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配天成》南言昭

30、亦正亦邪神秘女巫×养成系忠犬狼人（八）

　　这里是一个非常大的实验室。

　　角落里的一排架子上放着各种瓶瓶罐罐，中间有几个台子，每个台子上用铁链锁着一个生物，正在被灌下某种药剂，或者在进行某种手术。

　　手术基本就是切开或缝合。

　　不知道从哪里切下来的生物肢体被接在台子上痛到晕厥的生物身上，甚至都没有人浪费魔法，而是直接用针线缝起来，再倒上提前调配好的魔药。

　　在这里空气中是没有魔素的，要用魔法的话只能从魔石中获取。每个人的口袋里都装着一小块魔石，可见这些人全部都是法师。

　　实验室里很忙碌，到处是瓶子的碰撞声，也会有法师互相低语几句，记录实验结果。

　　如果忽略台子上那些痛苦不堪的生物，这里好像只是一个单纯的研究场所。但是台子上的那些种族事实上几乎都有类似人类的思维和情感，在这里竟都被当成单纯的实验体，而这些法师看起来已经习以为常。

　　实验室还有其他的门，法师们从里面拿药剂和器械出来，对面又是一个走廊入口，看起来就是通往最深处的道路了。

　　小心翼翼地隐身躲过来往穿梭的法师们，梅丽丝放下一直紧紧捂住嘴的手，在胸前合十祈祷。

　　“全知全能的主啊……”梅丽丝脑海里浮现的不是神像，而是大主教那张慈祥庄重的脸。

　　虽然神明的事迹一直被描绘在教堂的壁画浮雕之上，但真正和她朝夕相处的还是他们这些被神明选中的神职者。她亲眼见过大主教在诵经会上教导他们神爱世人，告诉他们传教者要作为神的耳目和双手来替神明爱人间。

　　难道这就是……？

　　梅丽丝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却突然在那群法师里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老师！”梅丽丝差点惊叫出声。

　　将她教导长大的牧师，那个平时温声教她念诵圣经的中年人，此刻就在那群人当中，脸上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冷漠神情，指导着眼前几个人下手切割开一个兽人的肢体。

　　梅丽丝摇晃了一下。

　　德鲁特一把扶住她，棕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已经和梅丽丝一起经历了许多冒险，德鲁特深知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内心是如何坚韧不拔。但正是深知她对神明坚定的信仰，此刻才会更加担忧她。

　　“要休息一会儿吗？”德鲁特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

　　梅丽丝闭眼深呼吸，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了坚定，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不用，我们走吧。”

　　四人顺着走廊继续向前。

　　尽头是一个与前边风格完全不相同的豪华房间，门是镶金的，浮雕繁复华丽，开了一条缝隙，能看见里面的烛光和暗红的地毯。

　　麦尔示意几人停住：

　　“我们——”

　　“嘭！”

　　麦尔的声音戛然而止，威克斯眼睁睁地看到麦尔在自己眼前被一道虚影击中，像断线风筝一样飞出去又重重砸上了墙。

　　“麦尔！”

　　梅丽丝冲上去治疗，威克斯和德鲁特拔出武器看向攻击袭来的方向，那扇门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一个面容慈祥的白发老人正站在门口，穿着做工精致的白色圣袍，帽子两侧嵌着银十字架，金黄色的绶带从双肩垂下，手中是一本厚厚的黑色封皮的圣经。

　　“大主教……”德鲁特握着剑的双手突然感到很沉重。

　　威克斯不同，他从没见过眼前这个人，但不知为何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一种令人厌恶的气息。

　　大主教拿着圣经的手挪动了一下。

　　威克斯立刻冲了出去，迅速跃到大主教面前，线条流畅有力的手臂抬起，手里闪着寒光的短刀下一刻就要一劈而下，但就在这一刻，主教手里的黑色圣经表面一闪浮现出金色的文字。威克斯感到一种只有野兽在遭遇死亡威胁时才会出现的危机感比任何感觉都要强烈地在一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思想，那本黑色圣经里蕴含着恐怖的力量，正在蓄势待发，下一刻就会爆发——

　　威克斯面前一点白光闪现，一个晶体状的屏障瞬间蔓延开来，从圣经里涌出的灰影一头撞上晶体屏障，咔嚓的碎裂声随着蛛网状的裂缝响起，一阵剧痛猛然袭击上威克斯的每一个细胞。一阵破空声之后，他的身体把墙壁击穿了一个大洞，像个布偶般倒在了破碎的砖石之中。

　　麦尔半跪在离威克斯不远的地方，捏着法杖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嘴角的血丝在苍白的脸上很显眼，因为没有浪费魔力调息，整个人看起来毫无血色。

　　梅丽丝跪坐在麦尔身旁，治愈魔法耗费的魔力和体力使她的额角出现汗水，但此刻没有人会注意这些细节，因为眼泪已经盈满了她的眼睛：

　　“大主教，您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孩子，我记得你，你的名字是……梅丽丝，对不对？”

　　大主教温和的眼神里有意味不明的情绪：
　　“梅丽丝，你一直是个优秀的牧师，来，站到我这边来。”

　　梅丽丝没有挪动。

　　“孩子，你为什么要帮助异种呢？他们和我们是不同的种族呀。”

　　“大主教……”梅丽丝的语气中有哀求。

　　“你想说他们中也有很善良的？”大主教嘴角的弧度消失了，“那你知道那些不善良的异种杀死了我们多少人类吗？”

　　“说到底，强大的力量被掌握在这些充满不确定的生物手里，我们人类就永远面临着威胁。谁知道那些一直在黑暗里蛰伏的恐怖存在会不会一觉醒来，一时兴起随手毁灭一个城镇？那时候又有多少无辜的人类要死掉，你们想过吗？”

　　“只有掌握可以对付他们的力量，我们人类才可以安心活下去啊。”

　　“虽然方法可能有些……不太恰当，不过这是必要的牺牲。他们异种也会捕杀小动物吃啊？”

　　大主教脸上激动的表情又变回了慈祥的微笑：

　　“梅丽丝，我们是怎么教你的？来，站到人类这边来，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梅丽丝紧紧盯着大主教，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出来。

　　她咬紧嘴唇，摇了摇头。

　　“等人类拥有了对抗异种的力量，你们又会想要更多的，”麦尔支撑着法杖站起来，护在梅丽丝身前，“人类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大主教脸上最后的那点和善消失了，眼里的情绪变的冷漠，手中的圣经缓缓地翻开。

　　“看来你们还是无法理解，我们想带领人类成为万物灵长，有什么错吗？……虽然我很不想对你们下手，不过看来这也是必要的牺牲。”

　　麦尔发动了身上所有能用的卷轴和道具。

　　五颜六色的光出现在他们四周，形成一层层的半圆形护罩，将他们四人包裹在内。地上旋转着白色的守护法阵，光芒盛大到仿佛在燃烧。

　　威克斯闭着的眼睛转了转。

　　大主教仿佛对这些防护法阵毫无察觉，嘴里念诵着语调诡异的咒语，脸颊的肌肉在颤动，眼里出现血丝。他手中的圣经哗啦啦地快速翻动，某种不详的气息正在快速滋长壮大，如果仔细看，能看到圣经中好像有一团翻滚着的灰色雾气，其中的力量混沌又杂乱，像无数种难以控制的力量被强行糅合在一起，诡异又异常强大。

　　灰白色的雾气随着咒语逐渐躁动起来，幻化出巨大的一团从黑色圣经之中冒出，看似缓慢却带着破空声向麦尔他们飞去。

　　瞬息之间灰雾就撞上了防护罩，几十层高阶的防护法阵在灰雾面前像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甚至都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一个个融化碎裂。麦尔挡在最前面，手里法杖顶端的宝石发出炽烈的红光，被他一掷而出。

　　“嘭！”

　　法杖自爆出的火光与灰雾撞击在一起，附近的麦尔四人像纸片一样被爆炸的余波震飞出去，强烈的失重和晕眩感一齐涌上来，麦尔甚至觉得脸上似乎有温热的液体留下来——

　　预想中落地的剧痛却并没有传来。

　　法杖的爆炸不足以阻挡灰雾这一击，麦尔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在剧烈的耳鸣中他好像隐约听到了鞋跟撞击地面的清脆声响，眼前模糊画面的最后是整个建筑砖石被炸开露出的黑色夜空，以及一个黑色的有着长卷发的窈窕身影。

　　麦尔下意识地缓缓吐出一口气，陷入了昏暗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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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主教说的理由我在码字的时候都差点被说服了……就像用小白鼠做实验，我们人类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做牺牲别的种族以换取能安心活下去的强大力量。
自然界本来就只有互相捕食才能活下去，但是动物的捕食和竞争比我们想的要更加地尊重规则和限度。
任何事情都是有个限度的，不能任由欲望驱使。
所以没事儿不要吃蝙蝠。
衷心祝愿各位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