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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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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芳把凯拉拉进屋里，关上门挡住那些探头探脑的人的视线。
凯拉坐在床上，木着一张哭得乱七八糟的脸，不时抽噎一下。
兰芳拾起小木桌上的陶杯，发现里面只有一点点不洁净的水。她把水泼下脏兮兮的泥地，杯中立刻清水满溢。
她很庆幸自己力量如故，可见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会因世界的改变而改变。她来到异世，既不忧愁，也不怀念，到了哪里就是哪里。
兰芳把陶杯递向凯拉：“你喝水吗？”
凯拉哭得多了水分流失，夺过杯子一饮而尽，觉得这水是前所未有的清冽甘美。
兰芳再递给她一方洁白的鲛帕，凯拉拿它狠狠擤了把眼泪鼻涕，发觉这手帕光滑如丝清凉如泉，和兰芳衣裳一个材质。它的一角绣有淡粉的小花。“弄脏了你的好东西！”凯拉懊恼地叫出声，“它是什么做的，丝绸吗？”
“不要紧，它是你的了，而且它很好洗。”兰芳取过杯子，续了满满一杯水泼在手帕上，让它洁净如新。
凯拉嘀咕：“怪了，这水怎么没个完，你在变魔术吗？”
兰芳不答，她能察觉到这个世界的魔法能量很低，就是俗称的“低魔世界”，一个普通的治疗法术就把席恩吓得不成人形，她为这里的生灵感到遗憾，没有魔法保障的生命太枯燥也太脆弱，稍微一点骨折损伤便能轻易毁去一生。
“我好饿。”凯拉告诉她，然后她看到兰芳不知从哪取出一块长方形的东西，撕开表面那层花花绿绿，似纸又不是纸，会发出割啦割啦响的包装，露出里头深褐色的实质。她嗅到前所未有的甜美香气，啊，那可比两个月前临冬城款待国王的盛宴美妙多了。彼时为了招待来自君临的大人物，凯拉也被召去做女仆，她在宴会上看到了无数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东西，而宴会散去后，她这样的人也得受恩准享用老爷夫人们吃剩的残羹冷炙。
咔！清脆的声音。兰芳掰开那发出好闻香气的东西，递给她一大块。
凯拉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几秒钟后，她无法自控地叫出声来：“甜啊！旧神！真是甜！真是甜！真是——”她看起来又要哭了，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这么……“这是什么东西？”凯拉抬起一双朦胧泪眼，“怎么这么好吃？”
兰芳怜悯地把自己那份也交给她：“这是巧克力，用牛奶、糖和可可做的。”
牛奶！糖！都是大人物才享受得起的好东西，凯拉没听过“可可”，她觉得自己不必知道，吃到嘴里就是了。“真甜！”她又叫了一声，一小片巧克力滑进喉咙里，她咳嗽起来，拍着胸脯，兰芳赶紧递出重新满上的陶杯。
凯拉把整整一块巧克力吃完了，她闭紧嘴巴静静回味，连话也不想说。
兰芳却想说正事：“你打算拿肚里的胎儿怎么办？我可以帮你解决，保证一点痛苦也没有。”
凯拉瑟缩了一下，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我当真怀孕了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是女巫吗？”
“女巫，有点接近，但太低级了。我是什么，你以后自会知道。现在回答我，你打算拿胎儿怎么办？我建议你拿掉它，你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呢。而且……”兰芳鄙夷地眯起眼，“干吗生那种人的孩子，自私自利的好色之徒，垃圾基因，真糟蹋了……”
凯拉护住扁扁的肚子，哀愁中带着决然：“可我想生下来，哪怕ta注定是个雪诺。”她深知自己与席恩绝无可能，她好孤单，她想有个家人。
兰芳看出来了，她爱他。他只是逢场作戏，她却一片痴情。“什么雪诺？”
“北境的私生子，姓氏都是雪诺。”
她嘴一撇：“不让跟父姓，还不能跟母姓吗？荒谬！虽然雪诺听起来也不坏，清清白白。”
凯拉茫然地看着她。
“你要生下来就生下来吧，我会帮你照顾ta，但说好了，名字到时得由我来取。”
凯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对她好得出奇，即使是席恩也没这样过。也许这是她报恩的方式……凯拉想。
兰芳开始向她打听这个世界的事：“那个叫席恩的家伙，全名是什么？”
“葛雷乔伊，席恩·葛雷乔伊。”凯拉倒背如流地说，“他是北境公爵艾德·史塔克大人的养子，不过史塔克大人一个多月前就随劳勃国王南下了，说是去君临做首相呢。现在临冬城里只有罗柏少爷当家。”
萝卜？兰芳脑海里勾勒出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形象。
“干吗收他做养子呀，艾德·史塔克很缺儿子吗？”
“他是铁群岛的王子。”凯拉甜蜜地说，“接下来的话，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说给别人听哦。九年前，他的父亲巴隆大王造反，然后被镇压了，于是他就做了史塔克大人的养子。”
“原来是质子。”兰芳面无表情地撂下评价，“怪不得这么扭曲。”
“他心里一定很难受。”凯拉为小情郎伤感。
此时，外边传来乱哄哄的马蹄声，席恩留在门口的马嘶叫起来，兰芳出门摸了摸他的黑色鬃毛，马便安静下来。
为首的红发少年衣着华丽，穿着冷峻的环甲和硬皮衣，绒毛边的披风则用一个沉甸甸的银别针系在肩头。兰芳注意到那枚银别针的形状是一个狰狞狼头，和他手下侍卫们胸口绣的图案是一样的。这支灰黑色的队伍里还有一只身量未长成的灰色小狼。
男人们纷纷下马，席恩·葛雷乔伊躲在后面探头探脑，为首的英俊少年用他那双水蓝色的眼睛惊讶地打量了她一会儿，道：“我是罗柏·史塔克，席恩说你折断了他的手臂。”
兰芳从鼻子里出一声：“是又怎样，他活该。”
“我当然知道是他的错。”罗柏和颜悦色地说，“但席恩又说你瞬间治好了他，我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兰芳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你把手给我，我证明给你看。”
席恩在后面叫：“别上她的当，她是女巫！”
兰芳看到小狼脚边有一根枯枝，顺势捡起来，并趁机揉了揉小狼毛皮蓬松的脑袋。罗柏则为他破天荒的乖巧瞪大了眼。
兰芳当着罗柏及其侍卫的面“啪”的折断树枝，向他们展示创面，复将断枝重新合拢——完整的一根。
所有人都傻了眼。
罗柏磕磕巴巴：“这……这究竟是医术，还是法术？”
“问你的养兄弟，他最清楚。”
他紧跟着问：“你可是来自亚夏？”
“我来自东方。”
“你当真能接断掉的骨头？”罗柏迫不及待，“倘若是粉身碎骨呢？”
兰芳反问：“一个人粉身碎骨后还能活吗？”
“能，能。”罗柏迭声，“我的弟弟，布兰登·史塔克，他从塔上摔下来，我们所有人都认为他死定了，但他活了过来。腿骨支离破碎，下肢毫无知觉……”
兰芳插嘴：“他摔断了脊椎，半身不遂。”
罗柏点头：“鲁温师傅也是这么说的，布兰，他落下终身残疾，天杀的，他才八岁！”
“唔，这个……”兰芳立刻明白他的来意。
罗柏激动起来：“如果你能治好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是吗？”兰芳突然想逗逗他，“如果我要临冬城呢，你也给我吗？”
罗柏毫不犹豫：“让我们在心树前宣誓，让旧神来见证，我是临冬城的继承人，我的就是你的。”
兰芳疑惑：“咦，这就行了，你父母不会反对吗？”
“如果你能治好布兰，我敢担保他们会爱死你的。”罗柏眼里闪着狡猾的光，侍卫们互相偷笑。
兰芳站在原地茫然了好一阵，她猛地明白过来：“啊呸！我才不要！”她恼羞成怒地喊，对方在她的怒气中呵呵傻乐。
席恩暗爽，一向看着老实、不解风情的罗柏对付小丫头居然这么有一套，人不可貌相啊。
“鬼才要临冬城，我想要一栋带土地的大房子。”兰芳告诉他。“我和凯拉一起住，凯拉怀孕了，她打算生下来，我想给她和孩子创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罗柏回头瞪席恩一眼：你干的好事！
“我给你一个庄园，还有干活用的仆人，你想多少就有多少。”他许诺。
兰芳冷哼：“我又不是残废，要仆人做什么，到时我自会雇人工作。一个庄园，你确定吗？”
“我不骗你。”
“成交。”兰芳抬起拳头，与罗柏的轻轻一撞。
席恩不屑地看着这一幕。
“还有，”兰芳弯着小指头鄙夷地点名某位铁群岛王子，“你得管好席恩·葛雷乔伊，保证他不去骚扰凯拉。”
“我保证。”
席恩鼓起勇气：“我和凯拉的事……与你有何干系？”
兰芳冷淡地睨他一眼：“她救我一次，我要对她一辈子负责。”
席恩露出看见有人在吃翔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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