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的情书》翻山越岭只为你a

21、番外2（中）

　　3.
　　“我告诉过你，你会为此而偿命。”
　　“你应该……劈我的头。”
　　索尔大呼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似乎还能想起那天他拿着暴风战斧劈向那个泰坦人灭霸的感觉。
　　这是个噩梦。
　　纠缠了他十五年的噩梦。
　　他带着满腔的怒火与仇恨、至亲的离去和痛彻心扉的悔意来到地球与萨诺斯决一死战，可是他还是输了。
　　输掉了他的所有。
　　尽管后来他终于砍对了，灭霸的脑袋从他身体上一直滚到他的脚下。可又有什么意义呢，一切都太迟了。
　　他站在那里，像个拿着斧子的蠢货。
　　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萨诺斯夺走他的一切。
　　他算什么万能雷神索尔呢，有什么神明像他一样废物又没用？
　　他活得还不如个笑话。
　　他带着剩下的那一半阿斯加德居民在挪威安了家，那里没有宏伟的金色宫殿，也没有会飞来飞去召唤雷电的锤子，一切都恍若隔世。
　　他把自己关在那间屋子里，谁也不见。他不想让他的族人们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再也不是雷神索尔了。
　　或许他该负起带领阿斯加德人重建家园的责任，但他们没有自己一样可以过得很好，谁知道呢。至于他，他有啤酒就够了。
　　哦，当然，还有白兰地和威士忌。
　　可是平静的生活最终被打破，班纳，或者说浩克，还是该叫他班浩克？他不知道，总之班纳和浩克的结合体带着那个兔子一样的家伙找上了门。
　　他们似乎要做什么“时空劫持”，名字什么的无所谓，反正他也听不懂。复仇者们让他回到过去的阿斯加德，带回以太，或者说是现实宝石。
　　他答应的时候没什么感觉，那不过是一次任务而已，就像他之前在复仇者联盟执行过的许多次任务一样。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他错了，再一次回到那只在记忆中出现过的家园让他不可避免地失控了。
　　他和兔子被皮姆粒子传送到阿斯加德的监狱里，他只敢远远地看了一眼他正被关在监狱里百无聊赖抛着酒杯的弟弟。洛基很敏锐，小心思又多，他不敢让洛基发现自己的到来。
　　还有就是，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他知道洛基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嘲笑他的。
　　他们穿过监狱来到地面，见到弗里嘉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要崩溃了。
　　那是他的母亲，而她今天会被杀死。
　　他所能做的一切就是像这样远远地躲起来偷看她几眼。他趁浣熊不注意趁机溜了，可他没想到自己还是被弗里嘉发现了。
　　她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惊讶或者责备他糟糕的外表，她只是心疼地对自己说了一句：“未来的你一定受了很多苦。”
　　“我真的很想念你，妈妈。”
　　索尔红着眼睛，这样说道。
　　任务执行的很顺利，他们成功拿到了六颗宝石，但就像他们中最有智慧的史塔克所说的那样，“你玩弄时间，时间也会玩弄你”。
　　来自过去的萨诺斯同样利用皮姆粒子把他的大军传送到了地球，再一次面对这个打败过他也被他打败过的敌人，索尔内心是奇异的平静。
　　他双手插兜站在已经化为一片废墟的复仇者联盟基地上，史蒂夫和托尼和他并肩站着。
　　不需要号令，他们一起冲向了灭霸。他拿着曾经砍下过萨诺斯头颅的暴风战斧，被他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或许就像罗迪所说的，那时的他血液里流着的大概真的是奶酪酱。
　　葬礼那天那个总是跟在史塔克身后的孩子曾经质问他，为什么当时他没能拯救他们大家。
　　他该怎么说呢，是告诉他他的身体状态已经糟到了还不如拿起了姆乔尔尼尔的史蒂夫，还是告诉他他想象中的那个强大雷神已经被酒精和奶酪酱掏空了身体？
　　可是他最终说出口的，只有一个酒嗝。

　　4.
　　最终的那场战争结束后，他并没有留在滕斯贝格，而是选择和银河护卫队的朋友们一起踏上了星际的旅程。
　　这是他一千年来第一次没有方向。他们在茫茫的宇宙中漫无目的的漂泊。不过这总比他继续把自己关在那间像垃圾堆一样，不，比垃圾堆还要脏乱的房间里整天醉酒强。
　　一转眼就过了十年，这天是史塔克的祭日，他们的“阿斯加德银河护卫队”也回到了地球。
　　他打了把伞，这次没有戴墨镜。
　　他曾经把自己关在滕斯贝格那间屋子里五年，他的眼睛已经太久没有见光了。
　　所以那天葬礼的时候他才需要戴墨镜，不过显然他的举动冒犯到了一些人。
　　十年时间对他来说不过是转瞬，他感觉自己就像在浩瀚星际中旅行了一趟又回到家。
　　可十年对地球人来说已经能够改变太多，当年那个悲伤而愤怒红着眼眶向他质问的小孩，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成熟又理智的“大人”了。
　　他不再为了史塔克的死而迁怒，而是选择一个人默默背负。
　　其实他并不怪他，他能够理解那种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时的感受，而且这感受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陌生。
　　他已经失去了他所能失去的所有。
　　母亲、父亲、家园……
　　还有他的弟弟。
　　他以为在他失去这一切后能够陪自己继续走下去的弟弟。
　　右眼的地方突然有些痒，索尔伸手摸了一下，即使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当时失去眼睛时的疼痛还是让他记忆犹新。
　　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阿斯加德。
　　想起自己当时被他的姐姐海拉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场景，索尔的第一反应不是屈辱，而是笑了一下。
　　他还记得那时海拉正把自己按在神殿的护栏上虐打，然后他耳边就突然出现了他弟弟的声音。
　　那狂悖又自大的声音喊道：“你们的救世主来了！”
　　他没忍住弯起唇角，他知道洛基总是喜欢扮演这样的角色。
　　从这方面讲，他和他们的姐姐还真是有一些相似之处。
　　不过最起码洛基不会把他打得那么惨。
　　索尔想了想当时的惨状，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可是笑过之后，他的神情又凝重起来。他抚摸着那只瞳色殊异的右眼，想起诸神黄昏之后的那段时间，那或许是洛基和他，他们真正在一起并肩战斗的时光。
　　他的弟弟没有辜负他诡计之神的称谓，最擅长恶作剧与背叛，他曾经一度以为洛基和他的命运早已背离，洛基不可能再回到自己身边了。
　　可是命运之神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洛基最终回到了他身边，他甚至已经计划好了要跟他一起在地球重建他们的家园，未来他们会一起统治阿斯加德。洛基很擅长魔法，而且他总能看到事物中自己看不到的那一面。索尔甚至一度觉得他弟弟就是为了弥补他性格上的缺憾而生的。就像母亲说过的那样，只有他们两个在一起阿斯加德的王才是完整的。
　　可他还是失去了他，在他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时候。
　　永远的。

　　5.
　　去见过史塔克之后他回了趟滕斯贝格，瓦尔基里把那里治理得井井有条，他在或不在人们的生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
　　索尔走出房门，火箭浣熊正在外面等他，奎尔已经不耐烦地启动了飞船的引擎。他知道奎尔在急什么，这小子这些年来一直没放弃在茫茫宇宙中寻找他的卡魔拉。
　　那场战争里灭霸和他的军团灰飞烟灭，但他始终相信卡魔拉没有消失，她和他们不一样。
　　索尔拉上夹克的拉链，不再酗酒之后他的肚子小了一点，但和以前的精壮还是没法比。不过能收在夹克里他已经很满意了。
　　他走到飞船边，浣熊示意他赶紧上船，索尔沉默了一下，突然道：“我想留在这待一段时间。”
　　过去他曾经没有方向，现在的他依然没有，不过最起码有一件事是他想做的。
　　他要把他弟弟的尸体带回阿斯加德。
　　过去他们曾经驾驶着飞船到了很多地方，距离阿斯加德二十二程附近的位置被他搜了个遍，但洛基的尸体不在那里。
　　当时他抱着弟弟冰冷的尸体昏迷了过去，据奎尔他们所说他被发现时正漂浮在宇宙中。所以洛基应该也会漂移一段距离。
　　可是到处都没有。
　　奎尔拍了拍他的背，索尔知道他想说什么，与其把目标放在一个已经死透了的尸体上，不如把机会留给还有希望活着的人。
　　他没有反对，但事实是他们同样没有找到卡魔拉。
　　他们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在宇宙中寻找了十年，最终一无所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想。奎尔要去找卡魔拉，而他，要带他的弟弟回家。
　　哪怕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也要找到洛基，在茫茫星海里，在万千星辰中。
　　他还欠他一个拥抱，和一个忏悔。
　　对不起，洛基，在最后对你说了那样的话。
　　浣熊理解地看了他一眼，奎尔和其他银河护卫队的众人也都和索尔告了别。
　　索尔目送飞船起飞消失在视野里，抬起手召唤出他的暴风战斧。
　　“好吧，老伙计，咱们又见面了。”
　　索尔勾起唇角，跟他许久不见的武器打了个招呼。
　　彩虹的光芒在银色的战斧上闪过，继承了彩虹桥之力的暴风战斧拥有它的全部力量，它可以把自己转瞬之间带到九界之中的任何地方。
　　当然，前提是使用者得有一副能承受穿越空间之力的强壮体魄。
　　索尔深吸了口气，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到底怎么样，或许他该去健个身再来的。
　　可是既然已经走到了现在这步，他就不会那么容易退缩，毕竟他不能保证自己下一次还有没有这样孤注一掷的勇气。
　　就在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准备启动战斧的力量开启传送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波动。
　　索尔神色一凛，把暴风战斧横在自己身前。
　　下一刻，有些熟悉的金色光圈出现在空中，那是一扇空间门，从门里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熟悉的老朋友。
　　史蒂芬·斯特兰奇，或者该叫他，奇异博士。
　　索尔挑了挑眉，收起了斧子，“好吧，博士，你怎么到这来了？”
　　斯特兰奇被传送点的冷风吹得哆嗦了一下，他显然还没从温暖的纽约适应挪威西海岸的寒风。他搓了搓手，把他的斗篷竖了起来。
　　“咳，索尔，God of Thunder，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他脸上浮现出形式化的笑容，索尔皱了下眉，他总觉得每次斯特兰奇露出这种笑容都意味着接下来没有好事。
　　“是啊，我的朋友，所以我才惊讶你怎么会突然到访。事实上我正准备离开这里，”他指了指天空，“我是说，离开地球。”
　　“哦，是啊，显然，很抱歉打断了你，不过我确实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在你离开之前。”斯特兰奇顿了顿，看向面前那个大块头的眼睛，“关于你的弟弟。”
　　“洛基。”

---

作者有话要说：　　从“阿斯加德银河护卫队”这个名字可以看出，悲催的星爵并没有在飞船的控制权上争过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