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诛邪》方怵

59、59.瑶光旧事（结）

　　“辰己，你可真够好笑的。”
　　他僵在原地，那人似乎还不肯放过他，冷言冷语地继续说着。
　　“我这次历练回来，窥到了大乘的道。大乘果然还是要勘破情这一关，此后你不要再来了，我会为了大乘而开始闭关，你来了只会打搅到我。”
　　“你本身就差我许多修为，却执着于情情爱爱，怪不得坐不上玉清大师兄的位置。我此次闭关出来你还停滞在出窍，我也仅为一笑，反正以后不会再见了。”
　　“我闭关结束之日，我必勘破情关，此后也只剩陌路。你我过客，此一遭也就了断。”
　　——“白霜！”
　　他打断了他冷言冷语的话，他孤身落寞地站在院子的门口，向着那个一墙之隔的人，苟延残喘：“大乘有这么重要吗？世间的道仅此一条吗？”
　　“你就没有……一点在意我？”
　　屋里的人仅仅沉默了一下，就干脆地回复了过来。
　　“在意过。”
　　他嘴边刚露出一点喜意，就听屋里的人继续说着：“但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在意，比起能大乘，比起找到自己的道……不，不可比，也比不了。”
　　“也比不上。”
　　“那你让我接近是什么意思？你愿意让我进瑶光找你是什么意思？送我耳坠是什么意思？”
　　他连连问着，可是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他再也撑不下去了，这些问出来的话是他的极限了。他狼狈不堪，怎么继续？怎么继续骗自己？
　　里屋的人像是被他这一声声问得烦了，用从来没有过的厉声怒喝他：“这些跟我的道，比不了！”
　　比不了……比不了……
　　他都说过一遍了，为什么还要重复一遍？
　　他忍下痛彻心扉的苦，转身离去：“白霜！我不会再来见你了！”
　　“走吧。”
　　不要再回来了。
　　屋里的人靠窗站立了一会，伸手关紧了窗……摸索着，慢慢走到了自己的床边坐下。
　　不要……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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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要回到以前的修为吗？”
　　玄衣男子靠着窗问他，像诱惑高僧的妖女，那人不答，坐在一墙之隔里的黑暗屋内，没有给自己一点空隙。
　　“我听到你的心声，你说想要。”
　　“堂堂瑶光大师兄，这瑶光一门的骄傲，现在只能缩在自己的住处，不见天日。我没有看见你，可是我能听到你心里的话。”
　　“你想要。”
　　他敲了敲窗，“那么，入我邪道吧。”
　　“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屋里回应来长久的寂静，窗外的人也足够耐心，一语不发地靠着窗，直到——那扇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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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儿，你恢复了？好，太好了！我瑶光此次虽大比败归，可有你归来，这一切指日可待！为师欣慰啊！”
　　——“师兄你闭关出来了！你怎么闭关这么久啊，我们大比输了……师兄让我们别泄气？好！我们会努力的！下一次大比，绝对要让瑶光大败所有门派！！”
　　——“白霜，你修为被毁可不是我害的，何必对我冷冰冰的？算起来，我是你的恩人，你怎么就没有感激？”
　　——“白霜，你可要藏得好好的。瑶光大师兄修魔，这件事可不小。哈，我没有看热闹啊，你没看我没给添乱吗？”
　　——“白霜！！你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没有入邪道？！不可能！！你怎么骗过的我？！”
　　——“白霜你在勘破情道？！”
　　“白霜？”
　　他举着剑，语带讥讽：“几十年未见，听说你已经修到渡劫，不知你走的是哪条道啊？”
　　他的身后，师弟师妹们加油助威，“大师兄！打败他！大师兄！加油！！”
　　白霜一身白衣，冰冷如雪，白如雪，纯粹而冷寒，他的剑也持在手，毫不留情地指着他，“自然是忘情一道。”
　　“呵，好个忘情。瑶光大师兄，说到做到。”
　　他察觉到自己的手指对着那个人有颤抖的意思，他仰起了头，强硬地压了下来。
　　“如今的我早就不是那么多年前的出窍了，瑶光大师兄，请赐教。”
　　他的剑出去的时候还有犹豫。
　　这么多年了，他也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他看着对面熟悉的面容，看着那柄熟悉的灵剑，看着他踏破虚空而来，也看着他击开自己的剑尖，毫不留情地，一剑一剑刺来。
　　他挡着，心下荒凉。
　　他似乎能听到那人的冷笑，在说，果然是他，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长进。
　　他一路前行，从出窍到渡劫，从内门弟子到玉清大师兄，他以为这几十年没有见到他的自己早已经今非昔比。可是，直到见到他面容的那一瞬间，他才发现，他困于此地，完全没有前行。
　　他悲凉一笑，被一剑刺中了腹部。
　　技不如人，心也控制不了方向。
　　“白霜、白霜、白霜……”
　　你当真没有半句假话，你窥得你的情道，你修你的大乘，你做你的瑶光大师兄。我万劫不复，再也没有出路。
　　这一剑，当真决绝。
　　我怎么就醒不了呢？
　　那柄剑拔了出去，玉清宗门大比，彻底输给了瑶光。他仰望那人，痛得闭起了眼。
　　“我见你一面，是想将此物还给你。”
　　对方淡看一眼，没有收下东西，“此物于我无用，你可……弃了。”委婉了一瞬，继续干脆如他，“你早日寻到自己的道，莫要回头了。”
　　呵，弃了。每一次见面，都能更加知道他的狠心，他突然崩溃：“你怎么就修得成你的道呢？你这种人怎么就能修得成呢？”
　　“你为什么就修得成呢！！！”
　　“白霜！！”耳坠被他狠狠地砸入了竹子之中，一根竹子从中裂穿了去，几近穿透，竹子危如高楼险欲塌。竹林掀起狂风，所有竹叶如入寒冬，一瞬之间落满了地。
　　他头也未回地离去。
　　每一次这样离去，他都没有看见背后的那个人。
　　白衣人站在枯去的竹林之中，沉默地站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后，素白细长的手指贴到了竹子上。
　　“只是没有情……不是没有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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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瑶光大师兄怎么有空来这种地方看我？你看看你封印我的地方，还给我这么大的地方可以活动，真够大方的呢。”
　　——“我彻底勘破了。”
　　——“……你什么意思？”
　　——“我此行是来和你道别的。勘破了最终那关，不日我就要大乘羽化而去了，这谷底，你好好待着。”
　　——“白霜？！白霜你给我回来！白霜！！”
　　“听说瑶光大师兄，不，是瑶光那位剑仙前辈，已然勘破自己的道，即将大乘羽化了！”“破大乘羽化而去？这是数百年来，第一位能做到的修真者吧！”
　　“是啊！当年的瑶光大师兄，如今是大乘羽化的剑仙！那位呢？那位与他当年一战的玉清大师兄呢？”
　　“唉，别提了，那位玉清师叔这么多年来一直停在渡劫上，一直都在闭关呢。”
　　“那还真是可惜，能到达渡劫不容易，但是被困在那里也是惋惜。”“是这样，多少人都只能停在渡劫上，大乘都未能触及。”
　　“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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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提示：<瑶光旧事>剧情开启，全大千播放。】
　　【系统提示：<瑶光旧事>剧情开启，全大千播放。】
　　系统提示跳出来一遍一遍提示着，所有玩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什么东西？”“大千这弄得什么东西？”“瑶光旧事剧情？”“自动播放？不能退出的吗？”“诶？这不是辰己吗？？”“辰己？”“这个白霜是？阵营美人吗？？”
　　“这是剧情扮演？？白青午=白霜，辰己=戚青霜？其他角色呢？那个玄衣男子是谁？”
　　“看完了……”“瑶光和玉清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剑仙原来有这种过往吗？？”“看哭了我！！怎么能这么虐啊！！”“哇！！！我要哭死了！！”“不要再虐了！！”“这两个人心疼死我了！！”“官方怎么突然发刀片啊！！！”“这两个人触发了剧情任务吗？”
　　没等玩家们缓冲过来自己的情绪，大千世界又跳出了一条系统提示。
　　【系统提示：<瑶光旧事>剧情结束，内测玩家剧情宣传开始播放。大千世界，雪月风花，欢迎入游。】
　　提示过后，浩大开场！
　　“剑仙大乘羽化之后，瑶光不值一提！”
　　“玉清如今还有什么人可以带领？”“静虚门内反目，哪有大宗门的样子？”
　　——“瑶光，辰己。”
　　他的身旁，有一道影子。一路陪伴，一路共患难。陪着辰己一路破万难，从败五门开始，趁胜战七派，从籍籍无名到声势烜赫，瑶光成就宗门之首，成就——辰己的大师兄之位。
　　瑶光势不可挡，每一位玩家的参与，都成为了瑶光的力量，宗门比试，胜！正派纷争，赢！
　　“我帮你。”
　　“好，我陪着你。”
　　“我只会赢。”
　　在这个独独一人的背影下，殿内殿外，远至道道台阶之下，数以万计的NPC作揖弯低身子，齐声如雷：“拜见大师兄！”
　　“玉清大师兄，流光！”“瑶光，长锋！”“踏歌，穿云！”“嘲风，四面楚歌！”“瑶光，井中月！”
　　大千世界，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
　　游戏之中，游戏之外。
　　白未霜怀抱着辰己，拍拍他的头，“都用我自身经历警告你了，不要被剧情迷惑。”
　　惩渊看了一眼冷冰端坐的白青午，忽然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虽然没有情，可就这样被你锁一辈子，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