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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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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清仪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准备再考虑考虑。
带着两个孩子进了屋,邵清仪就发现两个孩子把他盛的青菜面疙瘩喝了个精光,反倒是葱油饼没怎么动。
邵清仪有些惊讶:“你们不喜欢吃葱油饼了吗?还是冷了不好吃了?”
两个小脑袋同时摇了摇,然后才解释道:“给阿爹吃。”
邵清仪这才想到自己刚刚还提了一嘴,也不知道贺长季醒了没,如果葱油饼有多的剩下,就拿去医馆给他尝尝。
没想到两个孩子却把这句话记在了心底。
真是两个孝顺孩子啊……
邵清仪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说道:“锅里还有面疙瘩,没吃饱的话,姆父再去给你们盛。”
听到锅里还有,两个孩子的眼睛亮了亮。
一看他们这模样,邵清仪就知道他们并没有真的吃饱。两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可不小呢。
他端着两个空碗进了厨房,又给两人各盛了一碗,然后才开始吃起自己那一碗。
因为知道两个孩子的心思,所以邵清仪也没碰剩余的那几张饼,他喝了一碗疙瘩汤,让肚子没有了饥饿感之后,就没再继续进食了。
收拾完碗筷,邵清仪把剩余的几个葱油饼装进了饭篮中,准备去医馆看看贺长季。
两个孩子自然也跟着姆父一起。
刚到李大夫的医馆,李大夫的学徒就笑着对邵清仪说道:“贺家夫郎,你来的正是时候,贺二郎醒了,这会儿正在喝粥呢!”
一听这话,邵清仪还没反应呢,两个孩子就已经欢呼着跑进了内屋,还大喊着:“阿爹阿爹!”
绕过一座屏风,邵清仪就看到两个孩子亲昵地拥着半坐在床榻上的健硕男人,那种依赖和信任让邵清仪不禁有些吃味。
昏迷时神色凌厉的贺长季,此时却慈爱地看着一双孩子,不知为何眼中似乎还有丝激动?
两个孩子先是叽叽喳喳地问着诸如“阿爹你疼吗?”“阿爹你什么时候能回家?”的问题,然后又开始积极汇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姆父做了好吃的饼给我们吃!”“可好吃了,姆父还带过来了,阿爹你也吃!”
贺长季刚开始非常温柔地回答着两个孩子的问题,在听到“姆父”这个词之后,他的神色突然一凛,犀利的目光射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邵清仪。
邵清仪正尴尬着,不知道该如何融入其中,就被贺长季这一眼给瞪了个浑身发寒。
我的天,这个贺长季怎么这么凶?
《冲喜良缘》中不是说,贺长季不喜欢邵清仪,但对他也不算坏吗?
他这会儿看他的眼神,那完全就是看仇人的眼神啊!
原主到底是心有多大,在这种犀利眼神下还能作妖?
幸好,贺长季只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把目光又挪到了孩子们身上。
那眼中的温度,也瞬间从寒冬腊月变成了三月初春。
这变脸也太快了叭!目睹了这一切的邵清仪心中大喊。
这贺长季竟然是个二皮脸!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邵清仪觉得自己是彻底被作者摆了一道,这个贺长季和书里描写的贺长季完全是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
但事已至此,邵清仪还能怎么办呢?他也只能安静如鸡,看着贺长季和两个娃父子情深。
不管贺长季对邵清仪是什么态度,他对待两个孩子是真的又温柔又有耐心,完全是个合格的奶爸。
邵清仪看着此刻耐心听着两个孩子讲述琐碎事情的贺长季,有些想不通这样的父亲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孩子长成如今这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在两个孩子的再三安利下,贺长季终于再一次把目光转向了邵清仪,只是那眼中的温度依旧冷得令人只打寒颤。
“你,带了吃的?”贺长季冷冰冰地问道。
“哈……”看贺长季这种态度,邵清仪其实都有些不想把自己做的葱油饼拿出来了,但看着两个孩子目光灼灼、充满期待地看着自己,不想让他们失望的邵清仪还是从篮子里取出了一张饼,“冷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拿给我。”贺长季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如果不是皮厚肉多,邵清仪这会儿估计已经青筋满额了!
这家伙什么态度啊!
两个孩子显然没意识到两位家长之间的奇怪气氛,或者说,他们早已习惯。
一心让自己阿爹也尝尝姆父做的美食的他们,见姆父迟迟没有动作,就干脆自己跑过来,接过邵清仪手中的饼,然后递给贺长季。
贺长季打量着手中的饼,冷不丁冒出一句:“这真的是你做的?”
那语气,显然是不相信邵清仪能做出这种食物。
“呵……”闻言,邵清仪冷哼了一声,并开始后悔花了全部家当救治贺长季的行为。
像这种不懂得尊重人的家伙,就活该一辈子做个残废!
还是两个孩子认真回答道:“是呀是呀,这是姆父亲手做的呢,我们俩都看到了!阿爹,姆父现在好厉害,还会种葱白!”
贺长季神色变幻,不知在想什么。
邵清仪看在眼里,更觉得贺长季阴晴不定、城府极深。
幸好,即使城府深,他对孩子们的爱是真心实意的。
在两个孩子的催促下,他咬了第一口饼。
“好吃吧,阿爹!”两个孩子急不可耐地想得到父亲的认同。
咽下第一口饼的贺长季神色变得更加莫名,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邵清仪一眼,然后又把视线转向两个孩子,回道:“好吃。”
终于听贺长季说出了一句好话,邵清仪立马神清气爽了起来。
嘿,你再态度恶劣又怎么样,还不是拜倒在我的围裙下?
当年他可是在五星级酒店后厨里兼职了将近一年,学了不少手艺呢。
大学刚毕业那会儿,他还在当厨师和当幼师之间纠结了好一段时间,最终出于福利待遇的考虑,选择了本专业的工作——幼师。
“呦,在吃什么好吃的?”李大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葱油香味。
邵清仪见状,从篮子里拿出一块饼,微笑着递给李大夫:“自家做的饼,大夫如果不嫌弃可以尝尝。”
李大夫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尝了尝,然后夸赞道:“想不到贺家夫郎竟然还有这般手艺,看来村子里对你的传闻当真是不可信啊!”
听着李大夫直白的称赞,邵清仪反倒有些难为情了:“不过是乡野小玩意儿,大夫喜欢的话,这里还有。”
说着,他就要把整个篮子递给李大夫。
“这些饼,不是说特地留给我的吗?”贺长季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此言一出,邵清仪就觉得尴尬了起来。
手上的篮子,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反倒是李大夫闻言哈哈一笑:“我已经用了早膳,这饼还是留给你家夫君吃吧。”
被李大夫解了围,邵清仪把连盘子带饼整个囫囵从篮子里拿了出来,放在了床头几上,淡淡道:“都在这儿了,想吃自己拿。”
贺长季像是头一次认识邵清仪似的,看了邵清仪许久,好半天才憋出来一个“嗯”字。
邵清仪原本还想着和贺长季好好相处,不说做夫夫,做个朋友也好。
现在看贺长季这态度,比外人还不如。
看来日后能当个和谐室友就不错了。
邵清仪看贺长季和两个孩子还有着说不完的话,干脆对李大夫说道:“大夫,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大夫点了点头,两人一齐走到了屋外。
邵清仪问道:“大夫,贺,长季他,多久能恢复?”
“放心吧,你的银两不会白花的。”李大夫显然很清楚邵清仪的想法,直白地回道,“他的底子好,又有好药辅助,不出一个月就能行走,三个月就能彻底康复,完好如初。”
邵清仪在心中盘算了一下,现在已是初秋,三个月后正好入冬。初冬的猎物应该还有不少,到时候让贺长季去多猎一些猎物,应该足够存下过冬的口粮。
“大夫,我那十两银子,够用多久?”邵清仪又问道。
“半个月吧。”李大夫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说道,“前头这一个月是最费钱的,就比如昨日那些药,就已经用去二两有余了。”
闻言,邵清仪心中有了数。
“大夫,我昨日也是一时心急,把家中的所有存款都给了您。现在家中分文不存,影响了日常生计。既然那十两银子够用半个月,你看,能不能先把那十两银子中的一部分还给我,我过些天再交到您手上?”邵清仪厚着脸皮,向大夫讨要已经预支的医药费。
李大夫闻言瞪大了眼,显然他还是头一次遇到想从他这儿要回医药费的。
情绪激动起来的他提高了音调:“不可能,绝无可能!”
看着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一样的李大夫,邵清仪丝毫不退缩,继续道:“大夫啊,你看我家还有两个孩子要吃饭、我要去赚钱也得先有本钱,您就当小投资大回报,不然我没有这周转的银两,到时候饿死了,不连那剩余的十两银子都还不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