烟，神田微微皱起了眉。这种干燥的季节，树林着火会很麻烦的。思及此处，他立刻向燃起青烟的地方走去。
靠近了才发现那只是一堆落叶，很明显是人为的。目光一扫，神田看到了树下小小的身影。
微带寒意的秋风中，小女孩那单薄纤弱的身姿显得分外寂寞。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幽黑如深潭的双眸，淡金色的光砂在其间跳跃起舞，给平日里清冷淡漠的容颜增添了几分明艳的色彩。
随着那声脱口而出的“哥哥”，小女孩睁开了眼睛。目光触及来人的瞬间，眼中闪过了浓浓的惊讶，失望与落寞。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丝不悦涌上了心头。
闻言，朔夜轻轻起身，随手拾起一根树枝拨开散发着余热的灰烬，让地下烤得外皮发焦的红薯露出来了。
“烤东西吃。”
用清冷的语调说着孩子气的话，那种奇妙的违和感中，带着无法形容的惹人怜爱的气息。
神田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空气中已经充满了甜甜的食物香气。
不再理会旁边的不速之客，朔夜小心翼翼地捧起最上边的那个烤红薯。入手的瞬间，她差点把红薯给甩手扔出去。
太烫了！！！
及时将声音咽下喉咙，冒着甜甜焦香的烤红薯在朔夜两手之间不停地来回蹦跶着。烫得拿都拿不住，可是又舍不得丢开，微红的小脸上满是为难。只有
这个时候，神田才觉得朔夜的表情符合她十三岁的年龄。冷哼一声，他随手从朔夜手里接过了活蹦乱跳的烤红薯，剥开外皮就是一口。
——烫死了！！！
对上朔夜不解的眼神，死要面子的少年立刻忍住了烫人的温度，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紧接着就是一阵胃部肌肉抽搐，所幸也一并忍住了。
这个家伙的忍耐性好强啊……真适合做忍者。
朔夜不着边际地想。
“要先吹一吹才能入口的，神田君。”
从小女孩平静的话语中，可以听出一丝忍俊不禁的意味。皓腕一翻，朔夜的指间已经多了一枚菱形指刃。她捡了根小树枝将一端削尖，戳起一个烤红薯，剥开了焦裂的外皮，轻轻吹了吹，才小心地咬下一口。入口软软糯糯，甜味浓郁但一点都不腻人，好吃~猫嘴重现人间。
“你看，应该这样吃的。”
朔夜递过指刃，让神田照着自己这样弄好。两人各自捧了一个烤红薯，坐在树下默默吃着。
没有平日里刻意保持的清冷淡漠，此刻的朔夜脸上，是带着些许怀念的浅笑，唇角微微上扬成好看的弧度，那神情仿佛是找回了心爱玩具的孩童。
——绝对是吃得太甜的缘故！
神田为自己这时的莫名感觉找到了理由。
“呐，神田君……”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热乎乎，冒着甜美焦香的食物，小女孩忽然觉得眼睛有些涩涩的。
“你跟久夜哥哥，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神田回想起自己刚刚加入教团那一年的经历，右手就忍不住向腰间的六幻摸去。
“……为什么这么说？”
“哥哥不会随便跟人结怨的，”朔夜的声音细细的，“但是你那天砍人的架势，就像跟哥哥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所以我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共戴天之仇……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当时，元帅把我带回教团就离开了，室长让樱久夜来指导我的剑术……”
“原来如此！”右拳敲左掌，“难怪以前看你用刀的姿势有点奇怪……哥哥修习的是二天一流，但是你只有一把刀，所以才无法发挥出剑术的最大威力。”
虽然已经偏离主旨很远了，但是从朔夜的话里面，神田还是能汲取有用的信息。
“怎么说？”
“如果你使用两把刀，应该会觉得协调一些，”朔夜边说边递上自己的胁差，“虽然长度还差了一点，但是不影响感觉。”
这是用来切腹的刀……神田的脸上开始结冰。
见神田迟迟没有接刀，朔夜有些困惑：“不习惯用两把刀吗？算了，我来示范好了。”
话音未落，神田骇然发现自己的六幻已经到了朔夜手里，她用的手法正是新阴流的无刀取。
“二天一流中所谓‘二天’就是指‘二天晒日’之意，指的是太阳和月亮：即阴与阳，也就是象征对立的事物。世界一切都是由相对事物组成，由这些相对事物相互浸透而使所有事物发展统一，产生新的事物。二刀的技法简单的讲就是统一左右两手手上大小二刀的动作，由此达到战胜对手这一目的。由这对立的二极升华统一而发展这个事实，不但是剑术，甚至是‘世界之理’，因此命名为‘兵法二天一流’。”（资料来自百度大婶，如有不符事实之处，请跳过在下直接找百度大婶麻烦。）
不待神田有所回答，朔夜已经后退几步，开始示范。从小与父兄对练中磨练出来的实力立刻显现出来。
右手长刀主攻，左手短刀主防，刀光人影融合为一，却并不拘泥于形式，二刀之间攻防互换畅如流水，光影交错清辉粼粼。手腕一振荡开层层剑影，其间杨柳般的身姿若隐若现。朔夜的剑术宛如其人，姿态清丽而冷然，一招一式中完美融合了华美与凌厉的精髓。
垂于身侧的手悄悄握紧，腰间空荡荡的剑鞘着提醒他：你还远远不够。
“就是这样，”双刀在身前划出一个收势，朔夜将六幻还给神田，“不习惯短刀的话，双手用长刀也是可以的。”
默不作声地收回爱刀，神田少有地没有给面前少女一个冷冰冰的眼神。
朔夜重新在树下坐好，戳起另一个红薯开始吃。神田想了很久，终于还是说道：“你的刀借我。”
少女抬头看了看他不苟言笑的严肃面容：“等你一刀流的技巧纯熟以后再考虑二刀流，一把刀都拿不稳，两把刀说不定就砸了自己的脚，不要给哥哥丢脸。”
……你们果然是兄妹，损起人来都是如出一辙的不知客气为何物！！！
神田牌冰山开始恶狠狠地释放寒气，无奈对方是每天清早冷水淋浴四季从未间断外加抗寒体质的准巫女，根本就不怕冻。唯一的影响就是红薯凉了，不过朔夜的应对方法也很简单：重新架回火上烤。
“你也是二天一流？”长刀一挥收回刀鞘，顺手拿起一个穿在小树枝上的烤红薯。
“不是……”朔夜从食物里抬起脸，“我还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剑道。”
“那你刚才的无刀取是怎么回事？！”不要把别人当白痴！
虽然不了解二刀流，但是神田也研究过所有使用单刀的剑术流派。
“无刀取？”朔夜一脸怪异地看着武士少年，“谁告诉你那是无刀取了……是空手入白刃才对。”
囧……你知不知道同一个事物在不同的国家可以有不同的名字？！
朔夜没有发现神田的表情变化，因为她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住了：“火快熄了，我再去捡一点树叶回来……你帮我看着，免得弄出火灾。”
相当不满朔夜自说自话的态度，神田重新拔刀开始练习，直到朔夜回来发出一声尖叫：
“神田君，你那里着火了！”
你这个乌鸦嘴说什么就来什么！
距离太远，眼看大火就要蔓延到周围了，朔夜不再多想，直接发动了弑金乌的第二阶段形态。
“圣洁第二阶段解放，弑金乌•限定解除。”
朔夜的声音十分悦耳，但是在神田听来，却像催命符一般狰狞。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桔梗生五蕊•水之静流。”
冰蓝色的箭矢带着极地冰原才有的寒意，义无反顾地冲进了熊熊大火之中。不到一秒的时间，树形冰雕群像诞生。置身白色的森林里，唯一没有被冻结的神田目瞪口呆。
“外边的树林也是教团的财产……”科姆伊看着眼前一高一矮没有自觉的两个孩子，揉起了太阳穴，“以后禁止在树林里烧烤，尤其是你们两个！！！”
跟在神田后面离开司令室，朔夜抬起头，看到了什么。
“神田君……你的头发……”
伸手往背后一探，神田的脸僵住了。
原本束起来及腰的长发，现在只能遮住肩胛骨。
“不要难过，”见他脸色不善，朔夜罕见地安慰起人来，“反正你的头发长度不及我，发质也没我好，烧掉了正好可以重新保养。”
神田发誓一定要苦修剑技，然后把这个讲话尖酸刻薄的小姑娘削成童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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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新收弟子外出游历归来，迪耶特元帅惊喜地发现爱徒神田优实力大长。几番询问之下，才从知情人杰利大厨那里得知朔夜的举动。本来就对樱家小女儿十分看好的迪耶特元帅这下更是爱屋及乌，空闲时间里不是拉着朔夜下场较技就是交换涂鸦心得，顺便讲了自家徒弟一大堆好，就差亲自奔赴日本商议娃娃亲事宜。
这边罗非敏锐觉察到了迪耶特元帅的险恶用心，除了洗澡睡觉寸步不离朔夜身边，每天跟活成了精的元帅大人兵不血刃把武当太极玩得风生水起。床头案边必备防狼书籍日夜研读，甚至暗中传授朔夜插眼封喉撩阴腿三位一体的防狼三式。
身处暴风眼的两位当事人毫无自觉，每天该练习就练习该出任务就出任务，生活没有任何变化。见此情形，迪耶特元帅暗自着急，保父大人窃喜不已。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初步的交流与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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