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南》阿尔卑斯原味

16、第十六支烟

　　沈十彦走进教室，脱下书包放在自己的座位上，
　　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
　　他去到大厅，在自动售货机买了瓶水，刚扭开瓶盖，就被人夺了过去。
　　他诧异地抬眼看这人是谁，陆南衡喝了口水，冲他笑着：“早上好啊，沈十彦。”
　　“你怎么来了？”沈十彦惊喜道
　　“陪你啊。”陆南衡眉眼弯弯，“怎么？不想？”
　　“哪有。”沈十彦揉了揉他的头发，“走吧。”
　　沈十彦陪陆南衡坐在了最后一排。
　　上课铃响了，老师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
　　陆南衡看到老师时，明显愣了一愣，沈十彦不禁问：“怎么了？”
　　“呃。”陆南衡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也没什么，就是，他是我舅舅。”他看了眼老师，默默扶额叹气。
　　“你舅舅？”沈十彦差点没压住音量。
　　“很久没有见过他了。”陆南衡低声道，“他可能都不记得有我这个外甥了吧。”
　　沈十彦拍了拍他的背，扭头看向老师时，发现他正看着他们，神色也有些愕然，但他很快恢复一贯的正经脸，开始讲课。
　　——你舅舅知道你的真实水平吗？
　　沈十彦递了张纸条给陆南衡。
　　陆南衡写道：全家都知道我的成绩，就我爸不知道，他太忙了，没空管我，只知道我每天逃课打架抽烟喝酒泡吧蹦迪，所以对我没什么指望。
　　沈十彦心想着，哪有这样的爸爸？连自家小孩儿的成绩都不去了解，真的有这么忙吗？
　　“沈十彦，还有你旁边那位同学，你们俩上来，做一下这道题。”老师突然点名，陆南衡有些紧张地看了他舅一眼，抿了抿唇。
　　其他同学转头看向陆南衡，投以疑惑的眼神。
　　陆南衡只好站起来，跟在沈十彦后边，两个人一先一后走上台，看着黑板上的题目。
　　两人刚刚心里都想着事，没很用心听课，所以心里不禁有些虚，迟迟没有动笔。
　　陆南衡瞟了眼站在他侧后方的舅舅，发现他正一直盯着他，并用眼神示意他快点做，他没再犹豫，理清思路后，在黑板上开始写解题过程。
　　沈十彦率先写完，最后落笔时，特意看了眼陆南衡，他也差不多了，等他写完后，俩人才一起下讲台回到座位上。
　　“嗯……都写对了，很好。”老师赞赏地点点头，“只是，陆南衡啊，你这个过程太简单了，别以为答案正确了就是满分，过程也算分的！”
　　陆南衡点了下头，心里懈了口气。
　　下课后，老师走下讲台，坐到陆南衡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南衡啊，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了。”
　　“舅舅。”陆南衡恭顺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笼罩出一片阴影。
　　沈十彦站起来，走到了教室外，给他们一个自由谈话的空间。
　　“今年，你去看了你妈妈吗？”
　　“嗯。”陆南衡轻声道。
　　“我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个人离开，瞧那背影像你，墓前也多了每年都有的一簇小雏菊。”
　　陆南衡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你和你爸……还没和好？”
　　“嗯。”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应该释怀了。”舅舅叹气道，“虽然当年他实在是过分了些，但也不是没有原因啊。”
　　陆南衡红着眼，咬牙道：“难道事业真的比家庭要重要？比同甘共苦二十多年的妻子重要？就连她要走了也不过来看她一眼？”
　　“他……”
　　“总之，只要他不跟我妈和我道歉，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舅舅欲言又止，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也不能多说些什么了，一切都看你自己。”
　　“不过，你是打算参加竞赛吗？”
　　陆南衡摇头：“不是。”
　　“那你怎么在这儿？难不成是特意过来看我的？”舅舅一副“我懂你”的样子，“啊，我知道了，是过来陪女朋友的吧？”
　　“陪男朋友。”陆南衡微微笑。
　　舅舅一愣，忽然反应过来：“刚才那个……沈十彦？”
　　陆南衡欣然点头。
　　“你爸知道你喜……喜欢男人吗？”舅舅压低了声音，怕被周围人听见。
　　“知道。”话音刚落，上课铃就响了，舅舅只好站起来，走到讲台上。
　　沈十彦一走进教室，就打了个冷颤，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他下意识朝台上看去，被老师严肃审视的目光吓了一跳。
　　他坐回座位上，侧头问陆南衡：“老师怎么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盯着我？”
　　“放宽心，他只是在打量着自己未来的侄女婿。”陆南衡淡淡道，“你以后还是要注意点，不要在舅舅面前丢脸。”
　　沈十彦一惊：“什么？”
　　“好了，上课了。”陆南衡勾住了他垂在体侧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看黑板。”
　　沈十彦咽了口唾沫，紧张得整节课都直着身板不敢塌下去，手心满是汗，害得陆南衡擦了好几次手。
　　下课后，陆南衡跟舅舅告别后，拉着沈十彦走了。
　　“你要回家吗？”陆南衡问。
　　沈十彦摇头：“我下午一般都去图书馆自习。”
　　“那走吧。”陆南衡说完肚子就响了，“……我们先去吃饭。”
　　“你没吃早餐？”沈十彦微眯着眼，陆南衡心觉不好，这是沈十彦生气的前兆，于是拉着他的胳膊，故意软着声音道：“我，我不是故意不吃的，只是忘记了，你别生气，我以后一定按时吃，好不好？”
　　沈十彦甩开他的手，径直往前面走去。
　　陆南衡皱着脸，凉凉了，沈十彦真的生气了，他赶紧跟上去，拉住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手心细细密密的挠着：“十彦～”
　　沈十彦面不改色。
　　“阿彦～”
　　沈十彦的眉头松缓了许多。
　　陆南衡看了看四周的人群，踮起脚在他耳边吹气道：“老公～别生气了～我错了不行吗？”
　　沈十彦全身颤抖了一下，他的脸瞬间红成了猴子屁股，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陆南衡刚想再叫一遍，沈十彦捂住了他的嘴：“别，别，你别说出来，这是在外面。”
　　“那我回去再叫，你想听多少遍我就叫多少遍。”陆南衡憋着笑，“走吧，去吃午饭。”
　　他们去到一家粉店，点了一碗酸辣粉和牛肉粉。
　　粉店面积不小，装潢精致，环境舒适，一拉开门，冰凉的空调气扑面而来，令人浑身舒爽。
　　陆南衡低头吃着牛肉粉，时不时瞟着沈十彦的酸辣粉，眼睛里写满了“我想吃”。
　　沈十彦犹豫了一阵，把碗推向他：“你吃一点吧，但不能吃多了，辛辣的食物对你的肠胃不好。”
　　陆南衡喜形于色，夹了一大筷子粉到自己碗里，刚入嘴，便被辣椒油呛到了，侧过身弯着腰猛咳着。
　　“你啊你。”沈十彦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矿泉水，扭开瓶盖递给他，“喝点水。”
　　陆南衡接过水，一口气喝了一大口，瘫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胸脯起伏着，眼角泛着红晕和水光，嘴唇也十分红润。
　　沈十彦不知怎的就想歪了，他垂下眼眸，一口一口地吃着粉，不停地告诉自己要淡定，要冷静，不能慌，要稳。
　　吃完粉，他们步行前往图书馆。
　　图书馆离这里不远，他们只走了十分钟就到了。
　　“我要把作业写完，你随便找本书看看吧。”沈十彦找到座位后坐下，从书包里拿出练习册和笔就开始认真做起来。
　　陆南衡在一列列书架间站着自己感兴趣的书，突然他看见了一本书，抽出来看到其中的内容后，不禁扬起嘴角。
　　沈十彦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做完手中的题，打开来看，是陆南衡发来的：来文学区找我
　　他愣了愣，向对面的女孩小声说：“麻烦你帮我照看下我的东西，谢谢你。”
　　女孩红着脸点点头。
　　文学区在这层楼的深处，僻静得很，几乎没看见几个人，沈十彦一个个书架找过去，看见陆南衡正站在两个书架间，手里拿着一本摊开着的书，冲着他笑。
　　他朝他走过去，纳闷地看着他。
　　陆南衡把手里的书递给他，他接过来，翻开来看，一页白纸上黑字明明朗朗：
　　我的勇气和你的勇气加起来，对付这个世界总够了吧？去向世界发出我们的声音，我一个人是不敢的，有了你，我就敢 。
　　“这本书里的所有情话，都是我想对你说的。”陆南衡在沈十彦耳边小声说，“爱你就像爱生命。”
　　沈十彦一手把书胡乱塞到书架里，一手拽住陆南衡把他按在墙上，吻上了他盯了很久的唇。
　　陆南衡搂住他，手指深入他的发丝。
　　两人几经纠缠，最终气喘吁吁地抱在一起。
　　沈十彦在陆南衡耳边低低地笑：“那你要好好爱自己。”他轻咬了咬他的耳朵，“以后，你就是我的命。”
　　“好。”陆南衡把唇抵在他的脖子上，“说话算话，我当真的。”
　　“我自然不会对你说假话。”
　　“沈十彦。”陆南衡道，“怎么办啊，我觉得，我越来越不能离开你了。”
　　“那我就一直陪着你。”沈十彦用力抱紧他，“不用担心，我不会离开你的，绝对不会。”
　　“你不要不相信我，好不好？”
　　陆南衡湿了眼眶：“好。”
　　多希望你能明白我心之所忧，携手陪我一起走过未来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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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考完啦！希望都能通过！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哈哈哈哈现在在等火锅上菜哈哈哈哈哈一行9个人！爱你们！！！话多的我求评论收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PS：情话摘自王小波的书～真是个情话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