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诛邪》方怵

63、63.青云城（四）

　　【辰己攻下了青云城！！！！】
　　1楼：青云城城战结束了！！辰己第一个占下了青云城啊啊啊！！！！
　　2楼：这么牛掰！！已经结束了吗？？我还在复活点等我们老大召唤
　　3楼：什么？？哇！！！
　　4楼：白楼的速度怎么这么快？不是说南阵营的都在吗？怎么打的这么快？太厉害了吧！
　　X楼：我来转播一下，青云城还出现了剑仙想要补阵，为了阻止他，两个阵营倾力合作，空降咱阵营女神白霜大人，跟剑仙直接打了起来
　　X楼：这有点瞎编了吧
　　X楼：剑仙出场我都怀疑是编的，更何况还加了一个白霜能跟剑仙打起来？白霜什么修为？他男人，灵力榜第一的辰己好像才出窍吧？
　　X楼：楼上的，谁说辰己才出窍啊
　　X楼：我有朋友在白楼，辰己已经分神了
　　X楼：分神就分神，那你知道剑仙修为是什么吗？人已经羽化成仙了，他要是当boss，那得全服人都去刷
　　X楼：不跟你们废话[视频链接]
　　…………………………
　　X楼：卧槽？！
　　……
　　两人的剑撞击在一起再放开，白霜手持红鱼对着剑仙，问他：“如何呢，剑仙？”
　　“你觉得修完阵的我对你来说可以打败，那你来试试。”
　　白未霜笑着的脸上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他继续说道：“那请赐教？”
　　做出备战的姿势，他降低音量不让底下的人听到：“阵法出问题是官方为了资料片做的设定。”
　　“你方才说，这里对于我们是数据，对你来说是世界里的一点一滴。”他摇摇头，“数据如果消失，有些是找补不回来的。”
　　“我们与官方有过承诺，城战期间不会伤害城内的民众。更何况，你应该想过，如果七王斗争起来，损失将会比我们参与更加严重。我们参与，压倒性的局面会中止他们很多行为。”
　　剑仙冷冷看他的眼睛闪动了一下。
　　“这里不仅仅是你们的世界，也是我们的世界。”
　　白青午眉峰上扬了小小一点，他传音入白未霜的耳朵里：“对于你们来说，杀死我们其中一组数据完全不会有罪恶感。”
　　白未霜哑口无言。
　　是，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个游戏。有谁会因为随手打死一个怪物，而去难过半天？
　　“我承认。”
　　没有找理由找借口，白未霜直接承认。
　　他能看见白青午举起了剑，想要继续攻击。他无所畏惧，说出来的却替他拦住了剑仙。
　　“但是那些只是针对怪物。”
　　“不管我们是为了什么，都是在用心地与他们相处着。因为大家也不蠢，不是吗？惩渊没算计我之前，我也真心拿他当师父。”
　　剑仙瞪了他一眼，“邪道的能言善辩。”
　　白未霜轻松应下：“至少不是强词夺理。”
　　“城战也好，我们这种正邪之分也好，的确就是一串数据。剑仙与官方做过约定吧？在这种局限下你能为之做什么？”既然官方没有消除白青午，就已经说明了官方对于白青午是善意的。
　　于情于理，白青午都不应该干涉外界的事情。在他一直居住在云之上时也确实是这样，只是上一次为了解决惩渊而入世，好像将很多一直压在心头上的东西引了出来。
　　白未霜不禁想猜测，白青午不会数据上出现了问题吧？
　　白青午陷入了沉思当中，他对着白未霜一语不发，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白未霜和他面对面站着，也只能等待他的回答。
　　白未霜注意这他视线的落点，似乎穿过了他，去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耳坠带了吗？”
　　白青午忽然问。
　　白未霜点点头，心里生起一点不安。惩渊收任务的时候砰都没碰他拿回来的耳坠，直接给他的任务奖励。
　　“她来了。”
　　白未霜回过头，远处绮丽的晚霞似乎拉上了一张灰色的帷幕，那一层暗沉不透光的灰色蔓延着，愈来愈近……
　　戚青霜来了？
　　白青午突的收了那把蕴含着深奥星河的剑，“我不想见她，徒生事端。”他对着白未霜说：“我给你一个任务。”
　　白未霜愣了一下，他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剑仙的最后心愿>任务开启，是否接受？】
　　最后心愿？
　　怎么说得好像是遗言一般？
　　白青午像是读懂了他的想法，“完成这个任务后，除非他们让我入世，我此生都会在云之上隐居，再不踏入凡界与修真界。纵使它们覆灭、重生，皆与我无关。”也与他在凡界的最后一件事了。
　　白未霜心中震了一震，纵使覆灭、重生，也会做到再也不入世吗？这种誓言，眼前是说不干扰他们的城战，城战背后，是剑仙一直以来的心结？如果他完成了，以后剑仙都不会再来了？
　　接受。白未霜点击了接受，白青午面上松快了一些，他望向白未霜身后的天空，“我只能拦她一会，我走之后，她立刻会到。”
　　“你的心愿是什么？”
　　白青午收回他那空灵的眼睛视线，看向白未霜：“帮她。”
　　“我脱身得早，她却一直陷在我给她的影响里，这一次，就当做是拔除她身上的前尘吧。那些东西，真的于她无益。”
　　白青午说完这一句话，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但是他与白未霜的对话，他们都不得而知。
　　辰己看了上方的白未霜一眼，立刻宣布继续攻城。四面楚歌也很快反应过来，队伍暗暗挪动着，仔细看行迹走向，似乎要将白楼包围起来。
　　“白青午呢？”
　　上空之中，素衣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她坐在一只青鸟身上，长长的裙摆从兽身上垂了下来，飘飘荡荡。不施脂粉、面色冷淡。
　　白未霜沉默不语地深沉看着她，在外人看来颇有高人风范。只有底下在指挥攻城加防备破空的辰己知道，这人肯定心里在鼓捣什么鬼主意呢。
　　“回答我，白青午呢？”
　　白未霜冲着她摊开手掌，戚青霜本是不屑一看，待她驱使青鸟落下一些，看清东西时她的双眸一下子通红。她或许真的因为过去的事情执着到疯了，所以她的精神状态才会看起来这么的可怕。
　　她尖叫了一声，嘶声喊道：“为什么在你这里？！是我的耳坠，他给你的吗？他在哪？！白青午！！白青午我要杀了你！！”
　　白未霜没有被她的状态吓到，他往前走近了一步，步伐缓慢。
　　“白青午！！我要杀了你！！”
　　他越过青鸟，朝着她走近，周身环绕的气息竟然慢慢将歇斯底里的戚青霜安抚了下来，她呆呆地看着他，竟任由他慢慢靠近。她的呆，不是迷失了自己的呆怔，而是无法动弹的安静。
　　这一次他做任务，惩渊给他的奖励，是教了他一样秘术。惩渊是如何让伏王爱上白未霜的？就是这一样秘术起的作用。当初他将白未霜放到那个失忆状态，是他秘术的最终极了。为了让白未霜拦住白青午，他也算是牺牲很大。
　　白未霜问了惩渊一个问题，这个秘术在什么情况下会失效？
　　惩渊说，只有看透和看不透。
　　白未霜的白衣在风中飞舞了起来，在她的眼瞳中凝成一个白白的点。他将耳坠拿了起来，比在她小巧的耳垂边上，青丝在旁边微微飞起，她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它配不上你了。”
　　白未霜惋惜地说了一声，他看着‘戴’上耳坠的戚青霜，缓缓摇了摇头。
　　戚青霜呆呆地听着他说话，青丝凌乱。她似乎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的自己，那个娴静又秀气的玉清弟子，那个少女怀春的戚青霜。
　　“白……青午？”
　　白未霜轻轻嗯了一声。
　　“还记得吗？我外出将它带回来的时候，是因为我很喜欢它，我觉得它戴在你的耳朵上，会非常非常漂亮，所以我才会送给你，把我的心情也送给你。”
　　“你很累吧？一直喜欢着我，一直追着我跑。到现在了，就算心情变了，还是想要找到我。”
　　戚青霜咬着唇，在白未霜的面前变回了过往的那个少女，她用力地摇摇头，“不是，我才不想找到你，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我恨你。”
　　——“我知道。”
　　白未霜把耳坠拿了下来，握在手里，盯着她看的眸子清透明亮：“我过去做了很多个选择，有自以为对你好的，有自以为对自己好的，也有自以为对宗门好的。”
　　“我也累，也想放弃。可是闭门不见的那些天的黑暗里，我太不甘心了。我看起来没有迷失自己，实际上，我早就把自己丢在哪也不知道了。”
　　“这枚耳坠，我一直将它留在那里。”
　　“你怎么也把自己一直留在了那里？”
　　“我是走出来了，大乘羽化，可是你怎么还在那里？”
　　戚青霜用力地摇摇头，话语破碎：“我也想……也想走出来……我恨你……你怎么就修得成你的道……你怎么能……怎么就可以放弃我？”
　　白未霜没有替白青午去解释过去，没有让戚青霜再陷在过去里，没有让她再多一点对白青午的留恋。这些过去的对错纠葛，他一个局外人如何能代表当事人，如何能解释得清？就算解释清当初白青午的无奈被迫与苦衷，就可以抵消给戚青霜的伤害？
　　他已经勘破情道，戚青霜如果明白了那些过去，她还愿意走出来吗？
　　他告诉戚青霜。
　　“它配不上你了。”
　　戚青霜呆呆地看着他，将这张面容看进心里。
　　“它、配、不、上、你、了。”
　　沉重的、遗憾的；错误的、怀念的；值得的、不值得的。
　　都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