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道》平菇菇

7、狸道7

　　又被赶出了门，老狐狸也不在意，一转身就消失在道观了。

　　在一处酒馆停下，走进去，小二迎上前来，“这位客官很是眼生，想必第一次来我们云州城，客观这副好相貌，若是见过，小人定是三生难忘。”只是越钦不接他话茬，小二哽住：“……不知客官要尝点我们这的什么酒啊！”

　　老狐狸看了看小二，“找你们老板娘，就说越钦来了，找她讨酒喝。”

　　“这……”小二为难不说话。

　　“怎么？你觉得我是骗子？”老狐狸扬了扬眉头。

　　小二掂量了一下，“不敢不敢，客官饶了小的吧，放眼整个云州城，每日想见我家老板娘的实在是多，这样小的这就替您去问一问，您且坐着。”

　　老狐狸扬扬下巴示意小二自便，找了一处坐下，把玩手中的扇子。

　　小二背过身偷偷翻了个白眼“原以为是个风度翩翩的郎君，不曾想也是个登徒子，想见我们家老板娘的从这里排到京城呢！”碎叨叨归碎叨叨，小二还是规矩到楼上去请示了老板娘。

　　“叩叩叩！”小二轻叩房门。

　　“什么事？”房间内传来女子的声音，温婉动人，如三月春风，光是听着就叫人心生几分醉意。

　　“掌柜的，外面来了个自称是越钦的公子，说要见您。”

　　房间内的声音沉寂片刻，正当小二以为老板娘是不想见人时，老板娘开口道“是我一位故人，快请上来。”恍惚间，小二听见了一声响动，许是老板娘窗前的风铃被风吹动了。

　　小二回到大堂，“小的失礼了，我家老板娘请您到楼上一叙。”恭恭敬敬将老狐狸迎了上去。

　　大堂里其他人看着这整个过程，猜测着来人和掌柜之间的关系。“小二！这位是谁啊，以前没见过啊，作何他能上得二楼。”小二摆手，“客官可饶了小的吧，掌柜的私事儿，哪是我等能管的。那位公子只说是故人，余下的小的就不知晓了。”其他客人自行开启了想象。

　　二楼雅间的门扉大敞，越钦走进雅间，桌上已经备好了酒。

　　“掌柜的好大的架子，想见你一面好生困难啊。”

　　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女子，娉婷袅娜、皓齿蛾眉，尤其一双桃花眼，一颦一笑都叫人心神荡漾，一度让云州城的纨绔子弟痴迷向往。“神君就知道开玩笑，我一个被贬多年的人，哪里能对神君拿乔。”

　　“你们家的小二比你架子还大，只觉得老身是个登徒子。”老狐狸捏了一颗桌上备好的葡萄，剥了皮放到嘴里。原来小二当时碎叨叨全被他听了去，只是也懒得再去纠正。

　　“是小二不懂事，妾身定好好管教。”

　　“开个玩笑。我这次来，也不是找麻烦，主要是最近觉得怪怪的，你从前酷爱研习医术，想请你替我想想办法。”

　　“神君不妨说来听听。”

　　“老身被贬你也知道。自从五百年前一觉醒来之后，就觉得忘了好多事情。五百年前发生的，都不大记得清了。本也不打紧，只是总觉着是忘了什么人，如今很想记起来。”

　　妇人伸出手捏了个法诀，罩在老狐狸身上，闭上眼诊断了一番，发现并无异常，又探了探脉象。
　　“妾身直言，神君不要介意，若是妾身说的不对，神君也可反驳。”

　　老狐狸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妾身探查了一番，神君除了一些近期受了雷劫的伤，并无任何大碍，并不会影响到神君的记忆。又把脉看了神君的身体，也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可能就是心病了。”

　　“心病？”多新鲜，这么大把年纪了，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

　　“妾身不知五百年前不知神君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在这世间生活，就避免不了，和凡人有一样的病症。”

　　“一般心病多是神君最亲近的人遭受了重大变故，譬如，生离死别。”

　　老狐狸心中一颤，“继续说下去。”

　　“神君是上古之战九尾灵狐一脉最后一人，这世间应该不会有您的亲人了，而一般会离世的，应该是人类。而根据神君记忆受损程度，妾身斗胆猜测，离世的，是神君的爱人。”

　　老狐狸忽然笑了，妇人不解的看向他。

　　“我觉得这个应该不太可能，老身都活了这么多年了。一把年纪怎么可能会有爱人，七情六欲那是凡人才有的，老身早在千年之前成仙时就斩断了情缘，你这猜想不准。”

　　转身欲走，又回头，“我记得你擅长制香，麻烦你让小二给我拿一盒助眠的香料。”说完抛了一锭金子在桌上。

　　走出酒馆时的越钦十分潇洒，回到道观，却摆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趴在小道士修炼的小案上，“小道长～我饿了，一天没找到吃的。”

　　“桌子上有水果。”小道士眼睛都不睁开。

　　“……你听哪只狐狸会吃水果的。”没错，他就是吃水果，但是他现在，不想吃！

　　“我想……吃面。”老狐狸一脸期待。
　　“贫道不会。”小道士回绝的很直接。

　　“怎么可能，你不是煮过……”
　　话音骤然停止，两个人都愣住了。

　　小道士想起前两天老狐狸问的话，反应过来，“贫道以前真的没见过阁下，没必要骗你。”

　　“弄错了弄错了，不吃了，我不饿，逗你玩玩。”老狐狸有些心情不好，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一副平淡模样。

　　小道士睁开眼看向他眼底，不语，又闭上眼，“既然如此，阁下早些回去休息吧，贫道该继续修炼了。”

　　亥时一到，到了全观上下歇息的时间了，明日卯时还需要起来早课，小道士今晚终于没有人骚扰他，早早的睡下了。半夜好像听到一些动静，但不知怎得觉得眼皮睁不开，竟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