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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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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进行到这儿,算是进行不下去了。
自知失言的任浅浅,嘿嘿一笑,拖着自己的孔雀尾巴灰溜溜地回了房间,一直到外面人喊启程才出门。
阳光之下,车马粼粼,晋旗猎猎。气势恢宏的和亲队伍在百姓的围观中重新出发上路。
这次任浅浅学乖了,为了避免再次被搜捕的官兵给追上,出门便披了个大红色的带帽斗篷,巴掌大的小脸被遮了大半,只漏出形状优美的下颚。一路之上严格跟随大部队的脚步,除非必要否则绝不下离开队伍。
“嗤。”赵匀看不惯她这一番做派,半路上放慢了马蹄步伐与她并驾齐驱,不屑地嘲讽:“鹿大夫真像大姑娘出远门一样,温婉守礼。”
“过奖过奖。”任浅浅扯了扯嘴角:“比不上赵统领英姿飒爽,像极了巾帼英雄。”
“你.......”赵匀气了个够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驾!”地一声越过她跑到了前面,马后蹄子踢起的灰尘撒了任浅浅一脸。
“啧.......幼稚。”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绣花手绢,任浅浅不慌不忙地擦了擦自己的脸颊,一点都没有寄人篱下却得罪管事人的惶恐。
她现在是无债一身轻,没了约束她的系统和任务,躲过追捕之后她就像可以像出笼的雀儿一般,彻底的改头换面、尽情地策马奔腾!
至于其他的?
呵呵......谁也别想再控制她!
脱离追捕官兵之后,任浅浅向赵匀辞行没有批。原因很简单,离柘南国都越来越近,公主身体越来越弱,换大夫容易受惊。
任浅浅想了想,也确实有理。那公主身子骨也太弱了些。论医术,她认第二这世上可没人敢认第一!
所以,任浅浅也没勉强,跟随使团返回到她生活了十年的柘南都城。
经过大半月的奔波,一行人声势浩大的到了都城外,翘首以盼的礼部官员在一名为首青年的带领下迎了上来。
“柘南丞相苏翡见过公主。”
苏翡容貌极好,芝兰玉树,笑起来的时候,眼中的光芒如照耀在官帽镶嵌玉翡上的朝阳一般闪耀。
嗯......碰到熟人的任浅浅下意识地拉了拉斗篷的帽檐,往队伍中间挤了挤。
虽然换了身体不可能被认出来,但躲着点总归没错。
“有劳苏丞相亲自来迎。”马车里的公主早已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赵匀无奈,只得笑着下马回礼:“末将赵匀代公主谢过。”
赵匀,晋北有名的将领,骁勇善战,为人谨慎,性格刚直。
苏翡俊朗的面上带着笑意将这位声名赫赫的战将打量了一番,拱手道:“赵统领客气,请公主随本官前往驿馆休息吧。”
这次礼部安排的迎亲仪式,单从面上来说,礼仪周全,规格极高。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任浅浅跟随队伍一路走来,还是觉得哪里有不对劲儿。
她环顾了一圈,忍不住去问身边的侍卫:“哎,兄弟,你有没有觉得周围百姓的表情有些不正常?怎么感觉不像是在看热闹或者看未来国母的送亲队伍,反而像是在看送殡的队伍一样?”
话一出口,任浅浅再次接收到了与昨天清屏一模一样的古怪眼神,宛如她是一个外星来的智障。
“有区别吗?”那侍卫问。
当然有区别了!!!
“我们是来送亲的,又不是来献俘的,怎么一个个表情这么沉重?!”沉重中还带着丝丝同情。
“跟献俘没什么区别。”
“?”
“什么意思?”
任浅浅还想问,可是那侍卫不肯理她了,这让任浅浅纳罕。
她当年可是本着和平友好、结交邻邦、互帮互助的原则订下的联姻,怎么就成献俘送殡了?
任浅浅自顾沉思,她不知道一身大红斗篷的她在一水儿深灰色铠甲的侍卫堆里甚是扎眼。在她跟侍卫说话的时候,苏翡无意识地瞄了一眼,目光便定格在了她手上的桃花扇。
“赵统领,那位是?”
“那是救过公主的大夫,因着医术超群便被公主留在身边随伺了。”
大夫?
苏翡再次望了一眼那把扇子,眸色一点点加深。
“怎么了?”赵匀问道。
“无事。”苏翡笑着移开目光。
赵匀点点头,也没说信了还是没信。
苏翡性子素来端雅,加上晋北公主又是太傅在时为王君定的亲,所以所有的礼仪都按照最高标准来对待。
到驿站之后,他亲自在一旁看着体态风流、弱不胜衣的晋北公主轻纱帷帽覆面,被人搀扶着下了马车,笑着说道:“公主今天好生歇息,待晚间的时候下官派人来请您入宫,觐见我们王君。”
听到入宫两个字,公主明显颤抖了一下,本就孱弱的身体更是软成了春泥,一副快要晕厥的模样,全靠侍女的扶持才没有倒下。
苏翡的眉头不可抑止的皱了起来,这么娇弱的公主,真的能活着嫁入王宫么?
估计今晚就被王君给玩儿死了吧?
*
因着苏翡的话,从进入驿站公主就开始趴到床上哭泣。
“呜......”
“呜呜......”
小兽一般抽抽噎噎的声音让人心疼至极。
任浅浅坐在外间,仰头看着屋顶上精致的天井图案,有一搭没一搭地数着,将自己的灵魂从内室外间侍女嬷嬷们的嘈杂声中剥离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啊......"
“公主一直哭怎么办.....”
“呜......公主您别哭了......”
“公主......”
“呜......鹿大夫,要不要您劝劝公主.....”
劝?
劝毛线!
莫挨老子!
哭哭哭,哭什么?
不就进宫见个面吗?
既然当年订好了婚约,又何必摆出这副姿态?我柘南哪里不如你晋北?真不想嫁你退婚多好?都到都城了哭有个毛用?
任浅浅外表稳得一批,内里暴躁至极。
起身甩了甩自己宽大的袖子,从怀里掏出桃花扇在指间转了一圈,双目低垂地笑道:“画屏姐姐说笑了,草民不过是一个大夫,哪里劝的了公主?”
压抑住心底的暴躁,慢悠悠地行了个礼:“草民该去给公主煎药了,公主喝了药也能早些休息。”
“嗯,那你去吧。”清屏红着眼眶点点头。
任浅浅用手扯了扯衣摆,披上斗篷便迈着浪荡的步子出了屋。
她想,等公主晚上去见了小崽子就好了,不是她自夸,她崽子可是极好看的!拿下一个小女孩还不是轻轻松松?
再说了,倘若二人真的合不来,大不了再解除婚约嘛,这有什么?
所以当天宫里来人时,她也没太在意。谁知,二更刚过,一声尖叫划破长空,惊醒了刚过入眠的任浅浅。
随即,纷乱的脚步声接踵而至。
“鹿大夫......不.....不好了.......公主自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