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医尊》把酒留君

50、最后的晚餐

　　翌日，白绪言趴在案桌上，双手枕在脑袋下，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人熟睡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面纱也随人均匀的呼吸前后浮动。

　　这时，一个人影倒在了他身上，萧白一手靠在窗户上，垂眸看着伏在案桌上的人儿，为他挡住了那扰人清梦的亮光。

　　“醒了！老爷彻底醒了！”

　　“老爷醒了有一会儿啦！可以说话了！”

　　家仆们的喜悦之声简直都要贯穿了整个林府。

　　常言道，万事一出必有人喜有人忧。听着那些人吵杂的闹喊声，萧白脸上柔和的表情瞬间崩裂，他眉头颦蹙地望向外面那群叽叽喳喳的人，却不知房间里面的人已经醒了。

　　白绪言睁眼时就发现了自己房间里阳光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他慢慢抬起头，一眼便看见萧白被晨光照耀的侧脸，他眨了眨眼睛，没有立即去叫他，倒是撑着下巴细细打量起此人来。这个人虽然长着一张较为少年的脸，但是他五官棱角分明，桃花眼在女人脸上显出妩媚动人，而在他脸上显得顽劣不羁，还能在不经意之间表现出一丝孩童的天真。

　　或许是感觉到人的视线，萧白又回过头来，发现案桌上的人依旧还在睡觉，他悄悄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到人身上，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林老爷苏醒，他必须过去看看。

　　待人走远后，白绪言才再次睁开了深蓝的眸子，他把搭在身上的黑衣取了下来，盯着手中的衣物发呆了好一会儿。

　　他为何对我如此上心……

　　历经这么多天，也算是从不熟到熟悉了，萧白待自己与旁人不同，白绪言心里自然清楚，但若只是因为自己是仙尊所以与他人有所不同，可这不同应该也不是这样的吧。

　　就好像……萧白压根没在意他是不是仙尊一样。

　　……

　　直到外面的吵闹声愈来愈大，白绪言才从盯着手中黑衣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定了定神，拿上自己熬夜研制出来的抑蛊药丸，向林老爷的房间走去。

　　听说林老爷完全清醒，林老爷房间外早就围满了林府上上下下的人，基本上都在原地待命。有眼尖的丫鬟见白绪言过来了，立马让围在房间外面的家仆丫鬟让开一条道。白绪言见状，冲他们笑了笑，便大步走向林老爷的房间。

　　此时，林老爷的房间已有三人在，这三个人分别是林毅涵、花鸢还有萧白。

　　“言大夫。”

　　发觉白绪言的到来，萧白与林毅涵异口同声道，可能是没料到对方会跟自己同时出口，都横眉冷眼的互相瞥了一眼。白绪言对他俩之间剑拔张弩感到莫名其妙，干脆无视了这微妙的气氛，直接走近了林老爷的床边。林老爷这时已经坐着斜靠在床头，但依旧看不到脸上的任何血色，他深陷的眼窝里是一双无神的眼睛，若不是还有呼吸，不知道的人咋眼一看还以为他僵死在床上了。

　　“你……”

　　林老爷也发现了来者，他的眼珠转向了白绪言，骨瘦如柴的手指指向他。

　　“父亲，孩儿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治好您的言大夫。”林毅涵连忙给老父亲解释道。

　　“哦……大……大夫啊……”林老爷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看起来诡令人寒战，“好……好啊……”

　　“林老爷的病好了，在下也替林老爷高兴。”白绪言礼貌性地回应道。

　　“好……好……”

　　林老爷重复着这样一句话，还在不停傻笑，白绪言暗叫糟糕，他心里默默想道：难不成是开始治疗的时间太晚了，这林老爷被魔气侵蚀过久变痴了？

　　从白绪言来这里后，就一直关注着他的萧白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小表情，萧白悄悄靠近他，在他身边耳语道：“这林老爷好像痴了，无论谁来见他都一副傻傻的表情，这样咱们还怎么打探关于花鸢的事啊。”

　　“嗯……确实有些棘手。”白绪言眉宇微皱，他之前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个情况，不过真的发生了还是让他感觉不妙，这样一来，林毅清提供的线索也就断了。

　　花鸢瞅了瞅一旁两人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搞什么，笑着扯了下林毅涵的衣袖，示意他往旁边看看，林毅涵一瞧，脸色“唰”的变黑了。他沉着脸上前，却又很快换上了笑脸，对白绪言说道：“如今家父痊愈全靠言大夫妙手回春，林某定当兑现当初的诺言。”

　　“林公子谬赞，只是在下恰好懂得医治令尊的病罢了。”

　　“言大夫谦虚了。”林毅涵笑道，“只是不知言大夫之后可有什么急事？”

　　“急事倒没有，林公子若还有何事但说无妨。”白绪言回道，“在下定尽微薄之力。”

　　“哈哈哈，言大夫果然是爽朗之人啊。”林毅涵忽然拉起了他的手，另一只手覆在手背上，眯起狐狸眼说道，“倒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请言大夫赏个脸，在林府吃完晚饭后再离开，林某也好有时间去给大夫你取金璨琉璃。”

　　“林公子盛情邀请我们怎能拒绝呢？”萧白皮笑肉不笑地打掉了林毅涵的手，“只不过应该不至于动手动脚吧。”

　　“哎，这位兄台真是敏感啊。”在一旁的花鸢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毅涵只是怕言大夫拒绝，所以想展现自己的诚意罢了。”

　　“哦？那真是谢谢了。”萧白冷笑一声，拉着一头雾水的白绪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林老爷的房间。

　　“哎？萧白？”

　　其实当林毅涵拉起自己手的时候，白绪言是反感的，正准备婉言抽出手，没想到萧白比他的反应还大，简直……简直就像吃醋了一样？？

　　“言大夫，咱们以后离那个狐狸精远点好不好。”

　　萧白见走得够远后，便在花园的某个角落停了下来，委屈地像个受欺负的孩子一样牵起白绪言的手。闻言，白绪言轻笑了一声，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把比自己高半个脑袋的“大孩子”，细声安慰道：“他们本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当然不能离他们太近，不过也不能太明显了，不然他们会起疑的。”

　　“哎，好吧。”萧白不情不愿地答应他，然后继续说道，“话说咱今晚这顿饭，是不是就是那位婢女所说的最后的晚餐了？”

　　“嗯，应该是的。”白绪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幸好板栗儿和云朵离开了林府，不然带着这俩个孩子对我们很不利，虽然不知道在治好林老爷的前提下，这‘最后的晚餐’会发生什么，咱们还是不要动里面的饭菜比较好。”

　　“哎呀言大夫！”

　　说到这儿，忽然有一个人叫了白绪言一声，这个人正是告诉他们最后晚餐的阿慧，阿慧找到他们后像是松了口气，急匆匆向他们走去，可又忽然在半途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了萧白抓着白绪言的手上。

　　“我是不是来的有些不是时候？”阿慧有些尴尬地向后退了退。

　　此话一出，白绪言才突然意识到他们俩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还手拉着手，好像有点容易被别人误会？

　　“咳咳。”

　　白绪言一咳嗽，萧白就很自觉的放开他，但是这样一来反而让他觉得他们好像真的在干什么坏事似的。

　　算了，不管这么多了。白绪言淡定地走向阿慧，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就是我从大少爷那里听说今晚要好好招待你们，这不是林老爷病也好了嘛。”阿慧也赶紧就事论事，“所以我感觉这次晚餐可能会很危险，您也别要那金璨琉璃了，和那位公子赶紧逃吧！”

　　“多谢您的好意。”白绪言心中有些感动，阿慧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来提醒他们，看来她本质确实是一个好人，只是性格太过懦弱。

　　不过这样不能怪她，任哪个小老百姓发现了那样一个真相，没有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里一辈子都很不错了。

　　“不过，我们不会逃的。”

　　白绪言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阿慧睁大了双眼，阿慧有些焦急地劝说道：“真的言大夫，趁现在还来得及快逃吧，你们会，你们会死的！”

　　“今晚谁死还不一定呢。”萧白勾起嘴角，轻蔑笑道，定眼一瞧，“止霜”已出鞘三分。

　　“可是……可是……”阿慧还是很担忧地望着他们，毕竟她是真心觉得这最后的晚餐邪门得很。

　　“不用担心我们，倒是您在今晚之前先跑了吧。”

　　白绪言走到阿慧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弯腰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湉阳郊外有个小破寺庙，林二公子在那里。”

　　“什……什么？”阿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林毅清已经失踪这么久，林府的人也都以为他离家出走或者……遭遇不测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在湉阳？而且这言大夫是如何得知的？

　　“今晚去寺庙带上林毅清逃吧。”

　　“还有，他是个好孩子，拜托了。”

　　白绪言说完直起了身，招呼了一声萧白就离开了。不知为何，听了白绪言的话，她的眼泪夺目而出，她站在原地哭了一会儿，然后赶紧擦干了眼泪，动身去收拾东西，准备去找林毅清了。

　　“对了。”白绪言拿出了带在身上的药丸，交给了萧白。

　　“这是？”萧白接过玄玉瓶问道。

　　白绪言回答说：“这是抑制蛊毒药，时间紧迫，药量不多，你争取让百姓们化水口服。”

　　“好的，没问题。”萧白收起瓶子，二话不说就去干这件事了。

　　萧白走后，白绪言仰头，一手遮在眼前，在指缝中望了望空中太阳。

　　真希望这太阳能在湉阳呆久一点啊……

　　一日的时间很快过去，太阳如期降至了地平线。萧白也赶在最后的晚餐开始之时回到了林府，他达到林府时，蔬果飘香，之前没有哪一顿比这次好了，而萧白也确定了一件事。

　　最后的晚餐，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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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湉阳城大乱斗开始！