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幸福生活》白菜鸡蛋面

9、第 9 章

　　此时是阳历的八月初，太阳高挂，接近四十的温度好像让空气都产生了扭曲。
　　步行街，原本热闹非凡的地方这会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家家大门紧闭，空调摇起，连音乐都声都没了。
　　服装店里，几个导购姑娘昏昏欲睡，而眼睛都快睁不开的郑小雪这会正强打精神，听着姐姐郑月娟的喋喋不休。
　　“小雪，照片已经给你看过了，感觉怎么样？”
　　“嗯，还成。”
　　“告诉你啊，他虽然跟王强一样大学刚毕业，但他爸就是他们公司的主管，家庭条件就不用说了，光他自己也是名牌大学毕业，将来前途无量啊！”
　　王强是郑月娟的男朋友。
　　坐在等候椅上，单手托下巴的郑小雪“嗯”了一声，又开始打瞌睡了。
　　她实在想不通，姐姐拿来那么好的精神头。难道昨晚你跟你男朋友睡一块是在讲睡前故事么？
　　郑月娟继续演讲：“我告诉你啊，我们女人找男人就相当于第二次投胎，不仅要谨慎，还要大胆，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不能让机会从手中溜走。”
　　“嗯……”
　　“那我跟王强说一下，安排你们见个面？”
　　“嗯……啊，”郑小雪突然睁眼，抬起头茫然的问道：“见谁？”
　　“……”
　　郑月娟深吸一口，有点恨铁不成钢，耐着性子缓缓道：“见陈子豪啊，王强给他看过你照片，他本人也想见见你。”
　　郑小雪打个哈欠，忍着睡意：“不用啦，我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目前没有找男朋友的打算，而且既然人家条件那么好，怎么会看上我？好啦，你让我睡一会吧……”
　　说着又是一个哈欠，歪着脑袋，闭上了眼睛。
　　郑月娟：“……”
　　……
　　张老板缺钱吗？
　　这还真不好说，身无外债，又没那么大雄心壮志，每个月有几十万收入，对身无大志的张老板来说吃喝玩乐足够了，甚至有点花不掉！
　　然而世事无绝对，想要活的舒服，很多时候，并不是光有钱就行。
　　这天晚上，由王公子牵头，张权，还有另一个广告公司的朱总，在饭店包间里进行了三方会晤。
　　没秘书，没助理，更没什么谈判场景。他敬你一杯，我敬他一杯，吃个饭的功夫，总预算八百万，前期投资三百万的大型洗浴城正式敲定。
　　王公子跟朱总个占百分之三十，张权负责经营管理占百分之四十。
　　地址也是由王公子提供，地段好，租金便宜。就张权所知，那一圈有好几个高档小区。距离最近的另一家大型浴城也在五公里之外……
　　同一时间，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里，郑小雪，郑月娟跟男友王强，以及陈子豪四人，两两对坐，每人面前一杯咖啡。
　　陈子豪卖相不错，体型偏瘦，带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对于他的出现，郑小雪感觉很突然，又怪姐姐多事，不过人都来了，自己也不好伤了大家的面子，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王强跟陈子豪在说一些公司里的趣事，郑月娟不时好奇的插一句嘴。三人说说笑笑，气氛很融洽。
　　而郑小雪呢，她正在品味着手中这杯168的咖啡，跟超市里一块钱一袋的速溶咖啡有什么区别……
　　结论是：还没一块钱一袋的好喝！
　　“对了，郑小姐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吗？”陈子豪突然问。
　　见郑小雪玩着小勺子没动静，郑月娟只好不动声色的用脚踢了她一下。
　　“啊，怎么了？”神游天外的郑小雪一脸茫然。
　　“……”
　　郑月娟干笑一声，提醒道：“陈先生问你有什么兴趣爱好？”
　　“哦，”郑小雪眨巴眼睛，认真的想了想说：“捞鱼摸虾算吗？”
　　“……”
　　郑月当时脸就黑了。心里想着：你怎么不说小时候和我一起偷人家地里西瓜吃呢？
　　王强咳嗽一声，干笑道：“挺亲近大自然的哈。”
　　陈子豪呆愣，不确定的点点头：“应该……算吧。”
　　郑小雪眼睛一亮，好像找到知己一样，坐直身体说道：“我跟你讲啊，你看现在那些龙虾馆里四五十一斤还都排队买，其实在我小的时候，龙虾都是捉回来喂鸭子吃的。我那会就喜欢钓龙虾，我还有几个龙虾网呢……姐，你别踢我啊！哎，陈先生我跟你说啊，我现在都记得，那会小龙虾一块八一斤，大龙虾，就是红壳的，才两块五一斤，纯野生的。以前家里穷，学费有时候都交不起，我就靠着卖龙虾卖黄鳝才熬个高中毕业证。就在上半年，我在老家的时候，我还一有空就去……”
　　郑小雪好像根本不懂什么叫察颜观色，一个劲的滔滔不绝。
　　郑月娟沉默了。
　　王强好奇的研究天花板上的吊灯。
　　陈子豪笑吟吟听着郑小雪的讲述，嘴边呢喃一句只有自己才听见话：“有点意思……”
　　……
　　悠闲的生活状态被打破，张权一下子变得忙碌，找装修公司，出设计图，出方案，一边招人，一边给以前常去的洗浴场所中，他认为手艺过关的技师们发出邀请。至于实在挖不过来的，张权就直接打电话给对方的老板，先把人借过来帮帮忙，培训新人。至于借了还不还，那就看人家技师自己的意思了。毕竟工作环境比以前好，待遇比以前高，谁还能跟钱过不去不是。
　　早上七点起，晚上十点睡，在三十多度的高温下，张权骑着电动车，每天穿梭于装饰城跟工地之间。
　　而另外两个合伙人，一个疏通完关系，一个给了钱，之后就不闻不问，好像压根就忘了有这回事，搞的张老板充满怨念，俩个小股东成了老板，大股东倒成打工的了……
　　中午，因为气温原因，工地要到下晚四点左右开工。而刚挖过来的经理正忙着组织新人培训。张权虽然经常去浴城之类的地方消费，但具体怎么个经营流程他也一知半懂，所以，专业的事，还是给专业的人干吧，他也没去指手画脚，给人家添麻烦。
　　趁着中午，张权把手下的四小将叫到了网吧办公室，开了个简单会议。
　　潘浩，严虎，陈冲，王海涛，四人围着茶几而坐，张权笑给每人发根烟，然后将老板椅往外挪了挪，坐在其上。
　　会议开始，张权首先宣布网吧内的游戏厅从即日起正式关闭。
　　这一决定，不仅意味着张权以后的进项将少很大一部分，管理那一块的三小将也会失去工作。
　　四人都没意外，这事张权以前就提过，但此时说出来，他们也有些不舍。沉默中，几人对视一眼，都把目光投向张权。
　　“从今天起，大潘负责的贷款公司，每个月五千的底薪不变，股份提至百分之十。”伸手压了压，示意起身要说话的大潘坐下，张权继续道：“大潘目前做的不错，以后再接再厉就行。”
　　张权说完将目光看向王海涛：“海涛以后专门负责网吧，五千底薪不变，另占网吧的百分之十五股份。几年下来了，网吧怎么经营你也应该摸透了，最主要的还是环境，气氛和治安，这些你应该都懂，我就不多说。而冲子……”
　　“等浴城开业后，我会给你一个助理的身份协助经理一起管理浴城，五千底薪不动，我个人给你百分之五干股。”
　　看着不知所措的陈冲，张权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冲子，你的任务最重，浴城那边的另外两个合伙人，我给你透过底。你要是搞砸了，不说你，连我也会很麻烦。所以，你过去后主要还是以学习为主，少说，多问，结交好人脉关系。”
　　三人各有安排，本以为该到严虎的时候，张权却突然改变了话题：“你们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不管你们以后是听家人安排，还是自己出去找路子，但跟着我张权一天，我就有责任把你们往上拉，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年代是我们父辈那一代，如今还靠狠斗勇的不是傻子就学校的孩子。如今的社会，想要混的好，靠的是脑子，靠的是人脉关系。”
　　正说着，张权突然重重的拍了几下桌子，看着四人严厉道：“都给我记住了，别人怎么看你们不重要，但你们自己要清楚，你们不是混混，所以千万别干小混混干的事。”
　　“唰”的一下，四人搁外面都要被叫声哥的人全部起立，纷纷点头保证。
　　张权摆摆手：“出去吧，虎子留下来。”
　　大潘三人对虎子眨眨眼，先后而出。
　　“虎子”
　　“嗯，哥”
　　张权起身坐到了严虎身边，递出烟，自己也点上一根。
　　“几个里面，你最大，跟着我时间却最短。但他们都知道，我最看重的，也是你。”
　　“谢谢哥！”
　　“你跟他们不同，他们三个都是本地人，哪怕相对差一点的大潘，家里在市区也有两套房子做底，就算不跟着我，在别的地方一样混的开，所以我对他们比较宽松。但你不一样，你比他们稳重，也比他们能吃苦，可你少了一份圆滑，也少了一份自信。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如果要出去应酬，你就给我开开车，没事的时候自己出去转转，想想自己适合做什么，最好是你感兴趣的行当，告诉我，我出钱投资，你自己经营！”
　　严虎抿着嘴，沉默了一会，用力点头：“好！”
　　严虎出去后，张权揉了揉脑门，神色疲惫，这段他确实累的够呛。
　　躺在郑小雪曾经睡过一晚的床上，张权拿着手机，习惯性的打开从监控录像上，截取下来的那一段有关郑小雪的视频。
　　不知不觉间，那个聋哑女孩，已经占据了张权脑中很大一部分思维空间。
　　她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她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她，会偶尔想起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