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 枢零] Life》L月凌洁

3、Chapter 3

　　Star的提醒并没有帮零很大的忙，因为那天凌晨待零回到家，收拾完房间直接倒头就睡着了，等再次睁开眼睛后，那句话早就被抛到了脑后。很快，第一个月的试用期过去了，在第二个月初的时候他和Rika一起被要求拍宣传照片。Rika很快就摆好了Pose，然后相机发出喀嚓声响，一切搞定；而零这边就没有那么顺利。

　　“零，笑一个！！！！！”摄影师不知是第几回向零大吼，可零的脸上就是露不出笑容来。拍了几张照片都让他相当不满。

　　“怎么了？零这边还没有结束么？等下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Lisa忧心忡忡地说，她走到电脑面前看零刚拍的照片。虽然拍了不下十来张相片，可每张相片上的表情不外乎紧皱眉头，瞪着眼睛，一副和相机对着干的模样，这让看见照片的人都随着零的表情而变得紧张兮兮，仿佛接下来有很快的事情发生。

　　“哎，这样可不行啊。”Lisa说着，抬头，刚想要求零好歹露出点笑，不过零脸上的阴云让她闭了嘴，这位经验丰富的女人立刻意识到，眼前这小伙已经尽力，眼下内心正在自责，对他再提类似要求显然不会奏效。然而Lisa又是位能干的生意人，在明白亲和路线不适合零后，她立刻要求零摆出比较自然的表情。

　　“那不就和刚刚的照片一样么？”Star说，他还没有了解店长的意图。

　　“还没有完呢。”Lisa说着让零抬起右手，轻轻贴在额头下，然后偏右自然垂下来，这样手腕位置正好遮住了右眼。

　　“这样比较OK。可以塑造一个冷酷的形象，至少样子看起来不会太可怕。”在看完照片后，所有人都轻轻松了口气，而零更是这样累得气喘吁吁。

　　怎么比猎杀吸血鬼都累啊。他心里想。

　　“好好好，所有人都过来，有重要事情宣布。”Lisa拍拍手，大家都围在她身边。

　　“事情是这样的，BOSS刚刚下达的命令。着眼于要提高总店男公关水平，从下个月开始总店要实行10%的淘汰制。也就是说每个月大约有10位男公关会从总店被刷下来。”

　　“什么？那也就是说，我们都有机会升到总店？”

　　“没错，就是这样。”Lisa点点头，继续说下去，“这被刷下的十位，要从各个分店的前三名中挑选，所以在场的所有人确实有机会。”

　　“喔……太棒了。”

　　“BOSS万岁……”

　　“我的话还没有说话。”说到这儿，Lisa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因为经济不景气的缘故，BOSS要求从下个月开始撤掉店里的打杂人员，言下之意，那些活会轮到指名最低的三个人身上。而指明排最后的人还需要打扫厕所。这是命令！”Lisa特意将命令一词咬得特别重。

　　“什么，要我们做清洁的活就算了，还必须打扫那本来属于欧巴桑门干的地方，BOSS也真舍得让我们那么帅的人去……”有人叫了出来，接着其他人一起应合。

　　“老爷子不能那么整我们！！！”

　　“就是，就是……”

　　“……”

　　“……”

　　“那就别成为倒数。”Lisa说得很干脆，她拍拍手要所有人各就各位，准备开店。但没有人立刻动身，也包括了零。零在一边叹了口气，眉头间拧了起来。他知道BOSS的决策在着力于提高店的竞争力来说是完全正确的，但无可辩驳，要通过辞退杂工来节省开销也过于苛刻了。

　　“店长，能不能不要……”

　　“上头的命令谁也不能违背。好了，快到营业时间，大家快去准备好去工作。”Lisa指了指门的位置，接着一干人只好站起来，赶紧去换衣服，理头发，最后站在店门口等待客人。待营业时间一到，立刻有客人进来了。

　　“欢迎光临Top Man。”站在门口的男公关一同面带微笑说，只有零一人呆着不动，结果被在他边上的人狠扯了下衣服，才知道刚刚自己忘记了什么。

　　“欢迎来到Top Man。”他赶紧鞠躬，可惜动作比别人慢了一拍。别上的人心里暗暗为他捏把冷汗，又紧张地看着客人的脸色，却没有想到零这个差错效果却是意外地好，很巧妙地吸引了客人的注意力。

　　“哦，我知道你，是Zero对吧。上回Star还把你介绍给我们呢。”一个女孩说，“生日快乐！”

　　“谢谢。”零微微鞠躬道谢，动作很幽雅。

　　接着那位女孩的女伴插话，“没想到Zero也在这儿工作，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呢。而且近看更是帅啊，对了，我叫Vikki，她是Villy。”

　　“欢迎来到Top Man。”零这回没有忘记基本礼节。

　　“那我今天指定Zero。”两个女孩同时说。

　　“不，我要Zero.”

　　“我要……”

　　“不……Zero是我的……”

　　“我的……”

　　结果她们站在门口吵了起来，让零有些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虽然一个月的熟悉环境教会了他一些基本的待客技巧，但那些东西不过是纸上谈兵，在实践中用途不大。

　　边上的人使劲给他使眼色，零这才知道该怎么做。

　　“那好……两位小姐。”他使劲地回忆台词，一边用很勉强的嗓音说，“两位小姐我都会好好招待的。这边请。”说着零用手指了指店里。

　　“真的啊。”听见零这么说，两位姑娘开心地要跳了起来，她们跟着零一起走进了店里，找了位置坐下。

　　“Zero,请问你的眼睛天生就是这个颜色吗？”Villy问，“而且头发也是自然色吗？我看不出有染发过的痕迹呢。”

　　“啊，对啊。它们天生就是那个样子。”

　　“很奇怪的眼色，不过却很有魅力。”Vikki接上话，说着，她故意将手搭在零的肩膀上，零觉得很不适合，赶紧向右遍挪去，虽然躲开了Vikki的亲密，却和Villy靠得更近了。这个动作在两个女孩眼里煞是惊讶，看来她们常常去夜店，见惯了轻浮的男人，想零这样带点青瑟的，恐怕是第一次见到吧。所以，她们对于零却很是好奇，却不能确定零是否在装，因为演戏也是男公关的基本技巧之一。

　　于是她们接下来想测试下零。

　　“怎么了？拒绝和客人亲密的男公关可是很少见的，不，是几乎是没有呢。”Villy笑说，然后接过侍者送来的酒，他让零也举起酒杯。

　　“干杯。”既然客人都那么做的，零只好也乖乖地举起酒杯，和Villy，然后是Vikki对碰。他几乎是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喝下去的，零并不是说不会喝酒，偶尔生闷气的时候他会喝掉一打就，却相当不习惯以这种方式喝酒。

　　这个小细节被两女生注意到了。

　　“Zero，我可以冒昧地问下，你今年多大？”

　　“五百一十六。”这次零想也没有想就脱口而出，在和枢他们分别的时候他十六岁，今年刚刚好是分别五百年，所以他记得很清楚。不过这正确的回答在两女生听来根本就是笑话，她们忍不住笑了出来。

　　“Zero真的很有趣呢，人怎么可能活五百多岁的呢。”

　　“就是啊。”

　　“不过我倒想起了刚刚的玩笑和Gackt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我想Zero接下来一定要对我们说，□□可以灭亡，可是精神是不灭的。对不对啊？”

　　零只好点点头，幸好对方以为他在开玩笑，不过也不会真有人类相信有人能活五百多岁吧。

　　时间过得很慢，每一秒对零来说都是折磨，在过去一个月里他从感觉到时间会停滞，如果可以的话，这个夜晚快点过去吧。

　　这时有人拍拍他的肩。

　　“怎么了？”零问。

　　“又有小姐指定你了，零。”来者指了指门口，零看见了一位穿着时髦，化妆艳丽的女子。

　　“人家可是Wendy，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加油吧。”

　　“对不起，我先失陪了。”零对两位喝得正欢的小姐鞠躬告别。

　　他找到门口，想到男公关基本要素中写的——随时保持微笑，他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在维持了一秒之后，他发现怎么都做不出温和的笑容。

　　“你就是Zero？”在Wendy见着零之后，将他打量了番，“我还以为门口那张照片的酷是装出来的，不过见到你才知道你没有骗人。”随即，Wendy宛尔一笑，跟着零进了店里。

　　在侍者送上酒之后，Wendy拿出了烟，她停顿了会，然后点上。在看见Wendy点烟的时候零这才想起应该主动替客人点烟，只可惜当他拿出打火机的时候已经晚了。

　　“真是可爱的新人。”Wendy笑了起来，脸上倒是丝毫没有不满，“本来今天是想去见Secret的，可惜他不在。”

　　又是Secret。刚刚听说了Wendy是什么集团的大小姐，如果连这样地位的人都不能轻易见到Secret，而且见不到也没有不满，那么Secret究竟是什么人呢？

　　“Zero，你知道吗？我刚刚我还觉得你和Secret有点像，只可惜你把打火机拿了出来。让我失望了。”

　　“对不起。”在这种时候零想不出除了抱歉之外的词。

　　“没事。”Wendy挥挥手笑了笑，要零别介意，“知道么？Secret从来不替客人点烟，不，应该是不允许客人在他身边抽烟。多大牌啊。可是我喜欢……”Wendy说着，露出了女生描述心仪王子的憧憬神情，零则在一边沉默不语，静静地听着。

　　终于第一天工作结束，零重重地叹了口气，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因为杂工是在下个月辞退，所以现在他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可意外的疲劳让他眼前黑了下，他只好在椅子上坐着，打算休息会儿再走。

　　“今天接了三位客人，不错啊。”Rika有点愤愤不平，“看来下个月最后一名可能是我了。”

　　这个晚上Rika没有接到指定，在他想继续抱怨的时候，听见边上有人说话。

　　“BOSS的淘汰制可能是想对付Fashion Lady的BOSS进军男公关界的措施。”一个声音愤怒着。

　　“不过他们BOSS的招牌动作也是被我学得十足。再来了，我们Top Man历史要比Fashion Lady久得多，当然我们有优势啦。”这回是Star，他九分得意地说。

　　“不过为什么Fashion Lady的BOSS要和我们过不去呢？”

　　“那是他们BOSS间的事情了。我在总店的时候看见Fashion Lady的BOSS对着我们BOSS信誓旦旦要击挎我们，大概是私人恩怨呢。不过那时候那个人只是个无名人士，由于他说的话很大胆，所以才对他有印象。之后我来到这家分店，当上NO 1，结果再一次看见那位现在的BOSS。”

　　“什么，Star, 把话说清楚点，我怎么听不明白？”有人问。

　　“好吧，你们应该还记得几年前来我们店闹事的家伙吧。就是那个突然登台，说，小姐们，让我在你们梦中高调出场的那家伙。”Star 加重了口音，“当时我预感到他并不是开玩笑，于是就顺手牵羊，把他的Pose拿来用了。果然在那事件不久他开了Fashion Lady这家店。但现在大家都知道那个原本属于他的Pose已被我广泛使用，所以他要夺回来也是徒劳，果然我很厉害，哈哈哈哈哈………………”

　　Star万分得意地笑了起来，可那些话却是刺在零的心里。

　　难道说，Fashion Lady这家店的BOSS，是——蓝堂英？

　　“那个，那个…… ”因为过于震惊，零说话结结巴巴，结果大家没有听见零的声音，继续将话题进行了下去，然而接下来的消息可以直接将一切推向高潮。

　　“不管怎么说Fashion Lady涉及男公关界都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的BOSS可是一条财阀的总裁，甚至是掌握日本经济的男人，就凭那样的家伙根本对抗不了…………”

　　一条财阀。这个词直击零的心脏，倘若蓝堂英真是Fashion Lady的BOSS，那么刚刚Star口中的一条财阀总裁应该是一条拓麻没错了，因为一条麻远在五百年前就已经死了。照那么推断，常常在一条身边的八九不离十应该是支葵千里没错。难道那个Secret是支葵？

　　不可能，零觉得他是听错了，蓝堂英没有理由和一条拓麻对着干。即使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枢也不会允许吧。

　　本来零可以更深入地思考，但一阵骂咧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好了，现在也别管其他事了，我们的BOSS既然有那么多钱，为什么还要斤斤计较地为了省钱而辞退杂工呢？这增加了我们每人打扫厕所的机会。不！，这根本就是一个有欺凌美少男嗜好的干瘪瘪糟老头子，整天端坐在鱼池前悠闲地喝茶晒太阳才想得到的整人计划。”

　　这话无非是抱怨，可对于脑中有一条拓麻形象的零来说却带来的极大的困惑。他开始推翻自己刚刚的推测了，想起了总是保持微笑的温和的一条学长的模样，接着，这个形象被扯掉，换成了一副干瘪的糟老头形象。

　　难道一条拓麻是个干巴巴的糟老头？零发觉他身体开始莫名其妙地冒冷汗起来。

　　果然是弄错了。他心里自嘲着。

　　“Zero, 你怎么了？”看见零脸上可怕的表情，有人关心地问。

　　“你们刚刚说的一条总裁，他全名是什么？”在听见别人询问，零道出心里唯一的问题，只要知道一条的名字，就能知道他到底是谁了。

　　“一条拓麻。拜托，零，你好歹学点常识好不好，居然连一条总裁都不知道，他可是全日本最有名的男人。”

　　现在答案确定了，那个人果然是自己认识的一条拓麻。

　　“不过你们刚刚说的什么……老头……的，是怎么回事啊？”零又问，他实在是无法将干瘪老头这类词说出口，也无法将它们和一条拓麻联系起来。

　　“喂，可别乱说。”Star插话了，“我可是见过总裁的人，他很年轻呢，和我们差不多大。”

　　“怎么可能，Star哥，你是不是看错了，你看见的那人我敢说一定是BOSS的儿子。干出那番事业的人怎么可能和我们差不多大呢…………”

　　Star的话让零沉静了下来，刚刚的他几乎都要忘记吸血鬼的年龄和人类是不同的，在过了五百年后的自己依旧和当初没什么两样，那么一条拓麻，还有大家都一样，会永远保持着年轻。

　　不过外表怎样，早就已经不重要了，至少在零想来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