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心尖宠”的用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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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禁军统领阮仲求见。”小太监恭谨的传话。
“阮仲？这个时辰他不是应该在校场么？”殷韶棠手上的笔停了停，偏头看了眼一旁的卫林海。
“陛下，那个裴世子最近经常去校场。”卫林海想到那个小祖宗就头疼。病着的几天看着是个没人疼的小可怜，好不容易身体养的差不多了就像个泼猴一样，到处惹是生非。
前两天摔了陛下最喜欢的笔洗，昨日弄折了御花园太后养的魏紫牡丹，还是陛下亲自去太后那儿求情，这才把事儿安抚下来。这下又跑到禁军那边闹腾去了。
“他倒是精力旺盛！”殷韶棠估摸着能猜到些，“让阮仲进来。”
“卑职见过陛下。”阮仲年约三十五左右，家中排行老二，大哥阮伯前段时间刚封的镇西将军，三弟阮叔去年也中了武探花，如今任职兵部员外郎。
“何事，这么急着见朕。”殷韶棠有些意外。这阮仲的脾气他还是有些了解的。说白了就是一个大老粗，直肠子，像他这样的人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能一脸扭曲成这种表情还真是不多见。
“陛下，就那个裴家世子，您让人赶紧把他带走吧！这他天天来校场缠着卑职，还赶不走，这卑职又不敢动手……”阮仲为难的要死，虽然他是个大老粗但是他也是知道的，这裴家世子那可是皇帝陛下现在的心尖宠。他都听说了，这裴世子砸了当年先帝赐给陛下的笔洗，陛下眉头都没皱一下，重话都没说一句。要不是这样，他早就把人扔出去了。
“那他人现在在哪儿？”殷韶棠看了眼卫林海。
卫林海反应也很快：“老奴去请裴世子过来。”人还没走出去，就看着传话小太监又匆匆跑进来。
“陛下，裴世子求见。”
“让他进来。”殷韶棠干脆放下手上的笔，他就知道，这个小混蛋就是上天派来折腾他的。他还有好多奏折没批完啊。
“身体才好，怎么又跑到校场去闹了？”殷韶棠看着裴谨行走进来，大概是跑过来的，脸上红扑扑的，还有些喘。至少比之前满脸苍白的模样好多了。
“陛下，正好阮统领也在。我求您一件事儿。”裴谨行抬头看着殷韶棠脸色还算好，直接无视了卫林海在旁边疯狂给他使眼色。
“求朕什么事儿？说来听听”殷韶棠皱了皱眉，总觉得没好事儿。
“我听说阮统领武艺高强，天下少有敌手，是陛下亲封的大内高手！”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大家抬举，承蒙陛下厚爱！”被人当着脸夸，阮仲这个大老粗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刚自己还是来告状的，转头当事人就在当面夸他。他憨憨的笑着，害，这个裴世子人还不错嘛。
裴谨行又偷摸瞄了眼殷韶棠的脸色，继续说到：“我仰慕阮统领，想变得跟阮统领一样，所以想跟着阮统领学武！拜师都可以！”
“什么！？不成不成，卑职学艺不精当不了师父的，不用仰慕，不用仰慕。裴世子，卑职觉得您可以跟着陛下学啊，陛下才是最厉害的，真的没错！”阮仲听着裴谨行的一席话，胡子差点吓竖起来，这是陛下的人啊，他哪有胆子教啊，这万一陛下一个不高兴，他人没了！
“阮统领是看不上在下么？我能吃苦不怕累，诚心像您学艺的！”裴谨行怕阮仲看不出他决心是的，对着他就要跪下，“师父在上，受……”
“别别别！！！裴世子使不得！！！”阮仲连忙拉住裴谨行就怕他跪下去，一张猛汉脸都扭曲了，他抬头向殷韶棠求助，“陛下啊，您管管您家这个啊！”
什么我家的，乱七八糟，这阮仲脑子里在想什么？殷韶棠目光看向裴谨行，后者连忙红着脸站好。“既然裴世子想跟着阮统领学武，那就跟着吧，正好练练你那弱不禁风的身子。不耽误阮统领正职，你就随禁军新兵一起操练吧。”说完又转向阮仲询问到，“阮统领，你看如何？”
你是陛下当然你说了算啦！早知道当年就跟大哥一起去边关了，他干嘛非留下来做禁军统领，“陛下说的是。”
“既然这样，没什么事儿就都退下吧。”殷韶棠揉了揉眉心，真是闹腾。忽然想到什么叫住了裴谨行，“自己去小厨房端一碗藕粉丸子吃下去。”
“又吃？陛下，我真的不喜欢吃甜的！”刚想抬腿跑路的裴谨行就听到殷韶棠的话，立马哭丧着脸。殷韶棠对他哪都好，就是天天逼他吃藕粉丸子，他真的不喜欢吃甜的。
“不喜欢吃？”殷韶棠转了转扳指。
“嗯嗯嗯。”裴谨行连忙点头，企图让皇帝陛下收回成命。
“不喜欢就对了！朕就是罚你吃。”殷韶棠看着裴谨行垮下来的脸，终于舒服了。神清气爽感觉可以再批两个时辰的奏折。
苦着脸的裴谨行和苦着阮仲一起退下，别说这幅模样还真像了师徒。
“裴世子也是真能闹，不过他年纪还小，仰慕阮统领武艺也是正常的。”卫林海为殷韶棠填上新茶，走到桌边为他继续研墨。
“行了，不必替他说话，你是宠孩子宠上瘾了么？”殷韶棠没好气的瞪了眼卫林海，“你还看不出来么？他这些天闹这么多事儿出来，不就是想看看朕能忍他多久，朕的底线在哪儿？”
说白了裴谨行就是还在找死，或者说找个理由开罪裴国公府。
“那陛下还答应让他跟着阮统领学武？”卫林海自然知道裴小祖宗这些天闹腾的动作就是特意为了气自家陛下，也奇怪自家陛下真的对这个小祖宗纵容忍让。
“哼，朕可不是为了他。朕是为了阮伯！”殷韶棠喝了口茶，“阮伯这几年镇守西方功不可没，他是没法奖赏了，就赏赏他两个弟弟。你们这些日子不是传着这裴世子是朕的心头好么？朕把心头好给他做徒弟，这恩典想必阮伯听见也能更安心给朕守着西边。”
“都是奴才们乱说，陛下息怒。老奴马上就查出来。”卫林海连忙陪笑，开玩笑就连他自己都认为裴世子是陛下的心头好。
“哼，做了朕的心头好，朕给他解决了这么多事儿，也该给朕利用一下了。”殷韶棠也没理会卫林海的话，“这些年世家干的事儿，朕正好一个个收拾起来。当年朕求他们办事儿一个个都不帮忙是吧，朕一个个跟你们算！”
卫林海：“……”当年毕竟谁也想不到坐上帝位的竟然是自家陛下。当年陛下人微言轻，求世家帮忙提议赈灾，各个都是拒之门外，反倒是各种礼物往其他王爷府上送。
“你那是什么表情？朕不是记仇好么！”殷韶棠看了眼卫林海没好气的开口，“当年朕只是气愤，都是这些世家门阀，从根上就腐朽，让朝堂乌烟瘴气，不得清明。如今朕坐上了这个位置，那朕的江山，朕的天下，朕的朝堂，就容不得这些腐朽肮脏的东西。就让朕一个一个的全都拔除。裴谨行正好碰上，正好给了朕从裴国公府动手的理由。”
“裴国公毕竟是裴世子的父亲啊，就算对他不好这……”
“所以朕这不是还没动手么？这不是还在想办法嘛？至少把他摘出去才行。”
另一边的裴谨行苦着脸来到了小厨房，小厨房里的嬷嬷一看到他过来，连忙端出一碗温着的藕粉丸子递过去：“世子爷，正好您来了，这是陛下吩咐给您准备的，让老奴看着您吃下去。”
裴谨行满脸菜色，他是真的对甜的东西无感，就觉得齁嗓子。而且之前若不是他觉得裴妤欣送来的糕点太甜，他咬了一口直接吐出来，现在恐怕长眠地下了。
裴谨行接过小瓷碗，用小调羹翻搅几下，白色软糯的小丸子在碧色的瓷碗里显得格外晶莹。认命的叹了口气只能舀一勺送入嘴中，入口的味道却一反常态没了甜腻，反而清爽软糯，有莲子清香，配着燕窝银耳汤底竟然意外的合口，忍不住多吃了几勺。
看着裴谨行吃得开心的模样，嬷嬷说到：“陛下说世子爷不喜太甜，特意让卫总管过来吩咐。老奴就改良了下做法。以前加桂花蜜的藕粉丸子是陛下最爱吃的，现在这个没放桂花蜜，加了莲子碎和银耳。”
“他明明就是罚我吃甜的。”
“老奴可不知道是不是罚世子爷。”老嬷嬷凑近了小声的说到，“这燕窝是精贵的东西，可不是每个宫都有的。即使是陛下每月都只有限定的份额。您这些天吃的可都是陛下的份额。再说了，世子爷之前身子不好，这吃食全是卫总管亲自监管的，这份恩宠可是不多的。”
“我去找他！”裴谨行两口吃完碗里藕粉丸子，将小瓷碗递给老嬷嬷，转头又跑回宣室殿。
“世子爷，您怎么又回来了？”门口侯着的小太监春霖有些奇怪去而复返的裴谨行。
“我找陛下，陛下在里面嘛？”
“在呢，卫总管在里面伺候着呢。”
“那我进去找他。”说着裴谨行就要往里面走，却被春霖拦了下来。
“世子爷，奴才帮您通报一下呀。您不能直接进去啊。”
“没事没事，陛下不会说我的。”裴谨行半拖着小太监春霖走了进去，忽然听到一句朕的心头好，连忙拉着小太监春霖躲到边上，顺势捂上他的嘴偷听起来。
直到听到“至少把他摘出去”裴谨行这才一脸严肃，他松开小太监春霖，不知思考着什么就这么又走出了宣室殿。
小太监春霖刚喘口气，忽然发现面前走来一人，正是在里面伺候陛下的卫林海。
“嘴巴严点，陛下不想听到别人不该知道的事儿。”卫林海脸色严肃，直接吓的小太监捂着嘴巴连连点头，这才让人出去侯着。
“他都听到了？”翻看奏折的殷韶棠头都没抬一下。
“应该是的。”卫林海垂头回答。
“那就好。”殷韶棠见卫林海没有回话，“怎么？觉得朕做的不对？”
“老奴不敢，陛下做事自然有陛下的道理。”卫林海连忙否认。自家陛下大事上可从来没马虎过，如今特意演着一幕自有他的用意。
“朕也没说假话，世家门阀朕必然要动的，朕也是给裴谨行一个选择，是选择朕还是选择世家。”殷韶棠眼底闪过一起狠辣。这个选择可关系到到底是把裴谨行囚禁起来活着，还是跟在自己身边活着。反正只要他活着就好了，到底怎么活着，就看他选择了。裴谨行，你可要好好选，这可不是吃一碗藕粉丸子的事儿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心尖宠”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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