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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   自成为赵大郎以来,秦氏做什么饭,她便跟着吃什么,衣服破了找秦氏缝,鞋坏了找秦氏补,她根本用不上花钱。

      她知道自己不是赵大郎,她写不出赵大郎那么齐整的字,也背不出四书五经,她小心翼翼地保守着自己是女儿身的秘密,一面求得生存,一面寻找自己。

      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险些让人丧失斗志,面对当前的窘境,赵大郎十分无奈,“要不我出去借点钱?”

      “没钱看什么病,”邵郎中的胡子气势逼人地翘了翘,“还请郎中给邻居看病呢,哼。”

      见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儿,方浅浅把布巾塞到赵大郎手里,撸下腕上的银镯子,“这些够不够?”

      斗志昂扬的胡子瞬间萎靡,邵郎中冷哼了一声,“这镯子成色不好,看着也不到一两,付了诊金,再抓几副药,就剩不下什么了。”

      “够了就行,一个大男人说起话来磨磨唧唧的,”将镯子塞给赵大郎,方浅浅道:“交给你了,赶紧抓药救人。”

      趁邵郎中写药方的时间,赵大郎凑到方浅浅耳边,小声道:“要不还是我去借钱吧。”

      方浅浅斜了她一眼,“你一文钱都没有,以后用什么还?”

      赵大郎试探道:“咱这钱是给戴老丈治病用的,等他病好了,让他自己还,不就得了?”

      这镯子是她第一次给娘子讨的东西,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却也是方浅浅身上唯一的首饰,就这么白白给别人花了,赵大郎多少有些不舍。

      方浅浅反问道:“万一戴老丈还不出钱呢?”

      方浅浅对金钱没什么概念,既然一只镯子能救人命,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这么着吧,厨房的水还没倒,我去收拾一下。”

      邵郎中开好药方,拿着纸吹了吹,“没出息的汉子,还不抵个小娘子爽快。”

      听出他话中的奚落,赵大郎磨了磨后槽牙,“你懂什么。”

      送郎中走的时候,赵大郎把银镯子交给梁田,仔细嘱咐了一通。

      “要买这么多东西啊,”梁田揣好镯子,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也敢交给俺,你就不怕俺贪了你的东西,跑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懂不懂!把事儿给哥哥办好了,以后天天带你去打猎。”

      梁田喜滋滋地爬上毛驴 ,“大郎你擎好吧。”

      戴老丈果真在邵郎中估计的时间内醒了过来。

      方浅浅正坐在桌边梳头,便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问她:“可是阮小姐?”

      见戴老丈睁着迷蒙的双眼看她,方浅浅放下木梳,起身走到床边,“戴老丈,你醒了,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待人走近,戴老丈才发觉认错人了,“你是?”

      “我是你的新邻居,我叫方浅浅。”

      脑子逐渐清明,戴老丈想起了赵家祖屋有人居住的事,“噢,你就是赵家大郎新娶的媳妇吧?你们今日成亲,你怎么没穿喜服啊?不对,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见他要起身,方浅浅赶紧帮忙扶人,“我们昨日成的亲,您生病了,可能把日子记混了。”

      将今日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方浅浅道:“已经请人去抓药了,郎中说你吃几天药就能好。”

      “我这把老骨头,还劳你们夫妻二人费心,真是过意不去。”戴老丈费力地挪动双腿坐在床沿上,望向方浅浅,“赵家大郎呢?”

      “他挑水去了,您等着,我去给您叫。”

      以为戴老丈要上个茅厕什么的,方浅浅是女儿家不方便,她赶紧去找赵大郎。

      听说戴老丈醒了,赵大郎倒完水,抹了把汗,进了屋,“戴老丈,您找我有事?”

      戴老丈站起身,一把抓住赵大郎的胳膊,“赵家大郎,你赶紧去把抓药的人追回来,我本就没几天活头,不要浪费钱了。”

      扶着戴老丈坐下,赵大郎道:“人早走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药都是分装好的,药堂是不可能给退的。”

      方浅浅听地一愣一愣的,邵郎中不是刚走没一会儿么,与他同去的梁田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

      她疑惑的看着赵大郎,赵大郎悄悄对她挤了一下眼睛。

      方浅浅当即想通了,附和道:“就是就是,郎中开药都是对症下药,给您开的药别人用不了,您就老实吃药吧。”

      戴老丈叹了口气,面带愧色,“老丈我这些年赚的钱,都用来添置厨房里的家伙什了,兜里没剩几个铜板,你们若是不嫌弃,厨房里的东西,你们看上什么便拿什么吧。”

      赵大郎刚要拒绝,方浅浅先开了口,“我不会做饭,要那些东西也没用,您自己留着吧。”

      一个新媳妇,连饭都不会做,脸上却连一丝惭愧也没有,戴老丈看了方浅浅一眼,又看向赵大郎,似乎在问,“你娶这媳妇有什么用?”

      谁知赵大郎竟带了笑模样,跟方浅浅并肩站在一处,道:“我也不会做饭,我们不要您那些东西。”

      活了大半辈子,戴老丈还是头一次瞧见这样的夫妻,就她俩这样,若是哪一日饿死了,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戴老丈摆了摆手,“我累了,让我歇一会儿吧,药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们的。”

      ----------

      梁田回来的时候,日头都偏西了,方浅浅饿得趴在桌上不想动,知道自己的“点心”被送人,她已经生了半下午闷气。

      梁田的毛驴上驼了一堆东西,他帮着赵大郎把东西拿进祖屋,看着桌上的半碗水,道:“大郎,俺快渴死了,你就让俺喝口水吧。”

      打开油纸包,拿出一个包子放在梁田手里,赵大郎道:“吃你的包子去。”

      把桌上的半碗水喝光,赵大郎舔了舔唇,心里甜滋滋的,“今日有事,我就不招待你了,改日再谢你。”

      梁田咬着热乎乎的包子,含糊不清道:“咱俩谁跟谁,你跟俺算那么清楚作甚。”

      二人出了祖屋,梁田牵着毛驴去主家还驴,赵大郎拎着药、拿着油纸包去戴老丈家。

      梁田站在街上喊道:“赵大郎,你以后别这么笑了,怪恶心人的。”

      喝了那半碗水后,赵大郎的脸上就挂着笑,这会儿被他一说,赵大郎当即虎起脸,扬了扬手里的药包,做了个要砸他的样子,“还不快滚!”

      见他走了,赵大郎转身进屋,拿两个包子给戴老丈,她把剩下的两个包子连同包着的油纸一同放在方浅浅面前,“娘子,吃包子。”

      从她进屋开始,方浅浅就盯着她的动作,看看桌上的包子,再看看她手上的药,方浅浅道:“你怎么不吃?”

      “我吃过了,”赵大郎晃了晃手里的药,“你趁热吃,我去把药煎了。”

      戴老丈的厨房什么家伙什都有,赵大郎找到砂锅,放好水和药,正拿火石点火时,方浅浅拿着油纸包走进来,“你刚才说你吃过了,你吃的什么?”

      火石打出的火星点燃了干草,赵大郎小心翼翼地吹着风,等火苗大一些,把草续到灶里,见火着起来,她用手背蹭了蹭鼻子,“我跟你们一样,吃的包子。”

      方浅浅打开油纸包,拿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噗”地一下吐在地上,“这是什么包子,难吃死了。”

      “怎么会难吃呢?这可是陈记的包子,梁田说整个县城就数他家包子最好吃。”赵大郎拿过她手里的包子,咬了一口,白面麦香松软,馅料咸香适中,“挺好的啊!”

      方浅浅皱着眉道:“你要吃包子,不会拿另一个,你吃我咬过的干嘛!”

      看着白胖胖包子上的灰指印,赵大郎想要还回去的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说包子不好吃,我才……”

      “行了行了,”方浅浅把另一个包子也放在她手里,“按照油纸包上的折痕,这里面顶多装过五个包子,先前看见牵驴那人叼了一个,知道你没吃饭,你赶紧吃吧。”

      “我都吃了,你怎么办?”

      赵大郎作势将包子还给她,方浅浅将手背到身后,“戴老丈还病着,没有胃口,他吃一个包子就够,另一个给我吃,我这俩给你吃正好。”

      “你够吃么?”赵大郎道:“其实我可以回赵家吃,早上的剩菜应该还有。”

      “有包子谁还吃剩菜啊,”方浅浅绕过她,去墙边数坛子,数到第四个的时候,她蹲下身,解开绳子,揭开封布,用一旁挂着的木勺从里面捞出两个青色的鸭蛋。

      舀水冲了冲鸭蛋上面的液体,她将鸭蛋举到赵大郎眼前,道:“这是戴老丈腌的咸鸭蛋,据说使用独家秘方腌的,蛋清不咸、蛋黄流油,非常好吃。”

      赵大郎伸手要接,方浅浅迅速收回手,十分嘚瑟,“没你的份儿,我和戴老丈一人一个,你是吃两个包子的人,没资格吃咸鸭蛋。”

      见她笑眯眯地扬起小下巴,一副成功作弄人的狐狸样儿,赵大郎的心也跟着轻飘飘地,“娘子说得对。”

      拿着鸭蛋出了厨房,方浅浅转过头嘱咐道:“记得把坛子封好,不许偷吃。”看了眼赵大郎的身后,她笑着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宋朝的包子不叫包子,馒头也不叫馒头,为防叫乱了,看着不痛快,就不按历史来了,小天使们也别考据,怪累的,大家一起吃狗粮不好么。
    感觉这“一天”写了好几章,按照这个速度,(兔作者叼起小烟卷儿,默默地数了数,)写十天,就可以有一百章,我也能有一篇30w字的小说了呢!
    明天回门↖(^ω^)↗
    特别说明:元旦留言有红包,快点来按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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